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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82)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好像只有见到她、在她身边,他身上的阴暗与暴躁才能被短暂地抚平。

可他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他的视线落在液晶屏上弗拉克斯曼小姐的选拔上,眼底露出了一抹思索。

……

弗拉克斯曼小姐分院的最终选拔在一个夏夜举行。

经过前五轮初选的层层考核,只有二十个女孩走到最后。

除了许鸢外,还有温楚溺、尹荔、谢静秋和郑嘉薇。

尹荔虽然是仗着尹家的赞助人的身份才拿到了分院的终选名额,但她好歹认真参加了前五轮考核,比起郑嘉薇的空降,她并没有惹得太多人不满。

终选当天,礼堂坐满了人。

谢盈朝在保镖簇拥下走进礼堂,给他准备的位置是礼堂二层最中心的观赏台。

那是一个独立的房间,除了地板外,四壁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将舞台上的种种一览无余。

谢盈朝接过费迪南德院子递来的节目单:“静秋也走到终选了?”

费迪南德:“是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小姐和郑小姐,郑小姐先前受的伤并没有完全康复,报上来的表演也如同儿戏……”

他顿了顿:“……如果您一定要她得到分院的推选名额,很可能会引起众怒。”

“相信您能把这一切处理好。”谢盈朝淡淡道,“只要谢氏明年给学院的赞助足够多。”

费迪南德是来探他的口风,谢盈朝这样说,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虽然内心不想做这样的事,但对于学院而言,一个强大家族的有力支持显然比一个名额来得更重要。

“还有件事要提醒您,郑小姐的水平去到K国评比,那也关系到您的脸面。”

谢盈朝:“这点您不必担心。”

老院长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费迪南德走后,谢盈朝仔细地看向那份表演单。

许鸢抽到了最后出场,这其实很不利。

因为十九场表演之后,大多数人已经很疲惫了。

她表演的是一支舞,名为《山神》。

这让谢盈朝略微诧异,她知道许鸢在学院修的是琵琶,还以为她会选择乐器。

不过她似乎确实擅长古典舞,在刚来庄园时,他装扮钢琴老师和她相处时,她曾提起过这点,只是他从没看过她跳舞。

丁管家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谢盈朝蹙起眉,但很快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终于忍不住了吗?”

……

礼堂后台。

谢静秋在调试吉他。

许鸢最后出场,没有着急化妆换衣服,她待在谢静秋的化妆间。

谢静秋抬头看她:“你看了我至少五分钟了,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在餐厅和尹荔说的菲茨罗伊家族的事,是真的吗?”许鸢问,“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你就会嫁到那里。”

谢静秋:“我的意思是,拥有足够的资本,才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没说一定可以。”

许鸢犹豫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别。”谢静秋打断她,“千万不要说什么退出把机会让给我之类的话,首先我不认为你退出了,我就能拿到分院的推选资格,哪怕拿到了,也绝对无法在K国的评比中胜出。”

“其次,那些只是我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谢静秋笑笑,“并不会真的改变什么。”

许鸢认真地听她说完:“是不是只有谢盈朝才能决定你的去留?”

谢静秋:“大哥不会因为别人的求情就改变想法,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评选开始了,谢静秋准备上台。

她路过许鸢身边,脚步顿了顿:“许鸢,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评选,但如果真的是想要做的事,就加油吧。”

谢静秋的表演是一首自弹自唱的英文歌。

她嗓音低低,声音里带着一点略微的磁性,叫人很容易就被吸引进她的歌声里。

“You're the light, you're the night

You're the color of my blood

You're the cure, you're the pain”

“You're the only thing I wanna touch

Never knew that it could mean so much, so much

You're the fear, I don't care……”

她眼眸微抬,隔着舞台上的灯光与观众席上的晦暗,望向坐在二楼的谢盈朝。

他脸上的线条利落干净,眉宇永远带着一丝疏离的冷酷,靠在沙发上长腿搭着,十年如一日的、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除了利益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走进他的内心。

——他离她远极了。

——他离任何人都很远。

许鸢站在后台和舞台间的通道里,远远地望着谢静秋。

她坐在台上唯一一束光源里,虽然脸庞被灯光映得明亮,音色里却隐藏着一丝很深的哀伤。

“许鸢,我想和你谈谈,不知道方便吗?”

许鸢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温楚溺。

许鸢从没和她说过话,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刚到庄园时,晚宴上那个意气风发,任由同伴嘲讽尹荔的温家大小姐。

两年多过去了,温楚溺比从前成熟多了。

她看了眼四周候场的人群:“我要说的话不能被别人听到。”

许鸢没有接话,温楚溺连忙说:“我知道我之前做过一些对你不好的事,你不信任我是正常的,不用走远,就去你的更衣间,那里有监控设备,周围的人也不少,我没办法对你做什么。”

更衣间离得不远,几十米就到了。

后台等待表演的女孩、校工、化妆师人来人往。

许鸢回到更衣间。

温楚溺看了眼一直跟着许鸢的丽桦:“你先离开五分钟。”

丽桦没动,许鸢开口:“你先去吧,这里不会有事的。”

谢家的保镖把礼堂围得水泄不通。

经过王明江那一次之后,许鸢不认为,以谢盈朝的手段还能让人再次混进来把她带走,所以她不担心。

丽桦离开后,温楚溺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许鸢。

许鸢没有接,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蹙起了眉梢。

万圣夜那晚,她被扮演成死神的谢斯止按在油画教室强吻。

照片上没有拍到谢斯止的脸,许鸢的脸却清晰无比。

就算没有脸,凭借她那身独一无二的衣服,也足以判断出她的身份了。

“那晚教室外逃走的人是你。”许鸢语调平静。

温楚溺:“在去到油画教室之前,我在别处看见了谢盈朝,所以很肯定穿着死神衣服的人不是他。”

“温小姐拿出这张照片的目的是什么呢?”许鸢问,“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温楚溺轻声说,“是请求,你和我初选分数相差十二分,虽然不清楚你终选的表演会有怎样的效果,但像你这样的女孩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我不认为,自己有可能在总分上胜过你。”

许鸢沉默。

“我想请你退出比赛。”

“你和谢静秋的对话我听到了,既然你可以为了谢静秋退出,那想必比赛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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