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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46)

作者: 竹岚月 阅读记录

偏巧此时,皇帝派往晋原太守处的暗影首领祁连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冯青和祁连同为皇帝办事,虽则负责事务大多不一,但也合作过几次。

见过礼后,冯青直觉此次祁连查到的东西将是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

祁连呈上两个账本:“臣抵达晋原,晋原确然是一派萧条之态,民生凋敝。问询百姓,其赋税远超律法所定。臣前往晋原太守府,并未费得多少气力便寻到了上面那一本账册,其上细细标注着每年送给秦王府的礼银孝敬。”

皇帝大略翻开看了看,又比对着户部呈上的奏折,上面记录着秦王贪墨的东西确然十分相似。

祁连接着道:“但臣直觉这些太过容易,就好似有人知道臣要去,特意将这些推到臣的面前一样。”

“所以臣假意出城,令一个暗影扮作臣的模样返回,臣则乔装再次潜入了太守府,搜索了几日方才发现这隐藏于地下密室的账本。”

皇帝翻开那一本下面的账本,那上面却是大为不同,条分缕析地记载着那些贿礼尽数是运往英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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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盖棺定论?

“哎呦,皇上,您可别吓老奴啊。”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皇帝耳边一阵嗡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便听张忠调高了嗓门使唤小太监:“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叫御医。”

眼前一片黑雾散去,皇帝怒道:“叫什么御医,朕没事。”

一眼又看到桌子上那明晃晃的两本账本和户部尚书那份奏章,皇帝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蓬勃而起,指着它们吩咐张忠:“拿下去,给冯卿看看。”

冯青:“……”

陛下,臣真的不想知道太多秘密,这样给臣看好吗?

陛下想来是给气疯了,急需一个人来让他好好倾泻一番,这屋里暗影就是个指哪儿打哪儿的刀,不需要了解朝堂;张忠是个太监,平常给陛下解闷有一套,哪能参与这种大事。

是以便只剩下一个简直把明哲保身写在额头上的冯青。

冯青心中苦兮兮地接过那两本账本和奏章,本来只是随便一瞧,可这一看却还真是有些门道。

他试探道:“陛下,这两本账本为何字迹与记录方式全然不同?”

皇帝后背有张忠给按揉,自己揉着眉心:“有什么难解的,做账本的都不是一处的人,自然不同。”

不是一处的人?

那本记录着行贿英王的账册是祁连跟着晋原太守从密室中获得的,自然是太守府自己的记录,那么上面那本伪造为秦王的账册又是谁的手笔?

“那这户部为何报上了和这第一本账册如此相似的受贿账册,莫不是晋原太守在同时贿赂两位殿下?”

皇帝眉梢一立:“你个棒槌,还看不明白吗?有人故意做了这本账册,若是祁连没有回去拿到那本真正的账册,那么这本假账册和户部的奏章便是泽瑾确凿无疑的罪证了。”

冯青心惊,有些迟疑道:“户部……不会如此吧。户部尚书为何要陷害秦王殿下?”

皇帝冷冷地道:“为何?是朕大意了,早在两年前户部送往北方的军粮补给出毛病时朕就该治他的罪。只是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竟还不肯收敛,如今竟然敢欺瞒朕,陷害朕的亲儿子,大启的亲王。”

再继续装傻也十分不实际了,冯青硬着头皮道:“您的意思是……英……”

他畏畏缩缩地英不下去了,皇帝倒是没好气地道:“怕什么,这样一个逆子,竟然这样陷害他的手足,朕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

几人急忙请皇帝息怒,冯青多年查案习惯,本能地在挑里面的漏洞,疑问道:“可是陛下,那如若是英王殿下做的,他既然收了晋原太守的礼银,又为何要选择他来陷害秦王殿下,他难道不担心被陛下查出引火烧身吗?”

他说完此事,皇帝脸色愈发深沉,比之方才怒意满面更加低沉,却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此时,祁连道:“除此之外,臣还有一事要禀告陛下。”

皇帝点头,祁连便让太监将押在殿外的一个人押了进来。

“陛下,此人是臣在回程之时发现的,他鬼鬼祟祟,一直在问驻军之处的周边城池,臣觉得他可疑,便拿住他问了一番话,没想到竟是需要陛下裁决之事。”

说罢,他踢了一脚地上跪趴着的那个人,“将你向我招供的话原原本本地再向陛下禀告一番,你若有半句虚言,可是欺君之罪。”

不知祁连审问人用了什么法子,那人应是被吓破了胆,屁滚尿流地道:“我说我说。”

“小人是陈丞相府中的一个客卿,此次是奉丞相之命前往定北军营去……去……”

祁连自怀中拿出一枚印鉴,呈给皇帝:“这是臣搜了他的身拿到的”。

那上面刻着四个大字“秦王之印”。

秦王印鉴是皇帝亲自给秦王的,当然认得这是个仿制品,然而其他人可并不认得,一旦这个人拿着这个印前往定北军处告知他们秦王下狱、定北侯幽禁……

皇帝眸色愈发深沉,怒道:“说!”

那人浑身骨头软得不像话,哆嗦着道:“丞相让小人去定北军处去告诉驻军首领秦王殿下被押入诏狱、定北侯被幽禁,即将以谋逆罪论处。”

现在只是在调查,皇帝还没有要处置秦王等人的意思,这话送到定北军中,是何用意可想而知。

冯青叹了口气,已然明白了这位风云叱咤的陈丞相从今日起怕是在帝王心中走上末路了,心中竟一时有些物伤其类之感。

二十年前,陈丞相何尝不是根基尚浅的帝王身边的左膀右臂呢?

那么自己宦海沉浮这些年,手上不知有过多少鲜血,将来也会如此吗?

皇帝声音中像是浸了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还有呢?”

那人再不敢隐瞒,继续道:“和小人一起的还有四个人分别前往西北、南祁、东海、西南,至于丞相交给他们的任务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皇帝声音冰冷如寒冰:“拖下去。”

便有禁卫将那人拖出门去,那人慌乱道:“陛下,小人真的只知道这些,绝无隐瞒,陛下饶命……”

那客卿的声音渐渐远去,屋中的冷肃也丝毫没有变化。

半响,皇帝才恨恨地道:“逆臣,朕给了他相位,甚至对他拉帮结派都容忍几分,他竟还不知足,要觊觎、觊觎……”

冯青恨不能脚下生风,立时逃跑,然而心向往之身不能至,被迫知道这个牵动几大势力的大案的来龙去脉,只想回去告诉一个时辰前的自己:送卢尚书来而已,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兴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