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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过的白月光来找我了(91)

作者: 裁云刀 阅读记录

果然,没等多久, 别院大门便被推开,沈如晚和曲不询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后面还拖着浑浑噩噩的叶胜萍, 看起来连魂都飞了, 浑身颤抖个没完,凄凄惨惨。

“师父, 你虐待他了?”陈献好奇。

如果只是揍了一顿,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刚才交手的时候, 叶胜萍还挺凶狠的啊?

曲不询微微偏头, 余光瞥了沈如晚一眼,却没有说叶胜萍看了她一眼才会这样的事,而是懒洋洋地把门带上,斜了陈献一眼,“在你心里,你师父就是这种人?”

陈献嘿嘿笑了, 忽然一抬头, 狂喜, “师父,你愿意收我为徒了?”

曲不询哑然。

老是听陈献师父来师父去,他说顺口了。

“不行。”他想了想,还是摇头,“你连叶胜萍都留不下,出去太丢我的脸。”

陈献一声哀嚎。

“师父,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叶胜萍可是早就成名的高手啊!”他看了看边上浑浑噩噩的叶胜萍,“我再努力一下,早晚能胜过他。”

曲不询心如铁石,“叶胜萍能成名是因为当初他是丹成修士,而现在他早就金丹破碎,实力大不如前,算什么高手?”

陈献叫屈,“叶胜萍就算金丹破碎了,那也是曾经的丹成修士啊,能和普通修士一样吗?”

曲不询挑眉,一声嗤笑。

“他曾经是丹成修士,那又怎么样?”他神色漠然,“剑修的剑能斩天地鬼神,别说他只是曾经的丹成修士,就算他金丹没碎,你也该信你手里的剑能陪你在最后一口气湮灭前取走对手的命。”

“你既要相信,也必须做到。”曲不询冷淡地说,“这都做不到,你还做什么剑修、学什么剑法、握什么剑?”

“当啷——”

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几人循声望去,沈如晚手里把玩着的摆件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是一个没拿稳失手掉落了。

可以沈如晚的修为,居然还会拿不稳一个摆件,以至于失手把摆件摔在地上吗?

沈如晚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垂落在那个摆件上,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颤抖着,昭示着这平静下的真相。

她在那里谁也不看地站了几个呼吸,忽而转身向门外走去,甚至连地上的摆件也没去捡,步履匆匆,头也不回,像是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一样。

陈献和楚瑶光一头雾水,纷纷看向曲不询,满脸疑惑。

曲不询目光跟着她的背影直到大门被她重重地甩上,微微皱起了眉头,神色沉凝,半晌才收回目光,扫了陈献和楚瑶光一眼,顿了一下,仿若方才无事发生般说,“既然叶胜萍找到了,赶紧问清楚消息。”

楚瑶光眨眨眼。

“那沈姐姐?”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曲不询的脸色,“要不还是先去关心她一下?”

楚瑶光真的有点担心,沈姐姐忽然摔门出去肯定是又想起伤心事了,曲前辈不追出去安慰的话,待会沈姐姐会不会更不高兴啊?

本来他们就因为陈献这个大笨蛋而屡屡被打扰,现在曲前辈再不去追,他们不会吵架吧?

想到这里,楚瑶光没忍住,又瞪了陈献一眼,得到后者一个无辜又茫然摸不着头脑的眼神。

曲不询没说话。

他神色复杂地站在那里很久,“不忙。”

“让她先冷静一会儿。”曲不询心绪难辨。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

他用力闭了闭眼,敛去眼底复杂情绪,再睁开眼,神色平静如初,一步步走向叶胜萍面前站定,“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抓来吗?”

沈如晚不在场,对叶胜萍的状态似乎有稳定效果,哪怕刚才一剑将他打得爬不起来的是曲不询,但他还是最恐惧沈如晚。

这是心魔弥深的征兆。

“我不认识你。”叶胜萍回过神,目光在曲不询面上逡巡,最后还是茫然。

叶胜萍当然不会认识曲不询。

哪怕是昔日的蓬山首徒长孙寒也和叶胜萍没有交集,更不用提这张全新的、无人认得的脸。

“碎琼里这些年买入卖出人口,都是你经手的?”曲不询问他。

叶胜萍心中七上八下。

喜的是这并不是从前结过的仇家,忧的是若这人是来找被拐卖的人,那未必比老仇人少恨他几分。

纵然叶胜萍向来无所顾忌,也知道他干的不是什么人事。

现在他最犹疑的是,对方究竟是否能确认这件事由他经手,若不确定,他大可直接否认,来个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可若是确定,撒谎只会激怒对方。

叶胜萍不着痕迹地打量曲不询的神色,后者也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等一个回答。

“是。”叶胜萍终究还是不敢冒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来性命就悬于人手,还是不要拿命试探了,但他自然也不会一点算盘也不打,“这些年都是我在经手,所有货源都汇集到我手里,由我统一交付给买主,整个碎琼里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些人的去向。”

不怕对方恨透他,只怕他对对方来说只有恨而无用,那才是真的完球。

曲不询盯着叶胜萍看了一会儿,淡淡笑了一下,“还以为你会瞒天过海,没想到承认了,本来还想找个机会向叶道友展示一下我的手段。”

叶胜萍心中一凛,终于再无侥幸,明白对方早就能确定这件事是由他经手,方才不过是故意给他一个心怀侥幸撒谎的机会,从而下狠手再震慑他一番,让他不敢再隐瞒。

幸好他最初见到沈如晚就已经吓破了胆,没敢耍滑头,不然岂不是又得多吃苦头。

“道友的剑法当真卓绝。”再无侥幸后,叶胜萍反倒破罐子破摔,坦然了起来,朝曲不询讨好般说,“一剑便知,我实力不行,眼光还够,就不用再展示了。”

然而说到实力不行,他心中又油然而生出一股憋屈感,想起刚才还浑浑噩噩时,隐约听见这几人说他金丹破碎后不值一提,实在憋闷,可他又能怎么样?

“是吗?”曲不询不置可否,“那我怎么看你对我的畏惧,还比不上对沈如晚的一半?当年她斩破你金丹的那一剑,比我强?”

一说到这个,叶胜萍又微微颤抖起来,幸好沈如晚不在场,倒没像刚才一样浑浑噩噩的,只是勉强一笑,“这个……这怎么比呢?”

方才曲不询的一剑,自然是随手为之,固然威不可撼,但无意伤人,不像许多年前沈如晚剑一出鞘就是为了见血。

“主要还是剑意有别。”叶胜萍低声说,“道友你的剑意巍巍如擎天峰峦、岳峙渊渟,让人难望项背,高山仰止,是我这么多年见过最雄浑强硬的剑意。可沈如晚……”

叶胜萍抬头,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苦笑,“她是杀星啊。”

陈献和楚瑶光在一旁,俱是很迷惑地望着叶胜萍。

虽然先前也从和沈如晚的对话中窥见冰山一角,但天天见面,他们终究还是很难想象叶胜萍话里的“杀星”的含义——如果旁人说沈如晚是杀星,也许是说沈如晚凶名赫赫、手下有许多亡魂,可叶胜萍形容的只是沈如晚的剑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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