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染指珍珠(3)

作者: 旅者的斗篷 阅读记录

那是他第一次没称呼她封号。

然而她却苦涩地摇着头,不断地后退,身形如蝶般落下。

帝王嘶吼一声,一口血狂喷出来,不顾一切地也跟着跳了下去。

若她死了,他也跟着陪葬。

……

后来,润润浑身无恙,却见帝王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遍体鳞伤地跪在她的榻前,发丝尽数白了。

他低哑地祈求,“润润,求你再看朕一眼吧,要朕死都行。”

#是他三跪九叩登山,磨破了膝盖,折碎了骨头,才感动了诸天神佛,换来与她重见的机会。

#却再也换不回女孩的一点怜悯。

*虐风,狗血

*男主c,无后宫,贵妃另有隐情

*追妻火葬场,会往死里虐男主

文案于2022.5.13

第2章 绵羊

戋戋昨夜没睡好,这场回笼觉眯了良久。醒来时见窗外天色犹自阴沉沉的,宛若一张宣纸上泼满浓墨,便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身来,哑声唤丫鬟清霜什么时辰。

清霜道,“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候。”

戋戋颇有些懊恼,连给老太君和父亲母亲请安的时辰都错过了,连声埋怨清霜为何不叫醒自己。

清霜道,“小姐这几日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眯会儿,奴婢怎敢打搅。老太君素日里最疼爱小姐,不会因此怪罪您的。眼下倒有另一桩棘手之事……”说着递来一物,“魏世子给您送信笺来了。”

闻魏世子三字,戋戋登时清醒。只见晋惕送来的那信笺呈桃红色,格外精致华丽,扉面撒有金粉,写着雄健斜逸的“戋戋亲启”四字,一看就是晋惕的手迹。

清霜笑道,“恭喜小姐,定是世子爷悔了,想求小姐原谅,平常的书信可不会用如此情意缠绵的薛涛笺呢。”

戋戋也微有讶然,伸手欲接过信笺,忽感头痛欲裂,信笺便没接住。原来她方才睡梦间又见到那个黑影,此刻犹有余怖,背腹的冷汗还未曾消褪。

清霜把掉落在地的信笺捡起来,“世子专程派人送过来的,小姐不打开看看么?”

戋戋思忖片刻,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心念,“先拿下去吧。”

儿女情长是小,命运是大,在确定晋惕不是梦中那人之前,她不可再与他纠缠下去了。

清霜极为疑惑,自家小姐这几日都在为魏世子惆怅,世子的书信真的来了,小姐又不肯接。

不过清霜也不敢把魏世子的东西随意丢弃,妥善搁好之后,见戋戋已然起身坐在妆镜台边,自顾自地上妆。

她道,“与我盘个讨喜的发髻,我得赶快去给祖母请安了。”

清霜应诺,心想她家小姐虽在贺家行最小,却是最重孝道的。似这般晨昏定省,旁的哥儿姐儿都是能躲则躲,小姐却要往前赶。

铜镜中的少女雪白花柔,虽只着一件白罗衫、披肩散发,却丝毫不掩其倾城丽色。晶莹剔透的双唇,红得像颗樱桃。清霜不禁又要感慨,怪不得魏世子和沈家公子都要争她。

戋戋给自己画了个浅淡的桃花妆,粉颊白里透红,浑若无妆。祖母会喜欢她这般得体又天真的妆容的,贺大爷逝去月余,她不能弄得过于花枝招展,失掉分寸。

梳洗完毕后,主仆二人撑着素伞往贺老太君的寿安堂去。

贺宅所在的夏园构思精巧,屋舍清丽,一路上见黑燕掠檐低飞,细似银线的雨丝落在池塘中,激起圈圈涟漪,塘中游鱼排荇,好一派风雅雨景。然戋戋满腔心事,并无心赏景,豆绿的绣鞋只匆匆忙忙从石子路上踏过。

