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掌上芙蕖(163)

作者: 蔻尔 阅读记录

头沾枕头,困意却渐渐消散。

她在黑夜中闭着眸,思维却因为白日的事情而异常清醒,烦躁地翻来覆去好一会,睡意终于酝酿出来。

她不再动弹,渐渐沉睡。

就在鹿白即将睡着的时候,窗边隐隐有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

有人夜袭公主府?!

难道是白天的刺客,想要杀掉她,于是半夜过来?

鹿白骤然清醒,背后渗出冷汗,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动静。

微弱到近乎无法察觉的脚步声踏进室内,走到案几旁边,定住不动。

……这是在干什么?

鹿白悄悄睁开一条眼缝。

只见案几边一个黑衣蒙面男子背对着她,身上披着斗篷,遮住了身形,看不出胖瘦。

黑衣人轻轻往案几上放了一个包袱。

鹿白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

这人……怎么那么像朝堂上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黑衣人?

不对,他就是!

他来放了什么东西?

鹿白悄悄把眼睛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暗中背对着她的那道身影,模模糊糊地发现那个黑衣杀神没有围住眼睛!

她瞬间做了个决定,悄悄紧绷身体,默默积蓄力量。

黑衣人放下包袱,无声走到窗边,正欲翻窗离去。

鹿白猛地从床上弹起,伸手抓向他蒙住脸庞的面巾!

她速度极快,但黑衣男子更快,身形一闪撤到她身后,握住她双手反拧在背后。

男子力道很大,站在后方钳住她,不让她转头。

鹿白双手被抓在背后,长发垂下来挡住两颊,面对着面前地板动弹不得。

想到自己躬身撅着屁股背对着他,她蓦地感觉几分尴尬和恼火。

“你是谁!”

她挣扎起来,本来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冷道:

“原本我以为你帮我爹爹立墓碑,定是个好人,但没想到你如此遮遮掩掩。登徒子!”

闻言,背后黑衣人的力气渐渐变小。

鹿白松了松手腕,却发现动是能动,却挣脱不开。

他良久未开口,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突然松开手,用锦被蒙住她的脑袋。

鹿白视野顿时黢黑,她拽开锦被,抬头看去,却只见到窗外远远离开的黑色斗篷背影。

她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许久,缓缓皱起眉。

他这是……不想被自己看见脸?

为何?

难道是……

熟人?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个剧情了嘻嘻

第97章

鹿白思索到这个可能, 总感觉脑海像是被打通,一个想法模模糊糊地闪过。

但没有等她抓住,那个想法就转瞬即逝。

等她再度去思考, 已然没了头绪。

鹿白将疑惑压在心底, 点开油灯走下床榻, 小心翼翼地戳了下案几上的包袱。

……无事发生。

她一把将包袱打开——

里面放着满当当的罕见笔墨纸砚,东郦各地特色墨宝纸笺都有, 洛水的尤其多。

那黑衣杀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知道她想查什么, 特意收集了墨宝纸笺来暗地里助她,只是自身不方便现身?

鹿白被巨大的惊喜包围住, 顾不上考虑神秘的黑衣权臣到底是谁,坐在案牍边拿出叛国文书,对照着这文书使用的墨宝和纸笺, 一个个核对到深夜。

直到子时过半, 她将所有墨宝和纸笺都核对完,熬的眼眶通红头昏脑胀, 不得不面对一个挫败的现实——

这叛国文书所用的墨宝只是洛水的一种普通笔墨,包袱里有同样的墨宝, 但却没有任何值得深究之处。

至于这叛国书用的纸笺就更普通了——洛水地域一种很粗糙的纸张, 纸叶较厚,质量却不算好,隐隐透光,不怎么着墨。

鹿白将满桌的笔墨纸砚放回包袱,颓然地趴在桌上,长长叹口气。

奇怪。

难不成爹爹是真的叛国了?

不对。

这不可能。

一定是她有哪里没发现的。

鹿白又将叛国文书上的语句措辞读了一遍, 眉头深深皱起。

到底是遗漏了何处?

这个问题让鹿白思考得心神不宁。

她感觉有些睡不着了, 干脆收起叛国文书, 开始处理公主府内务。

这才发现,昨日公主府被递了了七八封拜帖,全都来自于楚宁王府。

拜帖全都出自一人之手,落款凌厉大气,署名写着两个字:

无晏。

拜帖的时间也很规律,从她回到公主府不久,他也抓住诸多刺客活口回了楚宁王府。但没着急处理这些人,而是每隔半个时辰就递来一封拜帖。

落款署名下方就是拜帖时间,每隔半个时辰格外准时。

鹿白在昏黄油灯下盯着这个名字出神。

因为她谢绝来客,又不允许景殃跳窗,所以他没等到她回帖,一直递来七八封,到晚膳了才停下。

但她昨日生他的气,沉浸在事业中,忘记看拜帖了。

鹿白心绪复杂,慢慢磨墨提笔准备回复拜帖,笔尖悬在信上,半晌却不知道说什么。

白日里,她腰侧被他揉摁的触感再次浮现出来。

景殃不知道她喜欢他,所以没有任何异样的心思。

但她有。

她受不住他这样撩拨,稍稍有点肢体接触都能让她面红耳赤。

看到这些拜帖之后,压着的委屈的情绪顿时有了突破口。

如水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汩汩冒出。

最终,鹿白一个字都没有回,将拜帖放回原处。

下人明日一早起来上值,看见这些拜帖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公主不见客,要将拜帖原封还回去。

-

……

梦里,这是一个香薰味很浓的厢房。

景殃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警惕打量四周,发现有些像风月楼的厢房。

他嗅到外侧走道浓重的血腥味,浑身绷紧,正欲拔剑,忽然发现右臂麻木不已、全身力气几乎消失殆尽。

不知为何,明明力气消失,他却要全身都绷紧撑着。

忽然,下方动了动。

他猛地低头,赫然发现榻上还有个人。

此人躺在他身下,一头青丝如瀑披散开来,几缕头发绕在他指尖上。似是察觉了他的注视,她扬起一张瓷白清透的小脸,神态娇憨可怜,噙着泪意的眼眸湿湿红红地望着他。

是……宁蕖公主的脸。

景殃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

他正睡在楚宁王府的卧房里。

窗外,天边露出浅浅鱼肚白,幽绿竹林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尚未到上值时间,王府里没什么人,一片寂静。

昨晚他料理那些活捉的刺客,半夜过半才睡下。现在突然惊醒,估计只睡了两三个时辰。

景殃揉了揉额头,回忆起方才的梦,想到梦里那张脸,莫名在早春的时节感到几分燥热。

他皱了皱眉,掀开锦被起身,走到净室里,在清晨沐了一次浴。

微凉的水顺着头发、肩膀、沿着坚实的肌理线条流下来,砸在净室地面上。

上一篇:培福里1931 下一篇:娇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