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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176)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对于程雍的介绍,只一句话:根深蒂固的世家贵族,老太师的余荫足以庇佑程家数代。

程雍带着疑虑,点了点头,然防备心也生起,此时再看这姑娘,便有种心机叵测的感觉。

赵荣华红唇轻启,弯着眼睛微微笑道:“公子许是第一次赴这般宴席,有些不适应。”

言外之意,她倒是常客了。

程雍心中的不满又添了几分,面上却是不显。

从及笄起,祖母便时常带我出门,今日的排场还不算大的,公子也许不知,往后习惯了便好。”

她说的不以为然,程雍却无端起了排斥的心思,眼下不管这女子有多好看,他只想快些离开。

母亲说的没错,越是好看的姑娘,心思越是捉摸不透,麻烦也会撕扯不完。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脚步匆忙的背过身响起,很轻微的一声笑,似从身后传来,分辨不清是风吹过水面的声音,还是那女子的笑声,程雍没敢回头,直到回到宴席,那颗心还咚咚咚地跳乱节奏。

母亲一眼便瞧出异样,回府的马车中,终是忍不住调侃:“我儿遇到心仪的姑娘了?”

程雍有些慌乱,却下意识的摇头,“母亲说的哪里话。”

袖中的手攥的紧了些,掌心都是汗。

母亲轻笑,年少的性情模样,藏得再深,于她而言,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过来人,哪能不明白此时孩子的心情。

你若是喜欢,不如说出来让母亲听听,咱们也好早下手,免得叫旁人得了先机。”

没有,母亲莫要胡乱猜测。”

冷汗沿着后脊留下,程雍微微咬着唇,抬手挑开帘子来分散注意力。

母亲却是穷追不舍,试探着从赴宴的女眷开始挨个询问:“方家?”

程雍没回应。

李家?从家?”

程雍咽了咽喉咙,继续从容地端正身子,看车外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裴家还是赵家?”

程雍的血液兀的一顿,这一反应没能逃过母亲的缜密观察,她亦跟着紧张起来。

儿,不会是赵家吧?”

话音刚落,便见程雍的脸微不可查的红了几分,“母亲!”

陆氏握着帕子,往后靠在软枕上,程雍不明白她缘何这番表情。

忽听她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地解释:“母亲还以为我儿如何清高,不想也是个惑于面容的,那姑娘长得出众,今日去的贵女,无一能赶得上她俊俏。”

程雍不禁又想起两人对视的情形,那双眼睛,似能勾魂一般。

母亲不是个势力的人,若日后要娶的只是这么一个姑娘,或者她家境差些都无妨,母亲欢喜,可我儿不知这位姑娘身后的家族,有多让人头疼。”

赵老大人亡故后,赵家便由李氏做主,赵家大郎和二郎平庸无为,好容易赵家三郎有出息,入仕后却被李氏和整个赵家人吸血一般缠上,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可怜了赵家三郎,若不是那一家子…

罢了,不提赵家三郎,便说这位赵家嫡小姐,生的真真是花容月貌,可惜被养在李氏膝下,虽不是男子能为赵家博取功名,可她那张脸,不知引去多少世家子的垂涎,李氏指望她能高嫁,如此才好攀附。

我儿,母亲真是想想都觉得头疼,你可…”

程雍那一点点的悸动,随着母亲抽丝剥茧般的解释,渐渐冷凝下来。

与他而言,每日里要做的事情许多,读书习字,与祖父父亲分析朝局战事,每每闲下来,都只想一头倒在床上,若非刻意,根本无暇沉浸在□□之中。

他循规蹈矩,勤勉自知,人生也如规划的一般,朝着该有的方向发展。

第二次看见她,便有些令人回味咋舌了。

被誉为骄子的姚鸿,竟然不知避讳地约她踏春同行,堪堪被赏景的程雍迎面碰上。

姚鸿儒雅清贵,家世显赫,内里却是个清高桀骜的主儿,大抵是与家中势力有关,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程家与姚家有过交情,不算深,但足以让程雍了解姚鸿。

在程雍看来,姚鸿不该选赵荣华。

遇上的时候,程雍客气礼貌,自觉没有失礼之处,等人与他交错开走远,他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在意。

显然,那女子已经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看那迷茫的眼神,竟像是头一遭碰面。

心底的那一丝自尊,让程雍有些不自在。

后来姚鸿起兵被诛,唏嘘声中,多少跟姚家有关系的都受到重创,赵家也不例外,依靠姚家得来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易碎难握。

程雍也曾从旁观者的角度观望,后来发现,赵家那位祖母,真是个铁腕人物,在姚家败后,竟又带着孙女如无事人一般,赴各种宴席。

其心,着实可憎。

风吹起,廊下的灯笼摇曳着身姿,将跪在阶下的女子映照的更加婀娜纤弱。

程雍想,不该过去。

可转念又想,她也是个无辜的女子。

深夜被袁氏罚跪,不过是同太子置气,用来给他下马威的牺牲品,如此掂量,他的脚步便先于脑子,走到了赵荣华身后。

也不是没有警觉心,只是这样的夜,这样的人,容易失控。

香气撩人,房间静谧。

不愿与旁人说的龃龉就在眼前,凝脂般的皮肤,触手升温,滑的好似牛乳一般。

他亲吻着她的耳垂,面颊,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后来他也曾想,如果太子没有被袁氏激将,没有过去,是不是两人真的就能执手终生。

数度思忖却不得答案的程雍,乘船南下。

两岸是绵延不绝的亭台楼阁,秦楼楚馆,倚栏轻笑的姑娘穿着最薄软的衣裳,柳条般的细腰悬悬欲坠,青丝成髻,映着那含笑相迎的面孔。

程雍执扇而坐,抬眼便瞧见对面冲他娇柔婉笑的女子。

一颗橘瓣进嘴,他收回视线,身旁偎着个姿容艳丽的姑娘,素手握着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盈盈一笑,声音柔媚。

公子又想救哪个妹妹出水火?”

程雍低眉,咽下那橘瓣,摸着扇面慢条斯理道:“佳人如许,笑靥丛生,焉知是水火而非销金窟。

有人沉迷于此,有人盼望逃离,巧红姑娘以己之思度她人之念,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被唤作巧红的女子嫣然一笑,水蛇般往他身上拱了拱,“程公子惯会打趣,那花钱的爷儿若都能跟您似的,又俊又斯文,谁还稀去做清白姑娘?

可您又不是不知道,去秦楼楚馆混的公子哥,多半都是些酒囊饭袋,皮相难看之徒,若不是为了维持生计,谁愿意用身子换银子。”

程雍不语,巧红又剥了橘瓣往他嘴里塞,甜软的身体紧紧挨着。

一年前程雍把她从楼里救出来,原以为是个恩客,少不得要养在外头做个外室,却没想到,这位公子洁身自好,非但没碰过她一回,还顺手救了不少姑娘出水火。

她们如今都安置在程府小院,有人善舞,有人嗓音儿极妙,还有会下棋绣花的,倒是给程夫人解闷的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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