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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暗恋(114)

作者: 千载之下 阅读记录

或许人生,失败才是常态。

徐乐陶看着窗外打马而过的街景被笼上一层淡金色的日光,视野像出现了幻影,逐渐虚浮,她第一次体会到无能无力的滋味。

到学校时,刚三点多,几个班正在上体育课。

“我今天紧张了,说话都在抖。”一女生低垂着眸说,“对不起啊,我感觉我连累大家了。”

同队的男生安慰她:“主要是对手太强了,那几个都是附中辩论社的,赢我们也在情理之中。其实……”

话一顿,他看向徐乐陶,“其实今天徐乐陶的状态就挺好,不怯场,讲得特别有条理。”

另一个扎马尾的女生附和:“而且她最后那个总结做的特别好,反正吃一堑长一智吧,周老师说的对,一次输赢不代表什么,我们还有无数次机会。”

被人这么一夸,徐乐陶的脸立马乌云转晴,“我今天也失误了,中间那块卡了一下,丢了分。”

“很不错了,我们缺乏经验嘛。”

“徐乐陶,你这口才,适合当领导,虽然偶尔不知所云,但好歹气场镇住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徐乐陶笑着要揍他,那男生躲,四人闹作一团,少男少女的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

途径操场,日光已是强弩之末,惨淡淡的在地面镀了层薄纱,几乎感觉不到它的暖意,好在这些天,气温大幅回升,年轻人新陈代谢旺,走走跑跑,浑身蒸腾热气。

场上不少男生脱了校服,单着薄薄T恤。

几个班应该都在自由活动,零星散着几拨人。

程池也朝场外瞥了一眼,看见那“藏青小短裙”,接着接过一男生传来的球,短距离助跑后,腾空跃起,来了个漂亮的扣篮。

场上一片欢呼,但“藏青小短裙”压根没往这边看。

篮球从球框垂直落下,在地面颠了几下才停,程池也弯身,托起那球,扬手远远一抛,球“嗖”一下擦着徐乐陶,被抛进旁边一侧的花圃里。

同行四人皆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去。

程池也站在篮球场上,一边慢慢倒退,一边看她,被热汗洇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薄唇翕动,无声吐出三字:“花蝴蝶。”

不少人都在看徐乐陶,有男有女,气氛俨然被推到一个暧昧的高潮。

徐乐陶气咻咻地捡起那球,跑到围栏处,发力扔了过去,球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到程池也脚边。

场上是意味不明的起哄声,程池也单手插进裤袋里,眼底桀骜不羁,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

少年明目张胆的偏爱,无所顾忌地盛放在这个鲜活热烈的下午。

导演最近可能是优秀作文看多了,说起话来长篇大论,平均三句话里,就要蹦几个高级成语。

趁着徐乐陶上厕所的功夫,他转过身来对程池也说:“既然你俩的情缘始于情书,那咱们就得有始有终,你给徐乐陶写封真正的情书,让这个故事完美落幕吧。”

程池也不耐烦地皱眉:“你正常点说话。”

导演作为女方这边的亲眷,现在跟程池也讲话都要拿出几分高姿态,对方如果敢表现出一丢丢的不尊重,他转头就跟徐乐陶打小报告。

“你态度好点。”导演还挺傲娇,“我可是徐乐陶最好的朋友。”

程池也搁笔,坐直了,洗耳恭听。

“你知道徐乐陶喜欢粉色吧,信封一定要是粉的,咱学校门口有卖那种水晶笔的,写出来的字 blingbling 的,特别闪,就拿那笔写。”

程池也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受教了涂老师,您辛苦。”

涂老师……怕不是讽刺我吧?

等徐乐陶上完厕所回来,他扭头就是一个小报告:“程池也今天讽刺我,他尾巴翘上天了,敢讽刺你最好的朋友。”

徐乐陶甩甩手上的水,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你是不是嘴欠了?”

“没有,这回真没有。”

“好,我先给你记本子上,回头找他算账。”

导演迫不及待:“你什么时候给我做主?”

徐乐陶哄孩子似的说:“你乖点,等陶姐有空就给你做主。”

导演噘了噘嘴,闷不吭声。

虽然整件事有点不靠谱,但导演还真把情书拿到手了,新鲜出炉,立刻呈给徐乐陶。

心想这回在我的点拨之下,肯定出不了岔子。

仿佛昨日重现,徐乐陶激动一笑:“是程池也吗?”

导演早已给自己记了一功,模样嘚瑟至极,“自己看。”

徐乐陶按捺住激动与狂喜,轻轻打开来。

【妞:

上次给你买的《数学题海战》做完没有?哪里不懂,来问,我昨天逛书店,又发现了几本适合你的辅导资料,《理科小题狂做》、《换种思路学物理》,记得去买。

程池也】

徐乐陶:“……”

导演看她表情不对,朝情书上凑了一眼:“他是不是没理解情书的真谛啊?”

“可…可能吧。”

徐乐陶的脸悄无声息地红了,还发烫。

讨厌,谁允许你叫我妞?

周三的班会课,老王表扬了徐乐陶为学校争光,拿了市辩论赛二等奖,话到此处,特地朝她投去鼓励的目光,“哦,还有个事儿,咱们把座位小调一下,程池也和徐晋换个座儿,徐乐陶,你以后就跟徐晋坐一块。”

无视于她的震惊,老王战术性喝了口茶,“这会儿就别动了,晚自习再搬吧。”

孙泽洋一听老王这话,嘴都笑咧了,赶紧扒拉睡正香的姜大胯:“醒醒胯哥,你前头那个要搬走了。”

姜大胯懒懒直起腰,两眼布满红血丝,半睁不睁的。

“我靠胯哥,你眼睛咋这么红!?”

姜大胯搓了搓脸,嗓音沙哑:“我得红眼病了。”

孙泽洋嬉皮笑脸道:“这不赶巧了嘛,老王是懂对症下药的,他刚给你开了一剂良药。”

姜大胯眯眼:“哦?”

“程池也要搬走了!不跟徐乐陶当同桌了!”

姜大胯向后一捋头发,又恢复了往昔的狂拽,“还得是老王!本胯顿感神清气爽!”

班里都在窃窃私语,不光一两个在传两人有“奸情”,老王这是人为制造磨难,将二人的情愫扼杀在摇篮。

导演转过头,小声碎叨:“老王肯定是知道你俩早恋了。”

“胡说八道。”徐乐陶郁闷死了,“我俩就是纯洁的同学关系,我一会儿就去找老王。”

程池也跟没事人似的,还在低头刷题,轻飘飘接了句话:“咱俩的关系很纯洁吗?”

“当然了!特别纯洁!”

后来找到老王,老王居然还成了有理的那一方:“不是你说的嘛,程池也和江樊宇上课嗑瓜子,正好他俩坐一起,谁也不影响谁。老师之前就答应过你,肯定给你调座位,现在如你所愿。”

浅呷几口枸杞菊花茶,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像在冒泡,正好上课铃响了,老王借机遣她走,“行了,回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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