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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63)

作者: 栖风念 阅读记录

“住口。”应斜寒淡淡打断他。

杜泰立刻噤声。

应斜寒抿唇,浓密的眼睫垂下,在眼敛下方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何情绪,只是长久的沉默。

“是荒唐。”他凝声说。剩下的话被他压回心里:但不知为何,我竟然如此在意。

她的确死在他眼前,是他亲眼看着她如何被青犽拆吞入腹,那画面他此生都难以忘怀。常言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分明是看得最真切的那一个,到现在却着了魔。

杜泰沉声道:“是,属下知道了,必定竭尽全力。”

“记住,这件事情绝不可声张,要偷偷的查,如果……”

他低叹:“如果最后结果和我的妄想并不一样,你就不必来回我了。但若有任何异常,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她带到身边。”

“是,大人放心。”

应斜寒点头,若有所思低声喃喃:“幸好傅沉欢那个疯子,把自己折腾瞎了。他如果看得见,不知又会发什么疯。”

杜泰说:“他瞎了眼睛,又昏迷不醒,自然什么都不知。属下会小心谨慎,不会让他发现的。”

……

黎诺睡的不大好,她病着,睡眠很浅,半夜里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发起烧来。

周身冷得很,她不停的发抖,裹紧了被子还是无用。

她不习惯由别人伺候,一直回绝了雪溪为她配两个丫鬟的意思,这会儿想找人帮忙也不成,身上软绵绵的,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干脆闭着眼睛,生生挺着。

难受的要死,黎诺在心中给老孟狠狠记了一笔:就算没钱吧,他们技术部也不能这么压,怎么搞了个这么差的身体?这一晚上过去,她感觉自己又病重了!

这么多天,她已经可以确定,不是自己休养的不好,是这个身体太没用,病弱的让她想骂人都没力气。

黎诺病的难受,迷迷糊糊睡着却觉得梦中兵荒马乱,声音嘈杂,吵得她脑仁疼。

翻了几个身,抱着被子浑浑噩噩间拧眉醒来,才发觉病梦中吵嚷不是全然虚幻,外边真的有脚步匆匆的声音,不知出了什么事。

黎诺听着外面声音,没一会儿就躺不住了。

她撑着坐起来,弯腰捞鞋穿:“外面怎么了?”

回她的侍从是雪溪派到她门外守夜的:“吵到姑娘了?抱歉抱歉,是他们太不小心,望您勿怪。没什么事,您歇息吧。”

此时已经是深夜,就算有那么一两人有急事,总不会整个院子乱糟糟的。黎诺听着不对劲,披了件衣服,开门出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动静这么大,是不是来了什么人?”她猜测,“是有麻烦?”

侍从面露难色。

黎诺催促,“快说啊。”

侍从踌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殿下吩咐过让您好好休息,只是……是,咱们府中突然到访一位贵客,是当朝的摄政王。”

黎诺眼皮一跳。

都已经这样晚了,傅沉欢为何会突然过来?

就算最坏的结果,要处置他们,也不会这么着急、更不用亲自过来吧……

黎诺愣了一会儿,用手拢了拢头发,“殿下在前厅吗,我过去看看吧。”

“哎,姑娘别去,方才殿下特意叫人传话来知会,您只需好好在房间中呆着便可,万不可出去。”

这种情况她怎么坐得住?黎诺说:“没事,我会看着办的。”

她只是不知道傅沉欢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想在暗处观察一番,她对傅沉欢既愧又怕,自然不会轻易出去。

病的没力气,更没什么心思打扮,黎诺简单挽了两鬓头发,换了件略厚实些的衣衫出门。

*

傅沉欢坐在前厅主位上,他未用布条覆住眼睛,黑白分明的凌厉凤眸虽不复往日锐利,但仍凛冽逼人,纵使眸心失焦,却丝毫不损减他迫人气度。

雪溪坐在他下首,面色平静,又重复了一遍:“王爷,小妹已经歇下了,她尚在病中还未痊愈。况且如此深夜相见,也于理不合。”

傅沉欢没说话,霍云朗先冷笑道:“瑜王殿下未免太矫情了,我们王爷已经亲自来访,你家师妹便是歇下了,叫她起来拜见王爷又有何妨?难道她病的起不来身?况且这满堂的人在此,又非私相授受,何惧男女大防?”

傅沉欢拧眉:“你何出如此多废话。”

霍云朗立刻正色:“瑜王殿下别推辞了,即刻将你师妹请出来。”

雪溪抿唇,望向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实在看不透他究竟有何贵干。

但无论如何,这样深更半夜兴师动众,目的只是为了见一见一个姑娘家?见过之后呢?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不管他想要什么,根本不用使出怎样的手段,就能让他们所有人反抗不得。

“王爷远道辛苦,小王本不该推辞,只是师妹稚弱纤纤,恐承受不住王爷的威压。小王斗胆问一句,可是师妹今晚的施救手法有何不妥,伤了王爷贵体?”

雪溪尽力把话说得诚恳,“若是如此,小王愿意替她承受责罚,还盼王爷念在她心地善良,年纪又小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宽恕她一二。”

傅沉欢半阖的眸微转,漆黑沉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并不锋利,举重若轻。不必说什么,也无什么动作,只这样轻轻一眼,就让雪溪感到浑身发寒。

“雪溪。”傅沉欢慢慢开口,声音低哑清冷。

他语调有一种奇异的慢条斯理,一字一顿,仿佛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令人辨不出其中情绪。

“本王没多少耐心。你不肯听,倒也别的方法。”

他道:“强闯虽失礼数,但本王并非君子。”

雪溪心中发麻。

无需血腥残忍的威胁,这样不轻不重的一句就已经足够让人战栗。

他硬着头皮站起来,弯腰拱手:“王爷,雪溪虽然在夏为质,但并非此身便奴颜媚骨。王爷这般阵仗,教我如何能放心将师妹带出来?若为一己之身,便置一个弱女子的安危于不顾,将其陷于危难中,实非我辈所为,恕雪溪实在难以从命。”

傅沉欢平静道:“好。好骨气。”

他淡声,“你父皇母妃将你教的很好。”

雪溪不知他为何说的如此突兀:“王爷,这与……”

傅沉欢语气冰凉,“在夏为质,心气甚高。这就是北漠的诚意,看来本王也无需太过当真。”

雪溪看着傅沉欢慢慢站起,面无表情抽出腰间长刀。

那刀身冰冷沁寒,一经亮出,整个前厅的气息都变得微妙。

傅沉欢手下一干人等毫无反应,该什么表情还是什么表情。就像没看见摄政王拔了刀,连个出来劝一句的都没有。

雪溪这边的管家与随从却变了脸色,忙抢着上前仓惶求情,“王爷息怒啊——”

“你们下去,退下。”雪溪挥手不让他们靠近。

他倒有些骨气,站在原地并未后退,依旧直视傅沉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