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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53)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他喜欢你啊。”尹荔大咧咧说道。

许鸢连忙捂她嘴,尹荔按住她的手:“哎呀没事,这里又没有别人,放心,我嘴严得很,不会在外面胡说的。”

作为许鸢的朋友,她很懂得许鸢的处境。

“你怎么知道这些?”许鸢脸红着问。

“裴霁言一向和女生保持距离,昨晚却要我把你带到那间没人的教室,猜也能猜出来吧?换成是别人我才不会帮忙呢,但我从小就认识裴霁言,知道他肯定不会伤害你,才把你带过去了。”

“除了喜欢你之外,他太有教养了也是缺点,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喜欢他!他对女孩很绅士,从不说重话,对方哭一哭,他就心软地把礼物收下了,可正是因为这一点,那些女孩们都觉得自己没有被彻底拒绝,还有机会。”

“我们两家虽然背景相当,可你想想啊,我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女,要是跟裴霁言结婚……”尹荔开始畅想了,“以后想要撬墙脚的女人不知道会有多少,我才不想成天盯着丈夫身边的莺莺燕燕呢。”

“他不是会留莺莺燕燕在身边的那种人。”

尹荔笑得像只狐狸:“你又知道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裴霁言?”

许鸢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你是问什么时候?”

尹荔刚要追问,手机上有消息弹出来。

她瞥了眼,兴奋地从椅子上蹿起来:“噢噢噢!裴霁言在击剑馆和人打比赛!我们快去看!!”

许鸢被她扯着往外走,无奈道:“不是刚刚还说他不行吗?”

尹荔花痴道:“这是两码事,你不知道帅哥击剑有多好看!像裴霁言那样的帅哥击剑更是全人类的瑰宝!他击剑课的成绩很好,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想不开,上赶着和他打比赛。”

……

许鸢和尹荔去到时,击剑馆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尹荔为了要看人类的瑰宝,硬是拉着许鸢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比赛的金属道上,两个穿着白色击剑服的人相对站着,都戴着击剑面罩挡住脸,一个蓝色,一个黑色。

尹荔根本认不出哪个是瑰宝,还是问了身边的人才知道,蓝面罩的是裴霁言。

比赛开始后,两人手中的剑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朝对方身上劈砍刺去。

尹荔:“他们打得好凶啊,我上次看的比赛明明就很优雅。”

“是不同的剑种。”许鸢给她解释,“佩剑比赛很考验速度和反应力,一般很快就会有人得分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两个人纠缠相当久。

足足半分钟后,裴霁言手中的剑才刺在黑面罩的胸口处,拿下了第一分。

现场的女生一阵欢呼。

尹荔嘿嘿笑:“我就说裴霁言很厉害吧?”

许鸢安静地看着。

比赛继续,许鸢发现,那黑面罩的攻势相当猛烈。

他一开始出剑还有点生涩,像很久没碰过剑了,但随着比赛进行,他动作之间的感觉也在慢慢找回。

从出剑的姿势、速度、角度,无论怎么看,都是绝对的高手。

裴霁言的上风渐渐变成势均力敌。

再渐渐的,在黑面罩猛烈的攻势下,比分的优势开始倾斜。

“黑面罩是谁啊?”尹荔惊讶道,“裴霁言一直是击剑课的第一,不可能有学生比他更厉害啊,难道是老师吗?”

黑面罩一剑劈在裴霁言的头盔上,惹得现场的女生齐齐惊呼。

甚至还有女孩想跑到赛道上去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被裁判动手拦住。

比赛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还有四分钟就要结束。

裴霁言刺中对方十剑,黑面罩则刺中了他十二剑。

先刺中十五剑者获胜,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黑面罩的胜算很高。

在最后四分钟内,裴霁言的攻击变得格外激烈了。

黑面罩有些心不在焉,他原本面朝着人群,突然朝许鸢所在的方向回了下头。

同一时间,裴霁言的剑朝他颈部劈来,他竟然不挡不避,脚步顿住站在原地,任由那一剑劈在了身上。

按理说剑刃是钝的,防护服也很结实。

可那一剑却不知怎么,直接穿破了他的保护服,在他脖颈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现场女生尖叫起来,裴霁言也愣住了。

黑面罩静站了一会,随手抹了抹脖子的血,摘下面罩。

如果看身形许鸢还有所怀疑,那么看到那茂密漆黑的头发,她就已经认出了他是谁,尽管他背对着她。

“谢斯止——”她朝他跑过去。

他脖子的伤口不深,但在流血。

许鸢看不出来伤口的深浅,只看到了很多血,紧张得指尖颤抖:“你为什么不躲?”

她看得很清楚,最后一剑他完全可以躲开,只是他自己停住了。

谢斯止低顺着眉眼,头发被汗浸湿了。

汗珠沿着脖颈流进伤口里,让他看起来有种湿漉漉的可怜感。

他看许鸢的眼神像只小狗:“他把我弄伤了。”

“我受伤了,流血了。”

他仰起头,用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你该解气了吧?”

许鸢哑然。

——他是故意的。

故意和裴霁言比赛,故意让他弄伤自己,故意向她示弱,以此求她原谅。

许鸢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的逻辑是弄伤自己,就能让她解气?

还是说他认为,比起一个诚恳的道歉,这样受伤扮可怜来得更快更方便?

那剑再稍稍偏离几寸,割开的或许就是他的颈动脉了,他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许鸢沉着脸,语调冷了下来:“你疯了吗?”

第27章

医护室的医生是学院高薪聘请来的,可以应付绝大多数的伤口和疾病。

谢斯止没有脱衣服,只拉开一点领口,让医生处理。

他靠在病床上,失血的脸颊苍白瘦削。

伤口处理完后,医生离开了,许鸢没有走。

或许是出于嫂子照顾弟弟的义务,她陪他过来,全程陪他处理伤口。

但从离开击剑馆后,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本杂志在翻阅。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谢斯止静静地看着她。

午后暖阳透过玻璃洒入,将她漆黑的长发映上一点棕色的亮光。

她皮肤很薄,像块日光下的水晶,清澈明亮,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有一种温柔的力量在身上。

在N国的一年里,他时常想起女孩的模样。想起那个温暖的秋日,她站在漫天红枫里,将沉香手串戴在他手上,对他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希望他一生平安。

那画面支撑他度过了无数漆黑、冰冷的夜晚。

在他陷入痛苦的泥潭时,勾住他的指尖,没有让他溺死其中。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心里有一个人存在的时候,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

……

谢斯止看了许鸢很久。

如果没人不识趣地推门进来打扰,他能一直这样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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