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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暗恋(44)

作者: 千载之下 阅读记录

由于桌肚里塞了一堆课本试卷,还装了些零食饮食,这桌子其实分量挺重。

她细胳膊细腿的,拖得十分吃力。

导演看懵了,问她:“你干嘛去?”

徐乐陶停下来,扭头回道:“挪窝呀,你要不要跟我挪一块去?”

“要。”

好不容易把椅子拖到了第二组第五排,周围那一圈人都在看她。

江樊宇怔愣:“你干嘛?”

“换座儿啊,咱们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嘛。”徐乐陶俯身从桌肚里摸出盒曲奇软饼干,放到江樊宇桌上,“委屈你了江同学,这盒饼干你留着吃,新的,没开过封。”

江樊宇一时语塞,缓了半晌,才说:“昨天晚上你光提了一下,我们也没同意啊。”

徐乐陶急了,指了指程池也,“那我昨天问他的时候,他不也没拒绝嘛。”

姜大胯死死盯着徐乐陶,那眼神犹如武大郎看待自己红杏出墙招摇过市的娇俏小娘子。

孙泽洋就有点武松那味道了,很不爽,“哐啷”一声整出挺大动静,“活这么大,我就没见过这么不守礼法的女人。”

不守礼法,形容阮籍的,那节课没白教。

徐乐陶听在心里,到底是几分欣慰的,冲他俩微微一笑。

姜大胯郁闷地“啧”了声,嘟哝:“我也没见过这么不守礼法的,居然还有脸笑。”

徐乐陶哪里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还想着找他俩帮个忙,她先是问孙泽洋:“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跟涂岩换个座儿?”

孙泽洋“哐啷”一声,整出了更大的动静,“你太过分了!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早揍你了!”

徐乐陶吓得一愣,退而求其次想找姜大胯帮忙,可一对上姜大胯深情且做作的眼神,嘴里的话原封不动又咽了回去。

僵持不下,江樊宇主动退让一步,提出个比较折中的建议:“要不你坐阿池前面吧。”

徐乐陶非常不给面子,一步不肯退,“可我就想跟他当同桌。”

“我在这儿坐得好好的,干嘛要换。”江樊宇可不是个哑巴吃黄连的主儿,“而且调座位这件事吧,你得问问他本人的意思。”

徐乐陶被他说动,轻轻拍了拍桌子,声音也轻轻柔柔的:“醒醒程池也。”

江樊宇:“……”

程池也缓缓从臂弯里抬起头,眼皮子半睡不醒的,反手将披身上的校服重新套上,提上拉链。

“搞什么?”

他瓮声瓮气地来了一句,语速并不快,嗓子有点哑,是初醒时的混沌状态。

徐乐陶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再看看那张写着“懵逼且不耐烦”的脸,心想自己是不是扰人清梦了。

程池也习惯性地揉揉脖子,又搓了把脸,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对,是两口,徐乐陶亲眼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两下。

那种无声无息的忽视让她心尖爬满了酸酸胀胀的东西,只要轻微一想,那些东西就能顺着冠状动脉涌入心脏最深的地方。

“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她惶恐问道。

程池也这才抬眼看她,还是那副“雨打不动”的架势,不过这次说话了。

“你站这干嘛?”他还没从那股困劲儿里缓过神来,声音很低。

答非所问,他俩好像永远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徐乐陶揪着衣服下摆,头微微垂着,“我想跟你当同桌。”

三秒后,程池也拧上瓶盖,随手把那矿泉水瓶放回原处,撂下两字:“行啊。”

徐乐陶露出个含蓄的微笑:“那我就直接搬过来啦。”

江樊宇:“……”

姜大胯:“?”

孙泽洋:“!”

江樊宇觉得一定是程池也刚睡醒,脑子没转过弯来,这才落入她圈套,不禁暗骂徐乐陶狡诈,专挑别人困意未消、思想最薄弱的时候。

“不好意思啊江同学。”徐乐陶摆低姿态,帮他把桌上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下,“回头我请你吃校门口那家新味麻辣拌,正好你送我的那张五元代金券还没用,改天咱把它用了。”

“……”

江樊宇怨妇似的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徐乐陶的位置上,徐乐陶跟他后面,帮他把高达四十厘米的书和本子捧了过去。

吭哧吭哧的,特别带劲儿,很像旧时代少爷身后跟着的书童,还是个女书童。

导演的课桌也已经搬了过去,后面两人不肯让地盘,徐乐陶把主意打到了前排的徐晋身上。

跟人家好说歹说,直到把徐晋磨烦了,无奈给她腾了地方。

徐乐陶这人对朋友没的说,真心换真心,别人给她五分,她会还回去十分,跟导演认识这么多年,两人虽然经常拌嘴,但始终是对方心里友谊天花板一样的存在。

一切忙妥,徐乐陶坐在新座上,眼睛滴溜溜扫了一圈,这边真是人杰地灵,但凡成绩稍微打眼的,好像都坐在这一圈。

这敢情好,以后就能融入学霸们的世界了。

她稍作休息,打开自己印着粉红豹的糖果罐子,挑了一颗薄荷味软糖,轻轻递给程池也,“给,请你吃。”

程池也接了过来,捏手上看了看,发现这彩色糖纸上居然还有一只HelloKitty,“谢谢。”

一听这话,徐乐陶都快飘了,嘴巴没刹住闸:“我早就想问了,岁数不大,你咋这么多觉呢。”

程池也还在研究手上的糖纸,混不吝地回:“不知道啊。”

“会不会是因为你缺个能让你提神醒脑的同桌啊?”

程池也慢镜头似的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扯出一声懒倦的笑,“你啊?”

最后把软糖剥了,扔进嘴里,薄荷的清凉香气在口腔弥漫开。

徐乐陶心里笑嘻嘻,嘴上还挺傲娇:“我可没这么说。”

孙泽洋这时伸出长腿踢了脚徐乐陶的椅子,迫使对方转过头来,他那语气透着浓烈的不理解:“有没有搞错,你不是应该坐胯哥旁边吗?”

“我爱坐哪儿坐哪儿,管得着吗你。”徐乐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程池也互相倾慕的事,缓了口气,避重就轻地说,“我怕你们胯哥,他看起来怪吓人的。

这下姜大胯更郁闷了,横眉冷对:“我哪儿吓人呢!?”

徐乐陶瞅了眼他那到处是涂鸦的校服,张嘴胡扯:“你校服拉链都不拉,像不良少年。”

姜大胯抖了抖自己的校服领,“我这叫型男!你有没有点眼光!?”

哦,合着你拒绝当校霸夫人,是忌惮我这威武形象啊。

想到这一层,姜大胯的心情甚是愉悦,舒服地往后靠,抬手拍了拍孙泽洋,一副宽宏大量的道家风范,“行了洋仔,别吓到人小姑娘。”

桌椅拖拉的声音渐渐平息。

周心蕊攥了攥汗湿的掌心,干了一件她循规蹈矩的人生中最出格的一件事。

她把自己桌子拖到了导演旁边,也就是程池也前面。

阮筝帮她把书包和课本捧了过来,视线先在徐乐陶身上落了几秒,眼神里的嗤之以鼻不言而喻,最后才轻声道:“心蕊,你要坐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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