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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腰(144)

作者: 怀南小山 阅读记录

苏弥惊呼着,“不许动!”躬身慌乱地去捡起那些冰块,七七八八已经融得差不多了。

她蹲在地上,眼见着谢潇言的身影压过来。

耳廓的红晕褪去。他势在必得地笑着,单膝跪地。

跪得很精准,就抵在她的小腿之间。苏弥因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而身子往后仰,这一仰就惯性跌倒,没法再支撑起身体,只好束手无策地躺在了地毯上。

而谢潇言见缝插针,就这么顺利成章地压了下来。他的膝盖将她锚定在那一处,苏弥抽不开四肢,没有了逃走的余地。

“你、你越狱……!你犯规!”她扭动,挣扎,无果。往后躲,后面是墙角。

谢潇言不以为然:“哪儿犯规了,我可没挣开。”

他的手着实还被牢牢地捆在身后。

而他此刻也牢牢地将人困在身下,谢潇言低头,咬住掉在她耳侧地毯上的一枚冰块:“怎么,不会了?”

“……”

他虚着声音说:“我教你用。”

“不要,不行!”

“什么不要不行?”谢潇言笑得挺明媚,语气却坏到骨子里,“别忘了口号啊苏小早,你得——求我饶命。”

“……!!!”

宁死不屈的苏弥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整治了一顿。

他力气多大,心眼多坏,就算被束住手腕,也总有办法让她脱不开身,真真正正喊出饶命,但也无济于事,憋坏了的土匪是不讲情面的。

“坐上来,乖宝。”谢潇言咬着她衣襟。

“……”

束缚住他的毛巾被一下挣开,谢潇言握着她的腰肢,“听话。”

墙角处堆着凌乱的窗帘,她用手抓紧,从风平浪静,到风起云涌,她认识到了水载着舟的温和,也体会到ʝƨɢℓℓ小船被浪汹涌盖过的惨烈。

到后来,说不清是谁在掌控。

“不行,我受不——”

“受得了,别怕。”

苏弥陷进一片冷热交替的潮,终于麻着腿,缴械投降。

谢潇言坐起来吻她,扶住她腰眼,抵住她的鼻尖,声音沉得如磁石:“苏弥。”

“……嗯?”她应得有气无力。

“今天的那些话,你再和我说一遍,好吗?”

她浑浑噩噩,哪里记得清,于是一遍遍哄着他,抱着他说我爱你,说一辈子在一起。

谢潇言吻下来,前所未有的热情,最终化作地面的一片潮湿狼藉。

-

翌日。

一抹晨光笼罩在苏弥光洁的肩头,她睡到自然醒,手从被窝里探出去,慢吞吞够了一下床头的手机,摸到的却是谢潇言那块新表。她在刺眼光下将眼睛挤开一条缝隙,觑了眼时间。

一瞬间,赫然惊醒:九点了!

再一想,今天是周末。太好了,还能再睡会儿……

天气挺凉的,被窝却很暖和。

最幸福的事不过赖床,最最幸福不过是有人陪你一起赖床。

谢潇言今天也悠闲,想必他也好久没有睡过好觉。

再次醒来,是外面有人拜访。苏弥听见爸妈说话的声音,猛然睁开眼,光脚下床、推窗去看。

谢潇言起早一步,此刻已经好整以暇去迎客。

苏弥得到了一点缓冲的时间,连忙打理好自己。

苏振中是特地来给谢潇言请罪的。这不是苏弥通风报信的结果,不论怎么说,她爸爸也是个体面人,对人家说了重话,误会解除,上门道歉,是他的诚意。

餐桌上。

苏振中说:“既然如此,我和妈就同意让你们续下去这个婚约。”

谢潇言笑了下:“应该不能说是婚约了。”又瞧一眼苏弥,他征求意见似的问,“你说呢?”

苏弥点头,“对啊,都没有期限了。婚不婚也没有那么重要,相爱的话,去浪迹天涯也可以。”

苏振中惊讶于女儿的所言,又皱着眉看向谢潇言,露出一副“你小子成天在憋着什么坏水,可别想把我宝贝闺女拐走”的警示。

谢潇言松弛地靠着椅背,笑说:“浪迹天涯就算了,我能让你跟着我吃苦?”

苏振中马上平复下情绪,眼神里写着:算你知趣。

叶欣蓝说:“我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你俩还没生下来,我就跟小言妈妈开玩笑说,给他俩订个娃娃亲。没想到居然成真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美好,说出去都是让人家羡慕的。”

苏弥吮着一只咸水花生,好笑地勾着唇角。

谢潇言混不正经地答:“早说啊你们,就应该在我们俩一生下来就写好婚书,签好字画好押,包办婚姻,早点儿捆绑在一起,想逃都逃不掉,省得这么多年走这么多弯路。累死了。”

他吊儿郎当地说着,又瞥一眼苏弥,问她意见:“是不是?”

叶欣蓝和苏振中都笑了下。

苏弥也想笑,“骗人,你昨天还说不累——”忽然想到什么,她转移话题问:“哎,这么一说,我好像都没见过谢潇言的妈妈呢。”

叶欣蓝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人家阿姨还抱过你。”

谢潇言说:“我长得跟我妈挺像的,家里有照片,你要看吗?”

苏弥闻所未闻,于是惊喜说:“好啊!”

苏振中说:“这吃着饭呢,有没有规矩。”

“我吃饱了!”苏弥放下手里的花生壳,问,“在哪在哪,我要看。”

谢潇言揉了揉她的发顶,垂首靠近她,纵容地说:“在书房的橱窗里,你自己找一下。我陪爸妈吃饭。”

“好,你们慢吃。”

苏弥仓促地应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往三楼书房走。

……

书房平常没有人用,这里用来摆放一些艺术品,譬如他收集的高级钱币、古青铜器、瓷瓶,以及容栀送过来的一些昂贵画作,也不乏许多客人的礼品。

层层堆叠,将这淡雅书房衬得奢华。

苏弥的视线快速地掠过这一些眼花缭乱的东西,按谢潇言的指示,她掀开橱窗的玻璃门,上层摆着一些成套的古书和字典,下层竖列着几本硬壳相簿。

苏弥把相簿全都取出来,大致翻看一遍封面。

每一份都标注好年份,被他细心地做过标记,贴在书脊处。

按理来说,他母亲的照片应该最为久远,苏弥找到上世纪的年份,但还没展开,她又顿住手。

鬼使神差,苏弥把手伸到另一边,挑出了他们分开过的那几年。

相簿并不厚重。

将封面掀开的一瞬,明明没有丝毫气味,但苏弥仿佛嗅到浅浅浮动的灰霉与潮气,携带着往日旧岁的凄清孤寂,这沉闷与压迫令她滞住了呼吸。

第一页的第一张照片,就让她不由地红了眼眶。

照片上的人,是她。

那是一年前,她穿着浅青色的公主裙,坐在乐团的人群中,闭眼奏乐。她的位置实则略偏,濒临人潮边缘,音乐厅的顶光都不属于她,但她却稳稳地坐在他镜头的中央。

这一场是在巴黎。

他用钢笔在一侧标记:Paris,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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