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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王妃驭夫记(392)

作者: 么么愚 阅读记录

“伤口不在这处?”她松了口气,仰头问道,“那在大腿?”

朱晖这是在故意逗她玩?

朱晖笑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她道:“哪里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他有点期待她诧异的面孔——他今日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见她那时刻高度一致的笑脸,想从她脸上见到不一样,也更……真实的情绪。

他渴望了解她。

可是,婉然只淡淡道:“原来如此。”

“你明白?”朱晖挑眉,眼神玩味。

他的小妻子,好像不仅仅擅长管理内院,还颇有见解,而且难得的从容大气。

“妾身愚钝,不敢妄自揣测。”婉然态度恭谨。

朱晖似乎是叹了口气,一个用力将她拉起来,按坐在自己腿上:“婉然,你我夫妻,你也说过同甘共苦,当日最难时候你不离不弃,怎么今日我略有成就,竟跟我生疏了?”

“至亲至疏夫妻,”婉然没有挣扎,却有些别扭和拘谨,声线发颤,思绪却依然条理分明,“妾身谨记本分,绝不会过问老爷朝堂之事,不去试探老爷底线。今日局面,妾身惜福,时时提醒自己,谨言慎行,方得圆满。”

“至亲至疏夫妻?”朱晖重复着她的话,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半阖长睫,不肯与自己对视。

对,是不肯,而不是不敢。朱晖很明白。

“婉然,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至亲。可你的目标,貌似只要不成为至疏即可,我说得可对?”

婉然缄默。

此刻的沉默意味着默认,朱晖当然清楚。他动了动嘴唇,但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道:“替我宽衣。”

婉然从他身上起来,娴熟又安静地服侍着他。

过了一会儿,朱晖靠在浴桶边上,任由婉然用皂角轻轻揉搓着他的头发。

虽然他头发繁密,她却轻柔到没有扯到一根长发。

“我这次打齐王,是捡了个便宜。”朱晖闭着眼睛道。

婉然动作顿了顿,似乎有些诧异在之前那种气氛之后,他还愿意跟自己说。但是她知道,他给的,她不能拒绝。

原来,朱晖早年在锦衣卫当差,奉命去一个犯事的大臣家里抄家。

那大臣罪过极大,男丁全部遭到斩首,女眷满十五岁被充作营妓,不满十五者入教坊司。

在抄家的时候,那大臣的一个妾室,趁人不备撞了墙,可还是力气不够,留有一口气,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伏在她身上,哭得肝肠寸断。

这种情况下,这女子定然会受尽惩罚。

但是朱晖那日不知为何,也许是佩服她的烈性,也许下是看到和自己长女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心生悲悯,便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妾室满头是血,却恍若未觉,摸着女儿道:“琳琅,别哭。娘走就是解脱了,将来有机会,报答这位大人。”

言罢,果真撞墙而亡。

那个叫琳琅的小姑娘,后来被充入教坊司。

她当时并不懂姨娘要她报答是什么意思,等进了教坊司几年后,才明白,对姨娘而言,死是最好的解脱,也是唯一保全清白的方法。

懂得之后,她甚至觉得,当初姨娘为什么不狠狠心,一并把自己带走,免得日后受那么多磨难!

可是琳琅是个运气不错的,十四岁上入了齐王的眼,成为她的侍妾,还颇为得宠。

只是齐王手段暴虐,后院女子无不惧怕于她,甚至到了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承宠的地步。

琳琅也是如此。

所以,当她知道朱晖领兵的时候,想尽办法联系上他,做了他的内应。

开挂了的朱晖,无往而不利。

再和婉然谈起,他唏嘘不已,更觉侥幸。

听他说完,婉然道:“老爷善心结善果,这是必然而非侥幸。”

“虽然知道你是安慰,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朱晖笑着仰头看她,眼中有难得的温柔,伸手拉住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到自己脸上蹭蹭,“你猜猜,我为什么要说自己受伤?不准敷衍,也不必怕我生气,想到什么说什么。”

婉然斟酌片刻,道:“量力而为。”

朱晖哈哈大笑,笑得头发上水珠都四溅,他拍着水面畅快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婉然,你真真是个妙人,我何其有幸!”

“能嫁给大人这般英雄,妾身之幸。”

“哦?”朱晖挑眉,故意为难她,“你既然说我自知不敌,故而退缩,还道我是英雄人物,岂不自相矛盾?”

“审时度势,知道顺势而为,亦不会被胜利冲昏头脑,急流勇退,这是何等襟怀?妾身佩服万般。”

“好,说得好。我朱晖这辈子,做过的最得意的事情,不是做了多高的官,而是得到了你。”

婉然谦虚。

久别重逢,朱晖在床上自然畅快挥洒,看着身下嘤嘤娇啼的女子,他只觉心中都被充满。

婉然真是让他,怎么爱都爱不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遇到她他才明白为什么。因为她的美好是座宝藏,永远也挖掘不尽。

第448章 调戏

朱晖在家里住了两天,只觉得通体舒畅,看哪里都很舒服。

若说有什么不满足,那大概就是婉然太过拘谨,白日想和她亲近些是绝对不行的。

不过朱晖也能理解,他的小妻子无所依仗,想在府里站稳脚跟,立身要正,绝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

朱晖自我认识很清醒,他能够在攻打齐王的时候立下赫赫战功,完全是因为有神助攻,而且齐王的治下,与宁王无法相提并论;之前在应对宁王时候,他如丧家之犬,险些投湖自尽,所以这次他决定回京暂避。

他从前没有上过战场,在锦衣卫是如鱼得水,但带兵打仗,不是那块料。

而且他所带军队里面的腐败以及由此引发的士气低落等问题,细思极恐,打了胜仗的他,仍然对此感到惶惶不安。

多少年来,贵妃的父兄在军队中谋取了太多私利,偏偏别人又不敢置喙。千里之堤,早已是蚁穴累累,不堪一击。

朱晖作为皇帝曾经的心腹,很明白贵妃是皇上触不得的逆鳞,他决定回来好好想想再行决定去路。

皇上令人传旨,封了婉然三品诰命夫人,朱晖的母亲及原配也有封赏。

“明日,你便穿这诰命服侍陪我进宫。”

“是。”婉然面上笑意淡淡,仿佛只是闲话家常,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多么高兴。

“不高兴?”

“妾身高兴。当年祖母的三品诰命,是五十多岁才得的。妾身不过双十年纪,能得此荣耀,全都是托老爷的福。然而,妾身也明白,乱世之中,武将的荣耀是如何换来的,所以难免……”

朱晖轻轻拍拍她肩头:“不必过多忧虑,我有分寸。”

又过一日,朱晖带着按品大妆的婉然一起坐马车入宫,因为朱晖立有大功,所以皇上特意恩准马车驶入宫门。

“婉然,”朱晖坐在马车中,看着端庄的婉然笑道,“我原以为你撑不起来,毕竟年纪轻,没想到现在看你如此,竟然觉得好像你原本就该如此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