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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148)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换它,就要把此刻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车里的空间倒是够用,但许鸢没动。

谢斯止看出了许鸢的顾虑,漫不经心:“你身上哪个部位,我没见过?”

许鸢脸一红,把袋子放在脚边,没有听他的:“你能不能别乱讲话?”

“诉说事实,也算乱讲吗?”他平静道。

车子开出山区,已经是深夜了。

满是沙尘的公路旁有几座亮着灯的矮房子,房前停了一整排破旧的车辆。

许鸢学过斯瓦希里语——N国的官方语言。

她一眼就辨认出房前立的牌子上写的内容——沙漠里的汽车旅馆。

谢斯止把车停在旅馆的门前。

她顿时戒备起来,像一只受了惊吓又不愿表现出来的小兔,紧紧地盯着谢斯止。

没了城市的灯火,月色格外耀眼,穿过车窗倾洒在谢斯止侧脸,让他冷白色的脸颊上,落了一抹清澈的光芒。

“某种意义上,我是个混球没错。”

他掏出一根烟,在指尖拨弄,“但也不至于急色到,在这种逼仄的地方和你做那种事。”

“有人想要我的命,谢氏的员工就是筹码。那架飞机降落首都之后,针对我的暗杀会层出不穷,谢铎会想办法应付,在这辆车开往首都之前,我必须弄清楚,金斯莱家族那个女人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

“这一路也许会遇到危险。”

他把许鸢放在脚边的衣服袋子拿起来,重新递给她,“把它换上,我们会安全很多。”

他拉开车门,背靠驾驶室,点燃了手里那根香烟:“还有四个小时天亮,鸢鸢,你需要睡一会儿。”

第81章

许鸢确实困了。

H国与N国有六小时的时差。

她在飞机上没有睡觉,后来坐上车,尽管谢斯止开车很稳,她也依然没有睡,吊着精神看窗外的景色,一路途径了许多深夜里的荒芜景色,看着看着,就到了后半夜。

谢斯止手肘抵着车窗,轻轻磕落烟灰。

袅娜的烟雾从他削薄的唇间溢出,散落在沙漠的风里。

谢斯止给她准备的衣服里有件可以挡脸的罩衫,沙漠里的女人偶尔会用它来抵挡风沙。

许鸢换好下车,只露了眼睛和几缕发丝在外面。

谢斯止回头看她,随手在车窗上按灭烟头。

他戴上棒球帽和口罩,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走吧。”

许鸢低头,他的手骨骼节节清晰,温柔有力,有种与他本人不相符的温暖和干燥感。

谢斯止意识到她在看两人交握的手,淡淡地解释:“两个明显不属于这个国家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人注意,扮作情侣可以掩人耳目,我不想还没走到首都,就死在半路。”

他凑近许鸢,把她脸上的面罩朝上提了点,将她白皙的肌肤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眸。

动作间,他指腹不经意擦过许鸢脸颊。

那一刻,有阵酥麻的电流,从脸颊滑过。

像他说的,从前夜夜相拥而眠,对于彼此的身体早该没有了新鲜感才对。

但牵手、触碰脸颊,这种亲密却有着界限的小事,似乎很少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陌生到让许鸢有些不自然。

附近没有人烟,旅馆坐落在沙漠沿途的公路边。

旅馆是用集装箱改造的,一个箱子就是一个房间。

大地映着月亮淡色的光芒。

集装箱前废弃的铁皮油桶、一辆辆裹满了风沙的车子外壳,都在这样没有电的深夜里泛着冷光。

天穹之下,广阔而荒凉。

汽车旅馆里,烛光昏暗。

看店的黑人青年昏昏欲睡,吧台上放着几个喝空的啤酒罐和一盘吃剩的豆子。

谢斯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虚□□,用熟练的斯瓦希里语和他交谈。

许鸢能听懂一部分。

黑人瞥了眼谢斯止背后的许鸢,问他们开几个房间。

谢斯止笑:“深夜来的男女,有开一间的吗?”

他只戴了帽子和口罩,遮不住白皙的肌肤,异乡人的特质很明显。

黑人又嘀咕了一串话,许鸢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他看着两人,神色暧昧地说:“祝二位夜晚愉快。”

……

谢斯止拿上钥匙,打开集装箱的屋门。

房间没电,桌上摆着盏油灯,他划了根火柴点亮,四壁顿时映上了温暖的灯光。

许鸢环顾四周。

屋里用一块厚重的油纸隔开了卧室和淋浴间。

卧室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藤制的躺椅,摆了这些,就不剩什么空间了。

空气里弥漫着陈朽古旧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前任住宿的人留下的酸臭体味。床单脏兮兮的,泛着油渍,桌子下也到处都是没收拾的垃圾,油纸隔起来的浴室地面上全是毛发,甚至还有用过没丢的避孕套,看得许鸢蹙眉。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许鸢没处落脚,只能坐在了藤椅上。

“他以为你是当地人,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谢斯止进屋后,手上换成了电子烟。

他吸了口,吐出了淡淡的桃子味烟雾。

他有些邪气地笑:“我说,我是地理杂志的摄影师,专门来N国拍摄南加拉沙漠边缘的彩虹湖,前天路过一个村子,遇见了快要嫁人的你,两情相悦,就顺手把你拐出来,打算开启一场浪漫的旅途。”

刚才烛火昏昏,许鸢站得远,加上服饰遮掩,前台的青年没有看出她与众不同的肤色。

难怪那人的表情那样暧昧。

许鸢心想,像谢斯止这样口无遮拦的人,该拿胶布把他的嘴巴堵上才对。

油灯的光将许鸢的影子放大了几倍,映在四壁上,连脸侧的绒毛都十分清晰。

她沉默地坐着,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

谢斯止靠在集装箱壁上,静静地凝视着她。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出去抽根烟。”

沙漠气候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地表四十多度的高温,到了夜里骤降。

冷风从四面八方拂来,吹裹着他只穿了一件T恤衫、裸.露的手臂。

谢斯止抽完一根烟,随手把烟蒂丢到脚下,走向刚刚那黑人所在的集装箱。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

黑人青年正睡着,不耐烦道:“没有。”

谢斯止放缓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

黑人的瞌睡醒了醒,他抬起头,打量着桌边的男人。

他皮肤是N国几乎看不见的牛奶般的颜色,身形清瘦,神情淡淡的,乍一看,和他那头黑发一样,给人柔弱的错觉。

黑人想起刚刚站在他背后的那个女人。

虽然看不见面孔,但光裹在裙子里的身材,就让人垂涎欲滴。

他不怀好意地笑:“在你们之前,那间房里住的也是一对男女,嗅着别人留下的味道做.爱,应该更兴奋才对,还是说她有洁癖?嫌脏,两百公里外有别的汽车旅馆,但我建议你别纵容女人,只要按在身底狠狠地干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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