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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珍珠(87)

作者: 旅者的斗篷 阅读记录

“他?”晋惕不冷不热地鄙夷道:“沈舟颐。他何德何能?戋戋,你为何还如此怯懦!”

戋戋心凉,废然叹道:“罢,当我没说。”

晋惕余怒未消:“戋戋,以前是我不在你才被人欺负了,今时不同往日,你要信我,不要这么畏畏缩缩。我把你弄到皇宫来,就是想找到一个他完全够不到你的地方。你莫要太受他的淫.威牵制,莫要忘记,他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商户而已。”

戋戋当然明白沈舟颐和晋惕的地位天差地别,但有时人心这回事,不是谁地位高谁就赢的。晋惕现在是战功赫赫的世子爷,之前他的地位又何尝低过?到头来她还不是被沈舟颐睡了,还不是落于沈舟颐的囹圄中。晋惕现在救得她一时,也救不了一世。况且晋惕并不是想救她,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她不愿置辩,晋惕拇指帮她把伤心疲累的眉目舒展开,大为怜惜。

“好了戋戋,你只是暂时住在皇宫中。我正在王府准备新房,等正式与赵鸣琴和离,你就搬到王府去,父亲母亲那头我也都说好了。至于沈舟颐,若他敢腻腻歪歪不同意与你和离,我这口刀就要不客气了!”

戋戋没附和他,她现在好难受,被两块巨石挤压在中间,骨头欲断。

晋惕听说他们的惕戋笛居然被毁掉,对沈舟颐的恨意不禁又深一层。

接下来的几日,晋惕日日都进宫探望戋戋。若非戋戋现在仍是已嫁之身,他晚上都想和她睡在一起,而且他自认没什么愧疚的。

赵鸣琴在他眼中脏得很,他从没和赵鸣琴同床过,到现在仍是童子之身,岂是沈舟颐那等眠花宿柳养妓养妾之辈可比。他是戋戋超越沈舟颐之外更好的选择,除非戋戋瞎了眼,要喜欢那负心薄幸郎。

晋惕轻轻松松带走戋戋,沈舟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戋戋现在到底是他的新妇。

永仁堂的活计见掌柜的这几日心绪明显不好,谁也不敢招惹。贺府没有戋戋,沈舟颐干脆不府邸,把自己锁在永仁堂的药房中,焚膏继晷地配药看医术,不知疲惫,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邱济楚劝也劝不动。

方生跟着邱济楚运了两天货,虽挣几个钱,累得腰酸背痛,叫苦不迭。他是读书人啊,学富五车,成天让他搬卸药材简直是有辱斯文。方生身子骨薄,忍不得苦,想跟沈舟颐请辞。

姚珠娘骂方生没用,好不容易攀上女婿的关系,如何能说辞就辞。她叫方生再去好好求求沈舟颐,安排个大堂的活儿也好。医书什么的也别说没看过,略知一二就好了,沈舟颐还能出张考卷为难方生不成?

姚珠娘催得紧,方生有点怕这位表姐夫,但还是拧着脑皮找过去。

然永仁堂门口,一位穿红戴绿的美姬拎着食盒,要给沈舟颐送膳食,想也不消得想是沈舟颐的妾室了。方生本对这种女人不感兴趣,然一瞥之下却大惊失色,这不是月姬是谁?

月姬那张脸,他可太熟悉,烧成灰也不会忘。

月姬当初住在姚珠娘家里时候,还给他磨过两回墨呢。后来姚珠娘把她卖到勾栏换取二十两银子,他便再没见过她,甚为可惜。

好家伙,原来月姬没进勾栏,竟也入了贺家,还是和戋戋表姐共侍一夫?

方生又惊又喜,紧张地想把这一消息告知姚珠娘。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豺狼

方生正鬼鬼祟祟地谋算着心事, 沈舟颐不知何时已然从内堂飘出。等待的月姬面露喜色殷勤上前送膳,沈舟颐信手接过食盒,目光却没在月姬那张精心妆容的粉脸上多驻留, 对蜷缩在角落处的方生, “谁在。”

方生胆子小, 见沈舟颐这等大老板如鼠遇猫,此刻行踪暴露,下意识掉头往回跑。月姬察觉方生,大为疑色, 嗫嚅道:“表哥……是你吗?”

方生脚步停滞,讪讪回头:“妹子,你还记得我呀。”

月姬内敛道:“嗯。”

两人含情凝望, 相对无言, 宛若暌别经年的眷侣重逢。

这下可有意思。

沈舟颐问:“二位认识?”

月姬恍然回过神来, 自己方才行径逾矩, 连忙澄清道:“夫君,这位只是妾家里的表哥。”

方生也无所适从附和道:“正是, 正是。”

沈舟颐幽幽打量着二人,觉得不太像:“既然乃堂兄妹,不如进屋里坐坐,饮杯热茶叙叙旧也好。”

方生能与貌美如花的月姬说上一句话, 魂儿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把向沈舟颐辞活儿的事抛在脑后。月姬乍然与方生会面也甚窘迫, 遥想当年两人同住一屋檐下时, 方生常常半夜掩门捉弄她, 摸她的臀勾肩搭背……

如今她为沈舟颐妾室, 全心全意心悦沈舟颐, 这等孽事怎敢提及。

“夫君……”

沈舟颐大度:“无妨。”

方生心脏咚咚直跳,月姬的两只耳朵亦红得滴血。浑浑噩噩跟着到永仁堂的小耳房坐下来,方生的掌心滚烫无比,对面就是月姬,她身上的香味传过来,仿佛她的腰在自己手下颤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沈舟颐给他们两人各自倒杯酒。月姬本来严守家规不敢在外喝酒,但酒是沈舟颐亲自斟的,她轻轻抿小口应也无所谓。酒入柔肠,催动感情,脸更热,头更昏。方生的春心也尽数倾注在月姬身上,晕晕涨涨,沈舟颐问他什么,他一五一十就答了。

“那日说,方兄弟是吴二夫人那边的亲眷,如何与月姬也相识?”

“公子莫误会,幼年见过几面而已。”

“那便是青梅竹马了?”

“这……”

月姬唯恐沈舟颐误会自己与方生有染,搭口道:“夫君,表哥就是妾和您提过的养母家的亲戚,妾没遇见夫君之前,由养母带大。”

沈舟颐啧啧失笑:“这关系可有点复杂呀。”

方生也不懂解释,嘴如棉裤腰,越描越黑。读过那么多书经典籍,大脑空白,半句话也想不起。

月姬说自己一出生就被狠心的父母当死婴丢掉,养母姚珠娘把她捡回家。那时候养母刚卖掉亲生的二女儿,很是愧疚后悔,出于思念,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大。

沈舟颐给月姬续续斟上酒水:“原来你养母还有个亲生女儿啊,可知道卖去哪里了吗?”

月姬心思单纯:“大户人家,具体哪家不知道。”

说来她还奇怪呢,前几日拜见夫人时,戋戋那副模样浑然就和姚珠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乍还以为戋戋就是当年姚珠娘卖掉的亲女。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沈舟颐邃不再盘问月姬,随和跟方生聊两句。方生一直都搞不清楚姚珠娘与戋戋之间的关系,这位贺戋戋表姐犹如财神爷,每次姚珠娘缺钱时去找她,必定能满载而归。

内中情由多有不妥之处,方生不敢当着沈舟颐的面明说,但热酒下肚,情暖春深,对面又坐着昔日的情妹妹,他被人把话都套干净了还恍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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