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矜逸出一声轻咛:“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戒指。”
徐正则刻意似的,褪下无名指婚戒。
起身,从床头的柜子上抽了张纸巾,低眸一寸寸去擦自己湿淋淋的指节。
“真的不知道?”
他擦完了,扔掉纸巾。
夏矜侧眸看见,语不成句:“你、你……”
她简直找不到形容词,来为准确为徐正则此刻的恶行定罪。
开口时已不自觉带了哭腔。
“你拿出来……”
徐正则一手来揽她的腰,抱起夏矜,右手穿进她的发,一下一下地顺着,诱哄似的,低声道:“为什么让你朋友把戒指还给我?”
夏矜像是在浅水区挣扎的小鱼,分明周围有水,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呼吸愈发急促,心痒难耐,却被人故意圈禁在这片无法尽兴游玩的区域,吞吐的泡泡也无法跃出这片水域。
眼睫都被润湿了。
徐正则抬起她的腰,吻下来。
他本该继续追问,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在眼里,怎么都无法继续下去。
拨开围堵着浅水区的淤泥,将那条挣扎的小鱼送回更广阔天地。
他想起这分别的一个月。
那个买了花和草莓蛋糕,回去时却只看到偌大而空寂的房子的夜晚。
想起从她的朋友圈,才得知她已去巴黎的那个瞬间的心情。
沉郁了很久,仍未晴朗。
哪怕是现在。
徐正则想起岑风。
明媚耀眼的玫瑰身边,怎么可能会只有零星的仰望者。
徐正则心中勾起更汹涌的风浪。
朝他扑过来。
他想起那天在夏家,听见她与朋友打电话时说的话。
而那个男生身上的特质,与那些标准高度重合。
徐正则不能不在意。
他一条条地将自己与那些标准对应。
即便发现有一分的相符性,都能够使他产生隐秘的开心。
但见到她身边出现的另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几乎大部分标准都能够及格甚至那些词似乎就是来形容他的时候。
徐正则无法不将自己与之比较。
但他似乎,什么都比不上。
徐正则环抱着夏矜,将她小小的身体更紧地揽进怀里。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眼尾。
第三次问:“为什么让你朋友把婚戒还给我?”
四目相对,夏矜望进他深邃眼瞳,或许是徐正则的声音太温柔,也或许是这个吻太缱绻,她什么都忘记了。
夏矜小声回答:“那么大平时戴着多不方便呀,而且我画图的时候手上不喜欢戴东西。那天在思思家里睡了一晚,洗澡的时候摘下第二天就忘了,又紧接着出差,她说那么贵,放在她那儿自己不安心,所以我才让思思帮我送回你那儿嘛。”
徐正则唇角弯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又去握她的手指,扣住了,压在床上,十指相扣。
“我请了工匠,在寒山庄园的后院,也装了一个秋千。”他说,“等你回去的时候,就可以玩了。”
夏矜眼睛都亮了下:“真的?”
徐正则“嗯”了声,遵守约定,起身将取出来的戒指放在床头,低声询问:“一起洗澡,可以吗?”
夏矜道:“你好变态啊。”
徐正则一顿,看过来。
夏矜弯起嘴角:“如果我今晚没有喝酒的话,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徐正则不由轻轻笑了下,将人打横抱起来。
夏矜乖乖搂住他脖子,小腿晃了下:“走快点,我给你看个东西。”
“在哪儿?”
“浴室浴室。”
夏矜有点着急的样子,“快点。”
徐正则加快脚步,刚走进卫生间,还没有靠近盥洗台,夏矜便抻着身子,伸长了手臂过去,打开一只抽屉。
然后给徐正则看里头一只盒子里,排列整齐的东西。
“看!”
徐正则垂眸
夏矜指尖点了点:“我看过了,他们好贴心啊,每个尺寸都有。”
徐正则沉默了片刻。
夏矜忽然想起来:“你还没有让我量!”
徐正则:“……”
夏矜伸手指套房次卧:“我的软尺在那儿,走。”
“你不是都……”徐正则低声问,“都用手量过了?”
“不准确的。”夏矜说,“就算再熟练的设计师和裁缝,也离不开尺子——快点快点,我要去拿软尺。”
徐正则却已经两步走过去,打开了花洒。
夏矜一被放下来,便要兴冲冲去隔壁房间,被徐正则握着腰捉回来。
“先洗澡。”
他扣住她后颈,低头吻下来。
吻技突飞猛进,才交换了两次呼吸,夏矜竟已经被吻得忘记了自己本打算要去干什么。
裙摆和衬衣都被打湿了。
徐正则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淋了水,瞬间变得通透起来。
夏矜只是在接吻的间隙看过一眼,这下便彻底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计划。
徐正则抬手去解纽扣,才到第三颗,她便手伸过去阻止:“等下,先别脱。”
徐正则原本还存着一丝疑惑。
一只柔软的小手却已经落在他腰侧。
隔着湿透了白衬衣,一寸寸往上。
最后停在心口。
他便大概明白了。
夏矜眼睛亮晶晶的,身体也更加柔软,严丝合缝地贴过来,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点,红着脸颊,笨拙生涩地挑逗。
徐正则去阻拦,她脸上瞬间又露出一副被迫停止后的委屈表情。
他无奈地笑了笑。
只好由着她。
问:“打算玩多久?”
夏矜红着耳朵问:“我可以拍照吗?”
“……”徐正则说:“不可以。”
夏矜有点不高兴:“那好吧,那我多看几眼。”
抬眸,瞧见徐正则脖颈上的青筋,踮脚凑近,舌尖探出去一点,轻轻舔了一下。
才碰到,腰被人搂住。
这一次的动作并不算温柔。
徐正则几乎是掐着夏矜侧腰:“这次玩够了吗?”
“有点咸。”夏矜笑意盈盈,“你出汗了吗?”
徐正则眸色深邃:“你不是说想量吗?”
“你同意?”
“嗯。”徐正则靠在瓷砖壁上,搂着人低头在她耳边说,“你去抽屉里挑一个,看能不能戴上?”
他的语气很轻,像把小勾子似的,勾得夏矜心痒痒。
听完就走过去,拿来好几种,神情兴奋:“这可是你说的。”
“嗯。”
夏矜却好似故意似的,明明心中已有答案,却偏偏从最小的开始试。
等到徐正则额上冒出细汗,手臂青筋凸起,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哑声说了句戴不上就不知道换一只。
夏矜才恍然一般,遵守顺序地拿下一号。
徐正则却像是终于被磨得失去了耐心。
扣住她的手腕,从后解开了夏矜身上那条系带繁复的裙子,勾着细带扯松了,裙子便无处支撑,掉在夏矜脚边。
夏矜看见他伸手去盒子里拿,抗议:“你说了让我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