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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151)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谢斯止正闭眼靠着椅背,唇角微弯。

许鸢意识到他是在装疼。

明明被砍刀砍出这样长的伤痕都没有喊疼,怎么会因为一点针尖就发出这样脆弱的声音?

像在对她撒娇一样。

许鸢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气恼。

就好像,眼前这个人已经把她从里到外看透了、拿捏了,还会把她当成小猫,偶尔逗弄一下。

“我担心你会失血死在路上,留我一个开车不熟练的人很难走出沙漠,不是因为别的。”她带着报复的心思,重重把针扎进他的皮肤,“念高中的时候,我周末会去动物保护之家做义工,见过很多次医生给狗缝合伤口。”

她手很稳,拉紧手中的缝合线:“在我看来,你和它没什么区别,你尽管把自己想象成一只……”

“好。”

她未说完,谢斯止睁开了眼。

他漂亮的脸颊因失血和忍痛而略显苍白。

“我愿意——”

他侧过脸凝视她,瞳仁漆黑,如不见底的深潭,“做你的狗。”

第83章

许鸢手里的针尖一歪,直挺挺扎进他皮肉。

谢斯止眉梢一蹙。

察觉到许鸢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解释:“这次是真疼。”

半截针都扎了进去,疼痛不可能作假。

许鸢拔.出针:“别说奇怪的话。”

谢斯止问:“哪句奇怪?”

以许鸢的脸皮厚薄,断然不可能重复他刚才的话,只能低下头,沉默地帮他缝合伤口。

谢斯止:“疯话不能说,奇怪的话也不能说,你干脆让我不要长嘴巴。”

“能这样最好。”

她脸颊泛起的薄粉色如烟霞般迷人,卷翘的睫毛掩住眼里细碎的光亮,像被雾气遮起的影影绰绰的月亮,有种朦胧内敛的柔美。

谢斯止要用上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不对她做出逾越的举动。

尽管很想,但他清楚,那样做了,会打碎他与许鸢之间难得的和谐。

他后脑枕着靠椅,眼眸轻抬,落在遥远的沙丘上。

寂静的车厢内,只有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钝钝的,每摩擦一寸,都会给他带来一阵痛楚。

“不能说话,还可以靠动作表达爱意。”

“但如果真的那样做,你又会说,谢斯止,不要做奇怪的事。”

他淡淡地道:“不被允许说话,也不被允许动,归根到底,你其实希望我变成一个死人吧?”

许鸢被他绕得头晕。

只是让他别说奇怪的话,顺便扎了他一下。

在他脑海里,已经脑补出许鸢要他死的画面了。

“我是那样说,可你的嘴巴并没有闭上。”她冷淡地说,“不要装可怜。”

谢斯止微笑,他从两人斗嘴间尝到了一点甜头,乖乖地闭上嘴了。

许鸢缝合好伤口,剪掉多余的线头。

他看了眼,没忍住又说了句:“弗拉克斯曼小姐的选拔,是教你缝蜈蚣的?”

许鸢瞥向伤口。

缝合线歪七扭八,落在白净的皮肤上,确实和蜈蚣也差不多了。

不知道伤口愈合后,会留下怎样丑陋的疤痕。

她想了想:“要我重新缝吗?”

谢斯止眉梢一挑。

虽然她用的是询问的语气。

但他分明觉得,许鸢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一点邪恶的小心思。

如果有机会,她大概率会毫不留情地,再狠狠扎他几针。

他收回手臂,淡淡地说道:“好意我心领,重新缝就算了。”

……

拿到汽车旅馆的黑名单之后,一路顺利。

中途某晚,两人找了家旅店,条件比集装箱干净。

夜里,谢斯止上了床。

他很规矩,一整晚下来,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

倒是许鸢失眠了半宿。

现在的谢斯止令她陌生。

不知道他是真的在这五年里改变了,还是一时的假象。

她翻来覆去了半晚,终于把谢斯止吵醒了,他倦意的声音响起:“要我去椅子上睡吗?”

许鸢仰躺着,原本在凝视着天花板发呆,听到这话,她回头看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问:“你以为装出现在的样子,我就会忘记从前那个恶劣的你吗?”

谢斯止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过去的事,我从没要你忘记。”

他平静道:“如果以为我是想用虚假的面孔留住你,那就错了,对你而言,这三十天是逃离我的倒计时,对我而言,却是很好的时光,我不愿意打碎,就只能用一切方法来维系。”

“你我都很清楚,我是在装没错,但我既然愿意装下去,你也就,不要揭穿了吧。”

他坦然承认,并且说,会继续装下去。

这给许鸢打了一针镇定剂,她身体放松了下来。

在这之前,她身体紧绷,很怕夜里某一刻,他毫无征兆地覆上来,亲吻、抚摸,滚烫的身体相贴,像从前许多个夜晚一样,把她带入痛苦又愉悦的深狱。

顾虑消失,许鸢睡着了。

谢斯止却清醒了,他侧过身,凝视她安静的睡颜,

他曾在她肩胛骨写了一个“谢”字。

颜料防水,这么多天也没褪色,仍然鲜红。

许鸢穿着N国女人的传统服饰,夜里睡觉,没了外衫罩着,肩膀袒露在外,那个“谢”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谢斯止深邃地看着,从柔软的发丝,到精致的脸颊,再到细致的肌肤纹理,和纹理上的字。

过往的画面浮想联翩。

许鸢很怕痒。

腰线与手臂内侧是敏感部位,浑圆的柔软更是随便一吻都会令她眼眶通红。

她肌肤很软,也很细腻,凑近能闻到淡淡的少女的体香。

从前,他总会在事前与事后吻遍她的每一寸。

不同的时候,她的反应也不同。

事前,她会推拒地推他。

事后,她躺在床上脱力,只能用泛着泪光的眼睛瞪他。

谢斯止喜欢看她这样的神情,但偶尔又会有些生气。

他许多拧起眉,不解地问:“又不是没有感受到快乐,为什么总是嘴硬?”

想起那些画面,谢斯止身体灼热了起来,她在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一想到这点,就压抑不住躁动的欲念。

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变得滚烫,他撑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许鸢睡得很安静,像个毫无防备、柔软的小孩。

夜晚寒冷,他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肩胛骨处,那个鲜红的字上。

……

几天后,车子开出了沙漠。

路上人多了,谢斯止就没再让许鸢开车。

烈日黄沙被遗弃在了身后,路边的绿色植物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路上,谢斯止给许鸢讲了很多N国的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还有谢氏的工厂情况。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座叫肯瑞瓦的城市。

肯瑞瓦是N国仅次于首都的第二大城市,远离沙漠,气候宜人,生活在此的人以种植香蕉和棕榈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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