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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118)

作者: 北边有狼 阅读记录

小姑娘顿时吓得杏眼瞪老大,忙低头不敢再看容衍一眼。

宁长风敛起陡然而生的恶趣味,心满意足地离开。

府中办宴最为繁琐,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宁长风不擅此道,多数是容衍在操办,他只需带着除夕露面寒暄几句,宴会上的言语刺探则尽数被容衍原封不动地挡了回去。

宾客渐散,宁长风算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让侍女把已经睡着的除夕抱走,自己进了卧房,约莫两炷香的时间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往上扯了扯衣领,神情闪过一抹不自在。

容衍才盘完账,见到宁长风过来忙起身牵了他手,在唇上啄了一口,笑问道:“等我等着急了?”

宁长风看了眼桌上的账本,垂下眼,语气略有些生硬:“忙完了么?”

容衍将桌案上的账本一合,拉着他就往外走,轻松道:“忙完了忙完了,走睡觉去。”

两人并肩走在廊下,影子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渐渐地合为一体,不分你我。

四周静谧,只有虫鸣声伴奏。

宁长风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口了。

他扯了下被容衍握住的手,假装不经意地说:“走这边。”

容衍望了眼通往卧房的方向,又望了一眼宁长风示意的方向,眼底泛起一点涟漪,月光下的脸庞如珠似玉。

他凑近自家夫郎耳边,尾音发黏。

“有惊喜给我,嗯?”

第78章

宁长风耳根“腾”地热了,他低咳一声,点了点头。

容衍扫过他不肯直视自己的目光,突然抬手,微凉指尖在他耳垂上一点,随即低笑:“好烫。”

眼见自家夫郎要来脾气,容衍忙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哄道:“好了,不逗你了。”

又走了几步,容衍突然捂住胸口弯下腰去。

宁长风以为他长生蛊又发作了,掌心聚起异能,却见容衍握住他手,笑喘道:“我的心跳得好快,真怕没看到你的惊喜就厥过去——”

来自长风给他准备的惊喜,光是想想容衍就觉得心口狂跳。

宁长风抿了抿薄唇,低声骂他:“出息。”

神情却放松不少。

他自怀中拿出一块红绸绑住容衍的双眼,牵着他一路往回廊的尽头走去。

“是——温泉?”嗅到空气中湿热的水汽,容衍几乎立即猜到是在哪里,偏头问牵着他手的夫郎。

红绸覆于他眼,月光下愈发衬得肤色雪白而双唇红润。

宁长风舔了舔唇,视线在准备好的柳叶刀上无声落了落,弯腰替他脱去靴子,推着他往温泉里走去。

容衍惶惑不解,抬手要去扯红绸,被握住了手。

“扑通”一声,温泉池中溅起水花,两人纷纷跌落水中。

盛京的春夜尚有些寒凉,容衍自有些烫热的温泉水中才冒头,就被捉住双手反剪按在头顶,用红绳松松绑了个结。

这时他反倒不慌了,下颌往上抬了抬,低笑道:“长风想在上面么?”

哥儿生来是可以做男人的,只是世人都忘了而已。

年幼时先帝逡巡在他身上的目光令他无比恶心自厌,但如果是长风的话……他只恨自己身上疮疤丑陋,不够吸引住他。

他就这么微抬下颌,温泉水一波一波亲吻着他雪白脆弱的脖颈,乳白色的水汽氤氲在他眉梢唇角,夜魅似的勾人。

宁长风喉结上下滚动,仰头含了一口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长——长风——”容衍的声线瞬间高昂而颤抖,温泉水一波一波涌着他,水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他的。

宁长风的声音自水中传来,模糊又渺远:“今晚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动,好吗?”

容衍直觉这是个陷阱,但意识已不允许他思考。

他咬紧下唇,强忍住一把拽下覆在眼上的红绸的渴.望,被打湿的白皙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正拼尽所有意志力抵抗宁长风给予他的感受。

小小一方温泉水晃荡不止,热意熏然。

薄薄的柳叶刀贴在肌肤上游走,划过美人骨上沁出的汗珠,停在他狰狞丑陋的左胸口,刀尖刺进去些许,一抹血红自泉水中荡漾开来。

宁长风嗓音干哑,气息略有些不稳:“我要给你开胸取蛊,可能会死,让么?”

容衍被那痛意激得微微蹙眉,听到他的话却展颜一笑,月光下唇瓣被他咬出的一排牙印红得滴血。

他说:“命已予君,有何不可。”

言罢挺胸,柳叶刀瞬间没入一半,蛊虫感受到威胁拼命往血肉里钻去,缠绕在心脏上的躯体猛地收紧。

容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滚落在温泉水里。

他双手被高举于头顶绑起,指尖在池壁上磨出血迹,那松垮的红绳根本起不到任何束缚作用,容衍痛得狠了,手指便缠住那截摇摇欲坠的线头,将自己绑得更紧。

“看到它了。”宁长风说。

柳叶刀在他胸腔拉开一道小口子,隐约可见鲜活跳动的心脏和盘缠其上的黑色线虫,大部分已经勒进了他的血肉。

“别动。”宁长风重复了一句,随即久久没了声响。

容衍嗅着空气中越发浓重的血腥味,以为是被拉开的伤口在流血,一时竟还有心思开玩笑:“被吓到了么?是不是很丑陋?”

“不丑。”宁长风发出两个简短的音节,嗓音低哑。

容衍双眼被覆,所以看不到此刻的场景。

宁长风剖开自己的胸膛,鲜血顺着他的蜜色肌肤蜿蜒而下,没入池中,与容衍的血混合在一起。

他将掌心覆于鲜血淋漓的胸口上。

片刻后,一滴鲜血被异能包裹着凝聚在他掌心,随着心头血的抽离,宁长风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连眉间的孕痣都变得黯淡无光。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托着这滴血弯腰凑到容衍身前,送进了他敞着口的胸腔。

“一直以来我都羞于启齿说情话,其实——”

宁长风低声在他耳边道:“我爱你。”

心头血接触长生蛊的一刹那,那黑色线虫像被热油烫到一般,猛地开始垂死挣扎,翻搅着直往经脉里钻。

容衍身体骤然僵直,喉间发出痛苦至极的呻.吟。

宁长风抱住他的上半身,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抚着他湿润的鬓角,低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从未宣之于口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所以愿意将心头血剖出,换你长命无忧。

容衍像条濒死挣扎的鱼,身体抽搐痉挛不止,突然他往前弹了一下,喉间的痛吟戛然而止,只余虚脱后的喘息。

死去的长生蛊尸体被抽出,绿色光团落在他的刀口上,血肉迅速长合,不多时皮肤便光洁如新。

容衍失神地躺在池壁边,突出的石沿硌着他的后腰。突然他扯下绑在他眼上的红绸,言语难得带了怒气:“宁长风你——”

红绸摘下,眼前一幕令他骤然失语。

入目便是满池的血水,宁长风靠坐在他对面的池壁边,正低头用鱼肠线一针一针地缝合左胸上的刀口,不时有血渗出,蜿蜒着滴落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