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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7)

作者: 元灵宇 阅读记录

“公子快走!”陈珂一把拉住李观镜,将他拖到了正门檐下,一边接过门房递来的油纸伞,一边骂道,“瞎了眼的死狗奴!看见公子淋雨也不出来接应!”

李观镜被陈珂的骂声惊回了神,他收回目光,看着门房神色惶恐,拍了拍陈珂的肩膀,陈珂明白了他的意思,沉着脸喝道:“再有下次,定不饶你!”

门房忙道:“不敢不敢。”

陈珂这才撑伞跟着进了门,将李观镜送到二门时,李观镜接过了伞,吩咐陈珂去歇息,自己则往主院行去,陈珂见他不是往兰柯院走,忙道:“公子先回去换身衣服罢!”

李观镜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头,才发现已被淋湿了,一时暗笑自己怎么就失了魂,一边顺从了陈珂的意思,转身回到了兰柯院,经历了预料中的人仰马翻之后,原先急忙要去看故人的心淡了不少,反倒生出了些近乡情怯的意思来。李观镜借着喝姜茶的功夫拖延了片刻,眼见着雨势渐大,再不出门,恐怕外面更不好走了,他便向入画道:“我去阿娘院中看看。”

“啊?”入画看眼外面,迟疑道,“现在么?雨这么大,夫人恐怕会担心。”

李观镜笑了笑,道:“林姑姑回来了,我得去瞧瞧。”

入画了然,便去取伞给李观镜,尔后目送着李观镜的身影没入雨幕之中,一时有些怔然,直到侍墨从身后拍了拍她,问道:“公子呢?怎么去晾个衣服的功夫便不见了?”

“公子去主院了,说是因为林娘子回来了。”入画紧握双手,呆呆地看着雨幕,问道,“你听说了么?”

侍墨道:“可能刚回来罢,不过算时间也该回来了,婚期不是定在九月么?肯定要先准备着。”

入画回头看侍墨,见她心无芥蒂地收拾着屋子,一时觉得自己实在是思虑太多,勿论她所想不知真假,李观镜对林忱忆的感情原也轮不到她去说什么。

李观镜赶到主院时,靴面已经湿了,院门檐瓦堪堪护住了他的背,他抬手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侍女开门,年豆儿一见到他,惊道:“公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李观镜将伞递给她,只问道:“林姑姑呢?”

“在夫人屋里呢。”年豆儿低头看见李观镜的鞋,忙道,“公子快进来!”

李观镜在廊下换了软布纳底的鞋,尔后自行往主屋行去,刚进屋,便听屏风后郡王妃问道:“你果真愿意去见她?”

李观镜脚步一顿,等了片刻后,里面传来林忱忆温柔的声音:“阿瑶不是如此希望的么?”

郡王妃急忙解释道:“我当然不会向着她,只是她说对你有愧,定要见你一面——唉,你许久没见过她,不知她如今的情形,我担心她熬不过今年了。”

林忱忆轻叹一声,道:“事情过了这么久,其实我已经放下了,既然她有这个愿望,我去去也无妨,雨停了就出发罢。”

郡王妃道:“放心,我陪着你去。”

李观镜在门上轻点了两声,笑问道:“林姑姑要去哪里?我也陪你!”

“阿镜!”林忱忆忙起身出来,待见到李观镜时,不由瞪大了眼睛,惊道,“怎么长这么高了?那会儿还和我一样呢,如今我要仰头看你了。”

李观镜定定地看着林忱忆,听着她说自己的变化,心里倒觉得她一点儿也没变,嘴上温声道:“我都要加冠了。”

郡王妃笑着拍了拍李观镜,道:“一见到你林姑姑就双眼发直,从小到大就没半点长进。但凡你这般多看别人几眼,我还用得着天天忧心你的终身大事?”

李观镜被戳中心事,庆幸她们未曾多想,轻咳了一声,面不改色地对林忱忆说道:“姑姑回来得正是时候,劳烦你带我阿娘多找些乐趣,省得她天天只盯着我。”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若叫旁人听见了,还以为你在忤逆尊长,好在我知道你一贯孝顺,你阿娘也不会同你计较。”林忱忆说罢,一碗水端平,又向郡王妃道,“阿镜是我看着长大的,并非我这个做姑姑的偏自家孩子,但论起相貌、人品、家世,阿镜当得起样样拔尖,方才听你的意思,他又得了工部侍郎的垂青,前途自是不可限量,还怕他找不到好娘子么?你便不要操心他的婚事了,他如今没有,只是因为缘分没到呢。”

林忱忆夸李观镜,郡王妃听着也觉得心中熨帖,便不再计较李观镜方才的混账话,听着外面雨声颇大,便向林忱忆道:“今日就安生歇在这里,明日天好了再去,到时候我陪你,让阿镜送我们去。”

李观镜连声道:“好好好,我送你们!”

郡王妃嗔怪道:“你知道我们去哪里?管闲事倒是积极得很。”

李观镜笑道:“阿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郡王妃被逗笑,看向林忱忆,林忱忆方才心中有些沉重,此时听了李观镜的话,感觉轻松了不少,正如她自己所言,此事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已是放下的时候了,她便回答道:“去独孤府。”

李观镜怔住,迟疑道:“是去见赵……静姑姑么?”

郡王妃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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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心写文,小笔记里出不去o(╥﹏╥)o

第6章

这场雨一直下了大半夜,次日清晨,天气转晴,丝丝凉意还未成气候,便被朝阳晒得不见踪影。李观镜今日逢休沐,一早便陪着郡王妃和林忱忆往独孤家行去,待行到目的地时,背后已出了薄汗。

自从独孤彦身死,独孤家这些年已经没落了不少,李观镜有时路过,也能看出独孤家门庭甚是冷清,不料今日进了前院,却见那里停着几匹马,一时倒有些诧异。

阍者向李观镜道:“表少爷来拜访阿郎,早已去了书房,夫人在前院等几位贵人,不用担心冲撞。”

李观镜点了点头,护着郡王妃和林忱忆下了马车,几人一同入前院,独孤家主母迎了出来,略作寒暄后,便由独孤静的侍女引着往后院去。

一行人走了很久,才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前。李观镜见院落甚小,不由皱起眉头,一时难以将眼前这座小院和记忆中一贯光鲜亮丽的赵王妃联系起来,林忱忆亦是锁紧眉头,侍女见状,忙解释道:“贵人莫要误解,是我家娘子执意要住在这里,并非独孤家有心苛待。”

李观镜细细想来,觉得独孤家确实没有虐待独孤静的必要,这个时代对于女子还是有些保护的,如独孤静这般和离回家的人,原来的夫家不仅要归还嫁妆,还要出钱奉养三年,除非是回家的娘子重新嫁人,否则其娘家的父兄子侄皆有义务给她一个好的生活。

那么独孤静做此选择,莫非是因为生无可恋么?

院落实在是小,郡王妃的仆从便留在了外面,只带着林忱忆和李观镜进了院子,甫一进屋,李观镜便觉察到一股腐败之气扑面而来,转而他又觉得这是幻觉,因为满屋都是药味,因为门窗紧闭着,因此还十分昏暗闷热,郡王妃不由道:“大热天的,为何紧闭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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