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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簪(55)

作者: 陈浮浪 阅读记录

除了冷嘲热讽的, 还有回身打自己男人的:“你看看人家江兄弟, 再看看你?个没良心的臭杂碎,嫁块叉烧都比你强。”

“老子到底哪里不好!”真心的江兄弟锁着自家娘子大狗熊似地在后花园里走来走去:“你说出来我听听!”

暮芸中午刚吐了口血, 下午又忙着自己那摊子事, 晚上回来还操心了一会儿身后这只狗熊是不是让裴大当家的探子给砍了, 如今实在是半分多余的力气也没有,干脆松了劲赖在他怀里,被他稳稳抱住。

“你既然有个‘有孕’的娘子,想来已不是清白之身了。”暮芸懒得同他讲道理,顺口胡说道:“好男孩最大的嫁妆是什么?贞洁!你这不守男德的东西,不和离难道留着过年吗?”

楼上的贵眷们听了,先是一愣,而后纷纷附和着冷笑出声。

就是,凭什么女子就得遵守女德女诫,男人却可以在外面尽情无耻?

呵,男人。

贵眷们原本得了家里夫君的嘱托,都在暗暗盯着“江夫人”的动向,眼下实在一个字也懒得跟家里那个蠢货提。

尤其是曾华家的大娘子,回头一瞧见自家的蠢货也喝得一身酒气,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抓痒,当即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是一巴掌!

“嗳?”曾大人捂着脸莫名其妙地醒了:“咋突然疼了呢?”

曾夫人冷笑:“你做梦发癫自己打的。”

曾大人:“……好哦。”

楼下的顾安南一听,果然松手了,晃荡着长腿后退几步:“胡扯!我是完璧!”

暮芸心累地对完璧挥挥手:“让开。”

顾安南震声提气,从怀里掏出柄雪亮的匕首来:“老子真的是清白之躯。”

暮芸大骇:“做什么?”

顾安南撸起袖子,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匕首一抬,蜻蜓点水般在上面扎了一排细细的血点。

暮芸小跑过去要给他止血,偏偏顾安南又抬着手不让她碰,暮芸简直一个头八个大,心说这狗东西一喝多花样还真是多,有力气怎么不往床|上使,这都是哪来的毛病?!

顾安南壮士就义般地高高举手,低沉地说道:“你看,是红色的。”

暮芸:“……不然呢?!”

“这是老子的守——宫——砂!”他站在庭院中间,一声暴喝:“老子是清!白!的!”

暮芸:“……”

所有人:“……”

就连二楼睡得正熟的曾大人都滚到床底下去了:“……是什么玩意儿?!”

整个西衙署的窃窃私语声都在震惊中静了。

暮芸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觉得当初得知大荆亡国的时候都没有眼下血气高:“你懂得还不少呐。”

顾安南骄傲地举着手:“我,好男孩。”

“朋友,”暮芸上前抱住他腰,手感柔韧劲瘦,充满了压抑着的力量感,她情不自禁地摸了两把,诚恳地说:“等你酒醒了,你会后悔的。”

证明了清白的顾大帅拽得二五八万,俯身在她耳边吹了个流氓哨,用沙哑的声线低声道:“大帅从不后悔。”

而后他身体一沉,终于不负众望地昏睡过去了。兰兰和昙心急匆匆地跑下来,三女花了天大的力气才终于把沉睡的顾安南送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里。

好不容易搬上去,都累得坐在原地喘气,强行将下人端上来的醒酒汤给顾安南灌了,又歇了足足一刻钟才缓过来。

“苍了天了,”昙心擦汗,以手扇风道:“瞧着江老爷也怪瘦的,怎么竟然这么沉?!”

暮芸坐在床边休息,闻言哗啦一下掀开醉鬼的里衣,露出顾安南带着各类刀伤的身材——麦色的肌肤下,胸肌腹肌块块分明,腰侧两道窄窄的线,顺着流畅的腹肌一路滑进了长裤的边缘。

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男人出了星星点点的薄汗,汗水顺着肌肉的纹理留下来,让两个小侍婢霎时便看红了脸。

兰兰呀地一声避过头去,昙心口是心非道:“这有什么?我见过更好的。”

暮芸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抬手在醉鬼身上摸了一把,这韧劲十足的手感实在上佳,干脆就将手搭在他身上了:“胡扯,身材好的没他俊俏,比他俊俏的没他身材好。”

终于清醒了点的醉鬼半边脸埋在被子里,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

暮芸:“不过将来若还有好的,你也领过来我瞧瞧,有福同享。”

醉鬼的脸黑了。

昙心先是高高兴兴地说了声好,而后又有点伤心地想,刺杀符盈虚是何等凶险之事,只怕自己也没有什么“将来”了。

她摆摆手告退,自去下人房里歇息,兰兰也跟着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却又换了身衣裳重新走了进来。

暮芸从她手里接过一身黑衣:“这里只你我二人,不必行礼了——你帮我换衣裳吧。”她又好笑又好气地拍了床|上的顾安南一把:“打从跟了这家伙,成天穿麻布衣裳,早晚休了他。”

许兰儿自幼便跟着陆金蓝在太师府长大,是服侍贵女的惯手,一双柔荑比春风还要轻柔,不但利利索索地帮暮芸将衣裳打整干净,还服侍她用温水洗了脸。

兰兰看着镜子里暮芸清水出芙蓉的模样,一时有些失神。

暮芸把易容膏和点麻子的笔递给她,微笑道:“怎样,你殿下的皮囊不错吧。”

兰兰一下红了脸,连声说着失礼,又小心地伺候她将易容膏涂抹好,仔仔细细地给她梳头。

暮芸看着铜镜里自己干净利落的满头青丝,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你姑娘从前一个月给多少例银?”

许兰儿道:“一年二十两左右。”

“我给三十,”暮芸:“以后跟着我吧。”

陆金蓝死在了待嫁的年纪,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既然她临终前将许兰儿拼死送了出来,暮芸不管地下的老对手怎么想,反正她就当是托孤了。

便是将来自己早夭了,闭眼之前也必定是要给兰兰找一条好后路的。

许兰儿也知道她心中做此想,哽咽道:“殿下……”

“嗳好好好,别哭。”暮芸强行打断了这段煽情:“去打盆冰水来,把床|上那狗熊叫醒,咱们这就出发了。”

兰兰似乎早有准备,冰水简直说来就来,“狗熊”耳朵尖动了动,赶在自己变成一只俊俏的落汤鸡之前啪地一下盘膝坐了起来,坐得满脸肃穆大刀金马。

暮芸吓了一跳,好笑道:“诈尸了?”

兰兰也被他吓得手一抖,捧着的冰水几乎是顺着惯性泼出去的——顾狗熊被浇了个透心凉,这回是真的彻底醒了。

他抹了把脸,严肃道:“大半夜的穿成这样,你想跑?早上不是还说至少助我拿下牧州才走么,言而无信。”

暮芸将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夜行衣扔过去,狐疑道:“几时醒的?”

……被醒酒汤差点灌进肺里的时候醒的。

顾大帅听军营里面的糙汉讲,喝醉以后他们家里的娘子都是温柔小意地给擦身喂醒酒汤的,要么是用小勺,要么是柔唇相贴一点点喂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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