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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思兮gl(32)

作者: 吕不伪 阅读记录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已靠得极近。祝秋的手指灵巧地替贺连璧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让自己可以把她那明艳的面容看得更清。贺连璧感受到了祝秋温热的气息,她望着她温柔如水的眸子,一时间连呼吸都不敢了。

“阿贺,”她轻声问道,“你需要我么?”

贺连璧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了进去。那里似乎是一个温柔的陷阱,她想逃,可却不知该如何逃脱。

“祝姑娘,好姐姐,”贺连璧颤声道,“你别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祝秋问着,不觉又凑近了几分。

“我怕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么?”

“控制不住……这样……”她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移向了她娇艳水润的唇,那里还残存着酒的香气。她想喝酒了,她一直是想喝酒的,而那里残存的酒气让她着迷。她想,这次只尝一点,应当不会醉死过去吧?可就在双唇轻轻触碰的那一刹那,她便已经知道自己又注定沉醉其中了,一如既往。

她贪婪地从她口中夺取着酒,却无可避免地沉醉在那温柔的陷阱里,身体想用力却用不上力,最后只得软软地靠在了自己唯一能找到的同样柔软的支撑物上。她似乎听见被夺酒的那人发出了一声难得魅惑的呜咽,这抗议钻入她耳中,却把她的神志拉回。

“姐姐……”她微微离开她,微微喘着气,面颊通红。她知道自己冒犯她了,唯有唤一句“姐姐”来讨饶。

“第二件事……”祝秋望着贺连璧的眼睛,手轻轻揽过她的腰。她眼里的渴望被酒水点燃,却不思清冽的泉水,反而期待着有一把火能将她彻底焚尽。

第二件事,答应她三件事中的第二件事。

“不要停。”祝秋说着,眼神迷离。她醉了,她真的醉了,不然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会说出自己如今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她该在开始喝酒的时候就把贺连璧赶出屋子的,不该贪图那一时的清净心安让她留下……如今是想静也静不了了。

贺连璧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祝秋见了,闭了眼睛,低下头来,轻轻顶着她额头,蹭着她的鼻尖……

“你喜欢我,”祝秋似乎在轻笑,借着酒劲,十分笃定地说着,“你需要我。”

贺连璧脑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她的心事被骤然戳破,可她并没有半点难堪,反而因这满怀缠绵心事终于有了可以倾泻的出口而欣喜若狂。

“我喜欢你,我需要你……”贺连璧重复着祝秋的话,手忙脚乱地用行动表现着这句话。就算两个人是死敌又如何,她只知道在此刻,她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她,因为她喜欢她,她需要她。

酒碗跌落,洒了一地的酒,从案桌直到床帷。窗子似乎没有关好,一阵阵风引得床幔摇动。祝秋似乎是有些冷,又似乎是有些疼,她皱了下眉却又温柔地笑着,道:“小孩子家家,没轻没重的。”

贺连璧有些愣,却在一恍神间便如同被水打落的小舟一般沉入了水底。她如同溺水者一般渴求着更多新鲜的空气,而祝秋是她唯一的救星。

祝秋的确和从前一样,仿佛在为她医治什么,温柔地按揉着穴位。檀中、鸠尾、巨阙、气海、关元、曲骨……每一处穴位都让她想要探索,就如同她一开始学医那样。

贺连璧不怕疼,却怕痒。一怕痒,就会讨饶;一讨饶,便是满口的“姐姐”。她长了十七岁,活了十七年,喊“姐姐”的次数,都不及这一时片刻。

“果然,少主只有在有求于人时才会唤一声‘姐姐’。”

“姐姐……”

纵使前面是万丈深渊,也义无反顾;明知是剧毒的鸩酒,也会毫不犹豫地饮下。风浪到来之前,唯有相依取暖,即使两人心知肚明,她们中间的鸿沟难以填平,但片刻的温情已是这世间少有的光。

不论这是烛火之明还是日月之辉,只要是光,那就不妨尝试着去追寻,哪怕片刻也好。

哪怕片刻也好。

第22章 周旋

贺连璧是被身旁的声响扰醒的。

她听见了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强撑着挣来朦胧的睡眼,只见阳光之下,祝秋已坐了起来,正摸索着穿着衣服。祝秋白皙光滑的背很是好看,她不自觉地便看入了迷,眼光从上到下,最终停在了她腰间的一块红痕上,那应当是胎记吧,看起来倒像是被火烧过似的。

贺连璧望着那红痕,心中一动,便要伸手抚上去。却不想祝秋将衣服一甩,从背后披上穿好,刚好阻拦了贺连璧这一不切实际的动作。

祝秋丝毫没有察觉身后躺着的人已然醒了。她穿好了衣服,随手绾了一下头发,便自顾自地去洗漱了。贺连璧不禁有些失落,她以为祝秋在醒来之后会温柔地摸一摸她的脸,或是轻柔地吻一下她的额头……可这一切都没有,祝秋只是穿好衣服之后就如同往常一样毫不留恋地走了。

贺连璧暗暗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太困了,这一夜就没消停过,先是暗影来犯,整个木府都折腾到了后半夜;再是回来以后,酒不醉人人自醉,竟到了黎明才安静。好不容易眯了一小会,又该起来了。

贺连璧实在是撑不住了,她看祝秋也没有来找她,便索性破罐破摔,再睡个回笼觉,养养精神。

却不想,这一睡,再睁眼时,她就找不到祝秋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天都黑了,环顾四周,就看见一个小侍女过来服侍她去洗漱用膳。她睡了一天,饿的很,便跟着小侍女走了。她先是梳洗了,又吃了饭,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

茶水无味,她还是想念夜里的酒,便开口问道:“祝姑娘呢?”

“我家小姐在陪木公说话。”小侍女道。

“哦,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贺连璧问。

“这个实在不知,”小侍女说着,捧过了一碗药来,道,“我家小姐临走时吩咐的药,阿贺姑娘一定要按时喝。”

贺连璧看着那汤药,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认命吧,再苦的药也得喝下去。于是她接过药碗,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干净净。

侍女又恰到好处地捧上了蜜饯儿,道:“这也是我家小姐吩咐了的。”

“这还差不多!”贺连璧心想着,颇为满足地拿起一块来扔进了嘴里。甜甜的,虽不能解汤药之苦,但聊胜于无。

贺连璧又乖乖巧巧地等了一夜,等到最后又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待到醒来,她看见那小侍女还在一旁候着,开口便问:“祝姑娘呢?”

“小姐去处理祝家的一些琐事了。暗影来犯,有人被掳,三门之中人心惶惶,主君不在,小姐不得不操劳些时候了。”那小侍女颔首道。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

“她分明在躲我!”贺连璧还是清醒的,祝秋躲得也太明显了!

“什么?”小侍女一时没有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