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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心上人(125)

虽然这几个月已经设想过无数次这个画面,但是他心底深处还是多少抱有一丝侥幸的。

金唯说:“对不起,曾经在我眼里,她有罪,罪大恶极,她太理所当然地索取我的东西了,还要温柔至极地求我原谅,好像到头来,她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她的爱情至上,是我的错。所以我甚至连她的每一个我不认识的家人都恨到了底,我觉得,他们都有罪。”

司泊徽没有说话,他也觉得有罪,他只是看着拧眉带哭腔的女孩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金唯低垂着眼,看着地上他倒映在小水坑里的影子,说:“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觉得,她身边的所有人都罪大恶极,我不相信没有人知道她做的事,所以我平等地恨她的每一个家人,因为我们家,所有人都受到伤害。”

金唯吸了吸鼻子:“但因为是你,我不想说那些,不想在你面前说那些让你也不好受的话,但是司泊徽…我们就这样吧。”

司泊徽瞳孔猩红。

他没有对她的犀利言词有一丝丝生气,一丝丝被抨击的难受,只是无穷无尽的愧疚、心疼。

想着他过去十年一直心疼的人,因为这件事又要回到过去,因为他回到过去,好像从头到尾所有努力到如堡垒倾塌,崩溃一地,毫无意义。

金唯抬起头,和目不转睛盯着她、眼底铺满红色的男人对视几许,最后转身进入大厅,上楼,留他一个人在湿漉漉的清晨细雨中站着。

天没有放晴,灰蒙蒙的天色又铺下一层薄薄雨雾,男人的白衬衣渐渐地湿透,眼睛里也湿透了。

司泊徽回到家,直接去了地下一层的酒窖里。

这一进去,直到晚上都没再出来。

家里的阿姨见他一天都没出去吃饭,上楼没找到,书房也没找到,等在酒窖里找到人,偌大空间里的空气似乎完全被酒精替代,每一口呼吸都是呛人的。

地上东倒西歪地滚着无数支酒瓶,而司泊徽坐在酒柜边,一只手拎着瓶酒,一只手搭在膝上,人垂着头,毫无生气。

阿姨吃惊,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本来想问是怎么了,但是忽然想起昨晚两人前后出去,小唯拉着行李箱,回来的司机说貌似小两口吵架了。

她以为司泊徽一夜未归在那边应该是把人哄好了,毕竟小唯脾气那么好,那么乖,他又这么疼她,怎么会哄不好呢。

万万没想过一夜过去,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且回来就到酒窖里,一窝一整天,最后醉倒在这边。

劝了两句,已经完全醉得深的司泊徽完全听不见。阿姨过去拿起他手里的酒,又把其他的酒瓶子都收拾走。

司泊徽是醉了,但是理智很清醒,异常清醒地知道他失去了什么,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个家以后就剩他自己了,他的小唯,再也不会来了。

深夜一个人托着虚晃的脚步回到楼上,进了衣帽间。

衣帽间是金唯痕迹最多的地方,她是女明星,衣服服饰多,偌大的衣帽间她占了八成,他就只有一两个衣柜来放西服和衬衣。

衣帽间中间有一个大珠宝柜,日夜亮着灯,里面有不少他送她的珠宝。

第一次惹她生气,他送她的那条爱意漫天的项链此刻也还挂在灯下,璀璨得闪了眼球。

司泊徽盯着那项链看了好几分钟,异常怀念那会儿,轻轻松松就把她哄回来了,现在他送什么都没用了,他的小唯不喜欢他了,不喜欢这个,让她会每时每刻想起痛苦往事的人。

这一夜的雨比昨晚的大。

梦里司泊徽以为现在还是十年前,他们还在览市无忧无虑地生活。

他的小姑娘没有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转学,她高二还在览中读书,他大学后依然经常去学校看望她,每次去她都很开心。

等她高三,他就给她的高考加油,像当初小姑娘跟他加油一样。

梦里她还害羞地跟他说,我想报你的学校。

那一刻,他看着一脸清纯甜美,眼含羞涩的小女孩儿,有些动了心。

梦不长不短,在清晨雨停时分就结束了。

司泊徽睁开眼,发现身侧空荡荡的,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明白此刻是身处什么环境。

他极为不习惯,在一起这么久,她基本就没有比他提前早起过,艺人工作时间非常不固定,她时常很累,要等通告时间差不多了被闹钟喊醒,不然就需要大量补眠。

他也从来都小心翼翼地起床,洗漱都是到外面浴室去,怕吵醒了他的小唯。

然后自己去吃早餐,给她煮点粥,最后一个人去上班。

今天身侧却空空的,她不在,一整夜都不在。

司泊徽盯着那个枕头几分钟,没忍住去拿了手机打电话。

没有接,直到自动挂断,她都没有接。

手机里还有微信,但是司泊徽不敢去试,不想看到她没有回复,然后他的话空荡荡挂在那儿的样子。

就这样保持着他们最后的聊天记录就好了。

他看了一个早上她的微信,照片,各种以前跟他撒娇的对话。

傍晚手机导航忽然弹出来一个消息,标题 #金唯疑似旧疾复发现身医院#。

司泊徽眉头一皱,立刻点进去。

微博官方娱乐账号发的,图拍得挺清晰,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他熟悉的,她那晚上收拾了打算带出门度假其中的一件。

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低调地在助理的陪同下在医院门诊处逗留。

司泊徽找到她的工作室官博,上面最新的一条动态是最近还在上映的那部电影的宣传,没有任何关于她私人的事情。

不过翻了翻,他无意中在评论区发现一个貌似是她助理苏琳的微博。

这个叫“苏苏苏lll”的微博刚刚半个小时前发了一条帖子,说:

“唉,这个病就这么拖着她一辈子啦,天气不好、人一累就这样。大家别担心啦,该忙啥忙啥。娱记别靠病人太近谢谢,差点还撞我们了,再挨这么近不客气了,挥拳头,哼。”

司泊徽眉头深皱,马上给苏琳打电话。

那边还在医院陪着姐姐吊水消炎的苏琳正在好奇她怎么今天搬回枫林南湾了,而且生病几个小时司泊徽都没有现身。

想问,又不敢问。

蓦然收到这个电话,她一下子如救命稻草,立刻拿起来走到一边去接。

“喂,司,司总…”

“金唯在哪儿?”

“医院。”

“要住院吗?”

“倒不用,就是吊水,快好了。”

“在哪个医院?”

“就是她上回低血糖来的那个,席氏私人医院。”

“我过去,别跟她说。”

苏琳茫然地蹙起了眉头,但是电话已经挂了。

她扭头回去看靠在沙发里快睡着了的女孩子,看着好像昨晚没有睡好。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吵架了?闹分居?那她司总这种钞能力一级又宠妻无度的人,居然还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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