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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芙蕖(176)

作者: 蔻尔 阅读记录

卫祁光是从侧门走的,应该没碰见他才是……

不对,她为什么要心虚啊!她又没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鹿白正打算忽略他直接离开,景殃忽然喊住她,淡漠道:

“看见我了不知道打个招呼?”

此时正是晚膳时间,大堂宾客颇多,听见动静都有意无意地看过来。

鹿白硬着头皮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腕往楼上在,景殃力气有些大,她拉不动,暗暗咬牙使了点力气,几乎是拖拽着他上楼进入天字一号房,砰的一声关上门。

鹿白喘口气,不解地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景殃:

“你这是来干什么?找我吗?我马上就回公主府了,你不必亲自跑一……”

“行了。”

景殃冷冷打断她:“我去公主府寻你商议要事,结果护卫告诉我你不在,我看到你在茶楼跟卫祁光相谈甚欢,实在不忍心打扰。”

“你这是怎么了?”鹿白皱了皱眉,“有人得罪你?广南王又做什么了?”

景殃未答,语气冷淡道:

“你这两日不来王府寻我,就是一直跟卫祁光待在一起?”

“我没有啊。”

鹿白愈发莫名其妙:“我一直在忙正事啊。研究叛国文书,处理府里内务,去皇兄、小七和父皇住那里做客,还有打听枢密院长官谢大人的情报。我最近很忙。”

“原来我身为你的盟友,居然算不得你的正事。”

景殃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十足讥嘲之意:“我们公主殿下如此繁忙,都不忘跟卫韶单独开雅间密会谈话,本王当真不知你们的关系这么好。”

他写好的谢家情报,只等着她过来就送给她,如今看起来还怪可笑。

连“本王”都用上,看来确实生气了。

鹿白有些无奈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被他的火气弄有理说不出:

“景殃,你突然发什么脾气!卫祁光本就是来找我摊牌的,他对我愧疚我总不能晾着他,最近他更是心中有魔障,我跟他说开了对谁都有好处……”

“那我呢。”

景殃直勾勾盯着她,眸色晦暗难辨:“你一直不主动来楚宁王府,我来讨个原因总不过分吧。”

鹿白蓦地哑声。

她……她不去楚宁王府,是因为她对他有感情,所以想要减少见面。

但是,这种见不得光的理由,她怎么能跟他讲清楚!

景殃看了她半晌,见她迟迟不言,喉咙逸出几声轻嘲,带着冷意道:

“你离他远点。”

鹿白抿了抿唇:“我自有分寸。”

她不愿再承受景殃直白的目光,小声说了句告辞,抬脚欲要离开。

景殃有些恼怒,猛地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抓在一起将她摁在木门上,力气大得惊人。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身子堵住她逃避的路径,封锁住她周围方寸的空间,眸里尽是幽色:

“走什么?聊完了吗?你回答我了吗!”

鹿白骤然被他逼近,周身全是他的冷檀气息,心跳一慌,开始剧烈挣扎:

“你放开我!景殃!景无晏!你突然发什么疯!”

景殃掌心力气收紧,膝盖反压住她乱蹬的双腿将她禁锢在门上,眸光锁着她:

“挣扎什么?躲我的不是你?不理人的不是你?是谁以前喜欢扯我衣袖天天动手动脚的?啊,长大了就翻脸是吗?公主殿下,您那时候黏着我的劲头现在都哪去了?”

鹿白脸上一阵促热,呼吸剧烈起伏,撇开头道:

“当初我才十四岁!我年少无知!”

景殃冷笑掐着她下巴,将她的脸掰正:

“好一个年少无知!”

鹿白被迫抬着脸颊,感觉羞愤而眼尾慢慢变红,咬着唇,不愿发出一丝声音。

但眼角泪意却不自觉地晕出,在暖阳余晖下带着迤逦的泪痕,透出几分无助。

空气蓦地一静。

景殃突然收回手,甩袖大步离开,身着锦袍的背影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孤峭,木门被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沉闷声。

鹿白失神地滑下来,蹲在门前地板上,但直到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在廊道,他都没留一句话。

-

鹿白回到公主府后就没再跟景殃说话。

墨竹端来晚膳,她用了几口就吃不下了,长叹一口气放下银箸。

墨竹忧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鹿白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伸出手指戳着桌面上游弋的黄昏落日光斑,叹道:

“好烦啊……”

方才被景殃堵在墙壁角落的场景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手腕上仿佛现在都存留着他紧紧握住的禁锢感。

她在回想时,居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心慌意乱。

倒不是她还犯别扭。方才她细细想了想,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有疏忽。

景殃明里暗里让她去找他,她却因为私一己私欲耽搁了正事。

也难怪景殃那般生气。

但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感性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鹿白不愿回想当时的场景,一回想就会想起景殃的眼神,逃避的冲动几乎要将她淹没,更逞论是当面见他。

所以趁着他生气她也生气,干脆将错就错,冷静一段时间。

鹿白萎靡了半个时辰后,强迫自己埋头案牍中,打算等过几日心绪平静后再与景殃见面。

她这边清净,楚宁王府却再次迎来一个无业游民兼闲散人士。

楚宁王府里。

景殃处理了下信件公务,看到书房案牍上放着的谢兴和情报,忽然想起方才忘了说正事。

方才,他有些失态了。

心绪起伏难平,他现在都尚未调整好。

景殃捏起情报纸,正有些烦躁,褚二就汇报说宋延来了。

他撂下情报纸走出书房。

宋延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王爷呼唤我是有何要事?”

景殃冷道:“你还知道过来?”

宋延打着哈哈:“家里小母老虎生气了,我忙着哄人,耽搁了几个时辰的时间。”

景殃语气淡淡:“闲得长霉我就给你找点事做。”

宋延哎呀了一声:

“景无晏,你这突然跟吃了火|药一样,又是谁得罪你了?”

景殃瞥他一眼:“你想多了。去书房议事。”

宋延懒散地跟着他走进书房。

聊完关于谢兴和这个人和枢密院院使一职的相关情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夜幕漆黑,已是子时。

宋延疲惫地打着哈欠告辞,走出书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

“对了,卫祁光这几日不太好过。陛下让裴焕暗地里打压他的铺子,裴焕没有一点心慈手软。”

景殃冷淡道:“他还约人见面呢,我看他悠闲得很。”

宋延耸肩:“他到底是卫氏唯一的嫡子,广南王还不至于长时间幽禁他。人家本身又有本事,想见谁还不是……”

他说着话音一顿,忽而意识到什么似的,扬眉道:

“他见的是你家那位小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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