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愿望(117)
她握住自己有点发酸的手腕在那里轻揉着,冷笑了声:“沈总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一个自己抽烟的人来管她。
沈既望:“我戒了。”
她不喜欢,他就戒了。
回应他的是她毫不留恋的背影。
她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他戒不戒烟,变成什么样,都跟她没关系。
所以她没有任何理会。
沈既望轻嘲一笑,仰着头靠在后面的墙上,一种无力感充斥全身。
……
梁栖月再次回到卡座这边的时候,陶宜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了个蛋糕,说是要给她庆祝的。
外面人多又吵闹,阮婧就让酒吧的人开了一间单独的包厢。
蛋糕不大,刚好够三个人吃,奶油挤成朵朵小花,中间夹着一些水果,有芒果和草莓。
陶宜给她戴上了属于寿星的皇冠帽子,又给蛋糕的中间插上一根蜡烛,让阮婧拿打火机点燃。
大灯关上,烛光摇曳,映衬在梁栖月那张白净的脸蛋上,浅浅的光像自带的朦胧滤镜,有种模糊的美。
“来来来,许愿许愿。”
梁栖月听话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眉目安静,开始许愿。
我愿——
一愿国泰民安,二愿家人健康,三愿他一切顺遂。
这是梁栖月许了很多年的生日愿望,从来没有变过。
梁栖月睁开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她想,她的愿望,老天爷听了这么多次,应该能记住的。
之后蛋糕被切成几块,陶宜这个吃货吃得最起劲,一边夸赞着这家店的奶油做得绝,甜而不腻。
阮婧说这味道有点像之前在学校附近的某家蛋糕店。
“是吧,我也觉得!”陶宜也认同她说的话。
阮婧:“可惜那家店后来关门了。”
陶宜:“不止那家店,还有我之前很喜欢的一家奶茶店也关门了。”
阮婧:“但是新开了一家。”
“不是原来的味道了呀,听说老板回老家结婚了,估计以后很难再见到了吧。”
“是回去结婚了么,我听说的版本是她家人让她回去相亲。”
“不会吧,我听小美说的,她的八卦不会有错的。”
梁栖月听着她们两个在那里说着以前学校的事,静默不言。
人总是个很矛盾的动物,读书的时候想着早点毕业出来赚钱,可出了社会后,我们又常在回忆校园里的生活。
我们常常在怀念过去,可能怀念的不是某种味道,也不是某个人,而是那段时光。
那段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
梁栖月今晚喝了不少酒,刚才在卡座那里只是浅酌,后来放飞自我,喝的都是度数比较高的。
她的两边脸蛋染上酡红,走起路来有点不太稳,还好有阮婧扶着。
阮婧右手扶着同样喝醉的陶宜,左手拦着梁栖月的腰帮她稳住身形,自己这个酒量最好的反而滴酒未沾。
她今天特意有开车来,就是想着不用找代驾,但她低估了这两人喝了酒后的样子。
陶宜突然推开阮婧,手指在那里比划着:“我没醉,我还能走直线。”
一般能说出这句话的人都是醉了的。
梁栖月嘿嘿地笑了声:“我比你厉害,我能走抛物线。”
陶宜:“我能走双曲线。”
梁栖月:“我还可以走……还有什么线来着。”
阮婧:“……”
为什么这两个人喝醉后会讨论起高中数学来。
阮婧见陶宜就要站不稳,伸手去扶她,梁栖月这边顺势挣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吓得阮婧心一跳。
好在有人动作快,男人手长脚长,从身后飞快跑来接住了梁栖月。
光看一个背影,阮婧就认出了是谁。
沈既望心有余悸地抱住怀里的人,她的额头刚好碰到他的肩膀,有点硬,痛感让梁栖月有瞬间的醒神。
她睁开眼睛,眼神带着醉意,稍显迷离,似乎在努力辨认着眼前的人是谁。
“是我。”沈既望低下头,凑近着看她,嗓音低而温柔,“怎么喝这么多。”
“开心呀。”梁栖月红唇轻扯,眼睛弯着,一脸乖巧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喝醉后的她跟刚才的完全判若两人。
有这么一瞬间,沈既望好像看到了以前在他面前撒娇的她。
只要一开口,就能让他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开心就好。”沈既望的手不听使唤地抬起,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撩起她的碎发往后勾,别在耳边,“你开心我就开心。”
梁栖月:“那我不开心呢。”
沈既望:“我也不开心。”
她喝醉后的逻辑好像依旧清晰,“你这人怎么总喜欢跟着别人。”
沈既望:“你不是别人。”
梁栖月:“当然,我是女人。”
沈既望:“……”
阮婧:“……”
她在一旁听着,还要费力地扶着重心全在她身上的陶宜,又不想打破此刻的画面。
她真的很想问,为什么每次一遇到这样的场景,都是她一个人在面对。
梁栖月后来没有再说话了,整个人安静地靠在男人的怀里,闭上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沈既望弯下腰,动作温柔地抱起她往外走。
阮婧见状,扶着陶宜跟上去,想要阻止:“沈学长——”
沈既望回头,一本正经道:“我认为,你现在没有余力能把两个喝醉的人安全地送回家。”
“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忙。”
沈既望自己接过话,看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样子,自己先一步回了句,“不客气。”
阮婧:“……”
你还真不客气,她什么都还没说呢。
阮婧自知自己无法阻止沈既望,而且认识多年,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那七七就拜托你了,我先送她回去。”阮婧扶着喝得烂醉如泥的陶宜往自己车那边走。
怕梁栖月待会又要闹,自己开车照顾不了她,沈既望就找了一个代驾。
回去的前半程梁栖月倒是没怎么闹。
但过了一会她就有点不太安分,迷蒙的双眼睁开,手指摸着自己坐的地方,判断着:“这好像是NAPPA真皮吧,真舒服。”
沈既望没想到她喝醉了连这个还能认得出来,笑着应了一声。
梁栖月:“值不少钱呢,我能带回去吗?”
她问完后就已经开始有行动,像一个在努力挖洞的兔子,爪子在那里刨呀刨,想把这东西扯下来。
沈既望:“可以。”
她现在说什么,沈既望都顺着她的意。
梁栖月乐呵呵地笑了,刨不动那块皮椅,她又摸了摸车窗,脸贴上去,一片冰凉,生气地拍了一下窗。
发现没有什么好玩的,她又转过身来,一股酒气凑近他。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距离很近,涂了口红的唇红润又娇嫩,近乎要贴住他的,但又往后撤离,简直挠人心弦。
沈既望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