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外室薄情(180)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索性彻底松弛了手脚,唇微微启开,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疼..”

邵明姮弯腰,“哪里疼?”

顾云庭便不说话了。

邵明姮拨开车帘,示意秦翀走近些。

“有药吗?”

“什么药?”秦翀纳闷。

“止疼药。”

秦翀暗自嘶了声,往车帘后扫去,看见顾云庭仍旧双眸紧闭,面色痛苦,显然还在装病。

他自然不好给她药,便赶忙摇头:“没有。”

“后面那几车都没有止疼药?”邵明姮说完,关山骑着马过来。

“姮姑娘稍等我一下,我去找止疼药。”

瞟了眼秦翀,秦翀立马跟了过去。

不多时,邵明姮拿到止疼药。

倒了盏茶,双手抱住顾云庭的头,托起后放在自己膝上,视线挪到他的唇,温声道:“吃完药,便不疼了。”

她捏着药丸塞到他双唇间,发现他唇瓣紧抿,牙关紧闭,那粒药丸堵在齿外,怎么都塞不进去。

作者有话说:

来啦!这几人不敢熬了,先去睡觉,争取明天上午能码一章,下午一章,愿望很美好!

第92章

◎谁敢跟我抢,我就杀了谁◎

马车颠簸了下, 膝上人往她怀里撞过去,邵明姮一手扶着车壁,一手揽着他脑袋, 手指抚在他面颊,犹如触到冷玉般,他生了副好皮囊,哪怕病着也是极美的。

想到这儿,邵明姮忍不住多看了眼。

她是有些担心的,自上回分别至今,其实心里很不安,毕竟当时萧昱给他下药推出马车, 那样冷的天他趴在地上不知冻了多久,本就是极差的身子,或许留下了病根也说不定。

她低着头, 看他浓密纤长的睫毛, 阴影落在鼻翼间, 鼻梁挺拔,唇色却过于嫣红, 手指一动, 沿着那轮廓轻轻滑过。

就像羽毛从心口倏忽扫过, 顾云庭后脊寒毛竖起来, 喉咙一滞,浑身的血液仿佛停止流动,意识在不断上浮, 飘摇, 与那洁白的云朵混在一起, 轻的像梦, 软的不真实。

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呼吸浓热急促,又竭力克制着起伏。

那张脸渐渐泛红,脸耳根都如火烧一样,迅速染满绯色。

邵明姮猛地抬起手指,往后靠在车壁屏息回神。

胸口跳的比寻常要快,她没有再动,手中的丸药黏在指腹,苦涩的味道晕开,这让她想起在徐州时的日日夜夜,他身上的这股药味,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先前从未想过,而今却忍不住反复思量,只消回忆起当时,那些本不在意的事和物便换了模样,堵在她胸口犹如一团棉花,令她说不上来如何不悦,偏这种感觉难以纾解,只能由着它浸了水,愈发沉闷厚重。

急于想甩开,她喘不过气,忍了再忍,抚着他脑袋挪到榻上,随后自行往旁边坐过去。

脑袋一空,巨大的落差使顾云庭从云端摔到泥里。

车帘荡开,风吹拂着邵明姮的脸颊,宋元正骑马从后追上来。

“车里是谁?”

他探身往内扫了眼,便看见顾云庭横在邵明姮背后。

脸色当即暗淡,并行着一语不发,许久又低下头,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车内人俱是愣住。

顾云庭呼吸止住,此时此刻紧张的像是等待刽子手落刀。

然邵明姮什么都没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钝刀子割肉,难受。

宋元正咬了咬牙,“小乙,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

“最好不要是他。”

邵明姮抬起眼睫,杏眼充满疑惑,她想要问为何,宋元正却没有回话,只淡声说了句:“你送去的汤面,我都吃完了。”

他夹起马肚,很快逆行离开。

手中的药快被捏烂。

邵明姮觉得自己出了好多汗,被风吹过后,又很冷。

扭头,用帕子一点点擦去药渍。

重新取了颗,左手握住他的下颌,微微倾身,想用力捏开他的嘴巴,却发现力气使不上,手指一滑,反将他下颌的皮肤捏出几个红印子来。

顾云庭疼的暗暗攥手指,却还是忍着不睁眼。

牙关闭的更紧。

邵明姮心里很乱,尤其在宋元正说完那番话后,莫名七上八下的胡想起来。

正是因为这股子烦躁的乱意,她也就没有多少耐心,一咬牙,将丸药含在唇间,俯身,凑上前去。

温软的唇瓣印在他略显干燥的唇上,药味袭来的同时,伴着她独有的清甜。

顾云庭心下欢愉,却忍不住想改如何应对。

是继续牙关紧闭,还是稍稍松开些,松多少,这是个很细致的问题。

思忖再三,他喟叹出声,松开了些许齿缝,只容药汁渡过。

她的舌尖在发抖,却又很强硬。

直直想要逼开,便没了章法,纯粹用蛮力,逼得他不得不赶紧启开,药丸顺势落入喉间。

她便要立时起身。

顾云庭其实很想抱住她,加深这个吻。

但他不敢,怕被识破后彻底没了后招,只能平躺在榻上,继续装死。

邵明姮脸颊微热,背过身横起手臂赶忙擦了擦唇,捂着脸弯腰沉默。

傍晚,关山等人收拾好东西,暂时落脚在客栈中。

邵明姮单独将秦翀叫到后院,僻静处。

秦翀求救般寻找关山,奈何关山还在指挥搬运,根本没顾上他,他便很是焦急无奈。

“姮姑娘,我去趟净房。”

“你们用的都是假名?”

“是。”秦翀点头。

“是公事还是私事?”邵明姮却没打算放过他,步步紧逼,“是朝廷授意,还是他个人行为?”

“是殿下自己的主意,跟朝廷没关系。”

邵明姮松了口气,往屋内瞥去:“他,为何来涿州。”

秦翀吸了口气:.....

自然为了你啊。

但他不能说这话,即便要说,也得殿下自己个儿坦白,他说出来算什么事?

“是因为我?”邵明姮没给他回避的机会。

秦翀呆住。

“大概,可能吧。”

邵明姮转头离开,走到阶下又忍不住折返。

秦翀恨自己没有赶紧走开,只好站在原地继续等待询问。

“他如何离开京城的?陛下怎么可能允许他离开?”

“因为殿下设计了一场假死,如今城中办了丧事,宁王殿下没了,从此世间只有姜郎君。”

“姓姜?姜维璟?”

“姮姑娘一猜就中!”

屋内,灯烛刚刚点燃。

顾云庭正酝酿着该如何苏醒,门从外推开,一阵冷意。

紧接着,邵明姮走到床前,漆黑的影子将他罩在其中。

许久的沉默,之后便又听到脚步声离开。

他睁眼,恰好看见那纤细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唇忍不住颤了颤,抬手抚在上头,若能如此,他便是病死也值当了。

邵怀安站在院中,不知等了多久。

邵明姮顿住脚步,两人视线对上,她略微心虚的抿了抿唇,随后走到邵怀安跟前,温声唤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