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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55)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啪”。

一声清响过后,他的身体僵硬了。

许鸢给了他一记耳光。

……

夜。

玻璃书房。

在N国这一年里发生的事,被谢斯止以文字的形式写了份报告递到谢盈朝的书桌上。

男人正在阅览。

谢斯止以一个懒散的姿态,靠着男人对面的椅子。

他目光飘忽着,落在书桌的桌面上。

一年前他纵火烧了玫瑰花田。

火势还未蔓延到这里就被扑灭了,因此书房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和从前一样。

透过那些摆设和布置,他的思绪被带回了那个夜晚。

经由这里的一切,他似乎看见了大火燃烧时,这里发生的种种。

想到不该想的东西,他垂下了眼睫。

在谢盈朝面前,很好地掩饰住了眼里的阴沉。

“我要你去N国与金斯莱家族谈合作,你却把金斯莱家族给掀了。”谢盈朝声线危险,“怎么解释?”

每隔一个月,都会有人定期跟他汇报谢斯止在N国做了什么。

谢斯止这次是突然回来的,因此关于N国发生的事,早上的谢盈朝还不太清楚,一天过去,他才了解了全部。

N国内乱,政府军与反政府军打了许多年,通讯设施被毁得差不多了,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

金斯莱家族是屹立在N国的,最大的军.火贩子,他们同时为政府军与反政府军双方提供武器,所有想要进入N国的军.火,都必须要搭上金斯莱家族这条线。

谢氏想做N国的生意,也不能例外。

可就在一个多星期前,N国爆发了一场严重的骚乱。

金斯莱家族所在的庄园遭遇到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袭击。

那场大规模的流血骚乱持续了三天。

三天之后,金斯莱家族凭空从N国消失了,只留下了庄园里的一地面目全非、死前被人折磨过的尸体。

对外的名义上宣称是骚乱,但谢盈朝得到的消息并不是那么回事。

所谓的恐.怖分子,其实是N国的政府军,而他们铲除金斯莱家族所用到的武装,来自谢氏海外的军.火工厂。

这件事的背后,必然与谢斯止有关。

只有他人在N国,也只有他,能悄无声息地调动谢氏海外基地的军.火。

谢斯止淡淡道:“金斯莱家族说白了只是个靠着地头蛇身份,做战争生意的二道贩子,有他们在中间抽成很碍事,掀了不是更好?这样,谢氏就可以直接与买家接触了。”

谢盈朝:“你口中的买家是指政府军一家?”

“有何不可?”

“曾经N国反政府军开出天价,试图买断金斯莱家族全部的军.火渠道,被拒绝了,你猜这是为什么?谁都知道,战争会带来什么,但战争之所以能延续,是因为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尤其对于军.火商而言。”

“在和平国度,军火商的存在就像阑尾一样多余,只有战火连天的地方,才能发挥价值,同时得到价值。”

“与政府军交好,铲除了金斯莱家族,令反政府军短期内无法得到武装供给,等战争一结束,那片土地就融不下谢氏了,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颠覆谢氏在海外的生意吗?”

谢斯止满不在乎道:“为什么不能是为了和平呢?”

谢盈朝嗤笑:“谢氏做军.火生意,你跟我提和平?”

谢斯止:“哥,你去过N国吗?”

“这与我们正讨论的事情有关吗?”

“但凡对N国有所了解,就应该清楚被战火摧残的国度是怎样的人间炼狱。”少年盯着男人的眼睛,“凡是知名的军.火贩子,脖子上那颗人头都贵得很,被暗杀是家常便饭。我算不上什么有爱心的人,只是不想夜长梦多,提心吊胆地活着。”

“哥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身边的人吧?”

“我实在不想看见,有朝一日,你和你身边最亲密的人,也出现在国际佣兵组织的悬赏名单上。”

“当然,如果你认为我做得不够好,非要让N国的战火持续下去,过段时间我再回趟N国就是了。”谢斯止语气平静,“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盈朝端详他:“我很想知道,这一年你在N国经历了什么。”

谢氏的势力遍布全球,可他并没有给谢斯止提供任何的支撑和依靠。

说白了,派他去N国是流放,是惩罚。

全因为他那夜烧了谢盈朝珍视的玫瑰花田,挑战了他身为谢氏掌权人的权威。

N国常年战乱、暴动、饥荒、凶案,谢盈朝没想过他能活着回来。

可一年过后,谢斯止非但没死,还与N国政府谈成了一笔生意,让金斯莱家族的人消失在了N国。

这不得不让他诧异。

“听说你刚到N国不久,就被金斯莱家族抓去关了几个月。”

谢斯止抬起眼眸:“原来哥都知道。”

谢盈朝:“金斯莱家族的黑牢被喻为N国最恐怖的囚牢,很少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谢斯止唇边噙着笑,眼里却是十足的冷淡:“也许吧。”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逃离的黑牢?”

不等谢斯止回答,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许鸢端着水果走进来。

在看到她那一刻,谢斯止阴深如墨的眸底,忽地亮起一簇微弱的光芒。

第28章

“很晚了,还不休息吗?”

许鸢走到谢盈朝身边,将水果放在书桌上。

谢斯止不动声色收回目光,鸦羽般浓密漆黑的眼睫下撇,遮住了眸子里的寒光。

他垂着眼,状似在盯着桌上的木纹。

“在和斯止谈事情。”谢盈朝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困了吗?我叫丽桦送你回去休息。”

“哥和嫂子的感情,还真是好。”谢斯止唇角微微弯起,不细看,很难看出其间嘲讽的弧度。

已经过了凌晨,许鸢还等不到他回去,所以下来看看。

谢盈朝对她很宠溺,庄园里任何地方都允许她直接进入,包括他正在处理工作的书房。

在过去的一年里,谢盈朝的床上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

可习惯使然,他和许鸢始终没有住到一起。

只有他需要的时候,才会提前叫佣人请许鸢去他房间,其他时候,都是在各自的房间休息。

谢盈朝从没有说过,他不回去许鸢不能睡觉之类的话。

可每当深夜,他结束工作回到房间,都能看到她靠在沙发上,点着一盏温暖的夜灯看书等他。

谢盈朝并不傻,相反,他很敏锐。

许鸢对他的感情究竟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可他不在乎。

像他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的需求反而返璞归真。

他不需要她为他带来什么利益,甚至也不太需要她多爱他,只要能陪在他身边,让他感到舒适,就足够了。

一个能在深夜里等他回来,温顺安静,从不多嘴的女人,就是令他最舒适的。

尤其当这女人身上还有着令他着迷的部分,那足够令他不会把目光落在别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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