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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焰(114)

作者: 时只柚 阅读记录

那场球打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夕阳顺着球场边的栏杆往下坠,人群因为刚才那件事,有轻微悻悻,里边时不时有一两声轻微的咳嗽,倒是没人再八卦了。

逢冬等在外边。

她站的位置不打眼,是球场边的一处栏杆,她原本面朝着栏杆,在回一条消息,听到脚步声回过神,背靠着太阳坠落的方向,橘红的光打在她的肩颈。

陈北炙问:“回宿舍吗?”

她想了想,摇头:“突然不太想待在这儿,陈北炙。”

他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也没回他们租的房子。

最后车开到了京大附中。

在京大附中门口的时候,他让她等会儿,折身去便利店买鲜榨的苹果汁。

这个苹果汁高中的时候他经常买给她,店里的人手不够,苹果放久了氧化,要现削皮,花的时间长,所以那儿总是排特别长的队。

而这个队伍在陈北炙时不时去买一趟之后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长。

那会儿他中午休息的时候排得特别耐心,没人看出来他是给人带的,所以当时流传的是他挺喜欢苹果汁。

当然后来他就不排了,他那股聪明劲儿跟商业头脑又展现出来了,在便利店兼职的是一个高二学弟。

他那段时间在给她补课,那些资料也顺手给那个学弟印一份,过去的时候那个学弟就把苹果汁留好了,冰镇的,拿到教室的时候冰块不化。

陈北炙回来的时候依旧拿了一杯苹果汁,一盒关东煮。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像回到高中的时候。

她想起了之前听说的那些关于陈北炙以前的事迹,那会儿京大附中关于他的传闻特别多,女生们的社交平台上,课间的八卦里,和他那帮损友兄弟那儿,几乎处处都听得到。

那会儿两个人还没好上,她对八卦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到他的消息都会停一下。

所以她在那半年里听过特别多。

其实像陈北炙这样的男生是真的特别容易引人心动的那种,对一切懒懒散散的劲儿,办事上特别靠谱,家境好,人又带劲,赛车冲浪滑雪这些都玩,还能玩出名堂来,喜欢诡谲里带着点特立独行的风格的歌,他专门有这么一个歌单。

逢冬想起之前传的陈北炙为什么选京大附中,突然有点好奇,问:“你选这所学校真的是因为那家法餐吗?”

他懒懒嗯一声,又没什么正经德行了:“还有妞好看。”

两个人就站在便利店外的角落里,天已经快黑透了,入春后的晚上不冷了,她低头吸着冰冰凉凉的苹果汁,女孩子身上的香在这个角落里特别明显。

他就那么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抬头。

他在这时候瞥了眼她眼下的淡青,说了第二句:“这几天精神头不应该养足了吗?”

他说第一句的时候,逢冬的呼吸起伏了一下,第二句说得就有点混蛋了。

她说:“卢妤昨晚半夜烧起来,去给她买药了。”

陈北炙的手插回兜里,脖颈略低,透着点痞劲儿地笑了一下,前边那个问题似乎只是为后面那句小荤话做的铺垫。

作者有话说:

揉揉~

第72章 炙焰

傍晚的风特别舒服, 她那杯苹果汁喝到一半的时候,陈北炙才别过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腕上那根皮筋转,一边再度开口:“除了照顾你舍友, 这几天在学校还干什么了?”

逢冬想了想:“跟人吵了一架。”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没什么起伏, 喉间被冰苹果汁激得微痒。

“跟何梁?”

陈北炙知道这事不奇怪, 当时有人拍了视频,发到论坛上去了, 不过那件事平息得挺快, 因为当天晚上何梁就在那个帖子下边道歉了。

“嗯。”

又问:“不问我吵输还是吵赢?”

他抬手按了下脖颈:“你不是吵赢了?”

哦,这个他也知道。

她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看这事?”

那天白天整个学校都在传这件事,好多觉得她女神形象颠覆的,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好多男生骨子里的审美其实还是白幼弱这种带着点裹小脚性质的。

所以主观意识里觉得这件事里她得保持住完美受害者的形象。

至于这个公道怎么讨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这些人一般只负责在背后做道德要求。

陈北炙斜头看她一眼:“那个视频我看了十多遍。”

“嗯?”

“看你。”

耳根红了一下,她又低头喝了口苹果汁。

然后转话题:“这几天都没看到何梁,那天的架我其实还没吵明白,我之前都没跟人吵过架。”

他就笑了一记。

这么多天都没发现何梁在躲着她走。

逢冬站在那儿, 后背抵着栏杆,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毛衣, 长发高扎成马尾, 脖颈浮着很淡的夕光, 侧头的时候马尾在身后轻晃。

耳根还觉得出烫意,她说:“陈北炙。”

陈北炙应一声, 她才继续:“那他说的那些话你也应该都听到了, 言论这个东西就是这样, 三人成虎, 什么事说着说着就真了。”

“你才跟爷有关,他们说的跟爷有什么关系?”

他回得很快。

两个人在这时候终于产生了目光对视,傍晚的空气被烤得有点滚烫,身后便利店的灯开了,明亮的光穿过最后一缕沉沉暮色,打在两人的衣领。

五点五十三分,有学生陆陆续续从食堂出来,脚步悠然地往教学楼走,偶尔也有匆匆忙忙赶来这边买饮料的。

他们站的地方在便利店的侧门,这个地方算是闹中取静,高中的时候她在这儿等过陈北炙一两次,基本都是他打完球,被他那帮兄弟拉着过来买水。

那会儿他就懒懒散散靠在柜台,在他那帮兄弟进去挑东西的时候,别头往她那儿看。

一边看目光一边烧起点兴味来,就是开始盘算怎么在她那儿不做人了。

所以毕业半年多后,逢冬在外边等他还会下意识站在那角。

在最后一个学生抱着个纸袋从便利店跑出去的时候,她伸手去勾他的脖颈,晚风酥酥痒痒,从衣袖和领口穿过。因为倒春寒的缘故,太阳落山后还是有点冷,而她的手腕烧烫,他的颈侧也烧烫。

嘴唇快要相贴时,她突然别过头,咳了一声。

最终还是没躲过这场流感。

她说:“陈北炙,我好像感冒了。”

与此同时,勾在他脖颈的手臂松了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腰身突然被他一提。

他就这么压上她的唇,辗转,把她所有呼吸的余地都吞没,胸腔很快有了小幅度起伏,她张了张口:“会传染。”

他没答这句话,但是之后的反应明明白白传递出四个字——爷懒得管。

不出所料,第二天的时候陈北炙也感冒了。

上午他学生会那边有个会,挺重要的,他到一半才露面,黑裤,限量版外套,挺潮,但是多少有点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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