入得寿安堂收罢伞,见贺二爷正陪着贺老太君说话。

戋戋敛衽向祖母、父亲行礼,贺二爷板起脸说,“好没规矩,这都什么时辰了才过来,平日真是把你娇惯坏了。”

还没等戋戋开口,贺老太君就训斥贺二爷道,“女孩家又不用像男子那般读书,多睡会儿怎了,就你老这般严厉。”

慈然招呼戋戋,“淋湿了吧,到祖母这里来。”

戋戋吐吐舌头,往老太君怀里去。

贺二爷无奈,知道母亲对旁人疾言厉色,偏偏疼惜自己这个女儿。家中哥儿、姐儿那么多,也唯有戋戋能养在老太君膝下。当下祖孙黏糊,贺二爷插不上话,便寻个借口离去。

戋戋眉眼弯弯,在祖母怀里蹭几下,软软道,“孙女今天确实起晚了,延误给祖母问安的时辰。祖母不让父亲训斥孙女,也不怕把孙女宠坏。”

贺老太君轻刮她的鼻尖,“戋戋是祖母的福星,祖母就爱疼着戋戋,旁人爱怎么说怎么。”

戋戋大名叫作贺若冰,只因在家中行最小,才得了戋戋这么个小名。戋,在《说文解字》中即是小之意。她得老太君的宠后,老太君总喜叫她小名,久而久之,家中长辈都跟随着这么叫,她的大名倒无人问津。

贺家的后嗣中,女娃多男娃少,男娃天然更招稀罕。吴二夫人是戋戋的生母,贺老太君厌恶她膝下无子,厌屋及乌,连同她生下的丫头片子本来也是忽视的。

只因多年前的某次出游,马车车轮忽现裂口,贺老太君跌下山崖差点归位,是年幼的戋戋恰巧救她一命。贺老太君迷.信,认定戋戋是福星,自此才对她青睐有加,放到自己屋里养。

后来贺大爷猝亡,贺老太君沉溺在丧子之痛中,又是戋戋一直在旁侍奉安慰,叫贺老太君渐渐打叠精神,老太君对戋戋的这份疼爱便愈加浓重。

即便贺大爷在时,贺家实际的当家人也是老太君。讨得老太君的欢心,便能得到全家人的重视。因而戋戋虽是个行末的小丫头片子,饮食居所、吃穿用度却可以与三房夫人生下的男娃比齐。同为贺二爷之女,相比之下,戋戋的长姊贺若雪待遇可就差得多了。

戋戋从老太君怀中爬起来,绕到身后,灵巧的十指给老太君松筋骨。她常给祖母这么按,力道分寸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今日孙女来晚了,给祖母按一按,就当赔罪。”

贺老太君搭住她手,“你这孩子这样尽心,待将来出嫁祖母都要舍不得了。”

戋戋甜然道,“祖母舍不得孙女孙女便不嫁,一辈子都伴在祖母膝下。”

贺老太君轻嗔道,“傻孩子别说胡话,哪有姑娘不嫁人的。”

言及此处,便问问她晋惕现下如何了。戋戋略略凝滞,隐去薛涛笺的事情不谈。

贺老太君道,“魏世子生得英俊,能嫁去王府自然最好。若不然,祖母也会为你寻个官宦读书之家,决不能埋没了你。”

戋戋温顺说悉听祖母安排。

贺老太君长叹一声,现下要担心的可不仅有戋戋的婚事,还有贺家满门的生计。

贺家有意拉拢近邻沈家,派人请沈舟颐小聚,谁料撞个空,沈舟颐自那日从报恩寺回来就往扬州买茶去了。贺老太君便又往扬州加急送一封信,说宴席已经备好了,叫他买完茶速速归来,有要事相商。

如此又隔四日,沈舟颐回到临稽,贺家这场小宴才得以开起来。

上一篇:帝王恩 下一篇:夺荆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