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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55)

作者: 栖风念 阅读记录

“不必浪费时间操心本王。此案证据确凿,顾侯爷早招认,也可早日落个痛快。”

“你做梦!你以为你这贼子的奸计会得逞么?刑部和御史台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来路不明上位不正,贪婪之心昭然若揭,还能猖狂到几时?”

话虽这么说,但顾达海心中的恐惧早已滔天:他沦落到此才看清形势,傅沉欢手段高明阴狠,深谙打散利益联盟一道,或哄或诱,将所有藩王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他最先下手便是他与信国公。他们一个在北云州,一个在至南代州,彼此相隔甚远,又无来往,其余藩王被蒙蔽双眼,一时根本难以反应傅沉欢的真正目的。

历来削藩最容易遭到反噬,可傅沉欢却避的巧妙。如今情形先机已失,他们来不及应对,甚至根本不知傅沉欢还有什么后手。

顾达海知道自己完了,口不择言慌乱痛骂:“狗贼!你丧尽天良污蔑清臣至此,本侯何曾苛税百姓?!府中更是清清白白,从你发难至今,可搜出了一两多余的贪墨银子?既未查出,岂敢称证据确凿?”

傅沉欢抚掌微笑:“银子都收起来了罢,家中有父母要赡养,幼子须得抚育。本王明白。”

闻言,顾达海双唇颤动,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傅沉欢。

“此案……此案尚未结案,你竟敢株连本侯家人——”

“本王只是给你提个醒。若你与本王无话可说,便由它们代替本王跟你,与你的家人好好谈一谈。”

他略微抬手,修长清瘦的手指向墙边挂满的刑具。

身后两名亲兵立刻上前,取过漆黑沉重的刑具,一言不发向顾达海走去。

漆黑冰冷的铁梳折射出点点雪亮光泽,一梳下去,连皮带肉鲜血淋漓。顾达海惨声哀嚎:“傅沉欢!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傅沉欢漠然转身,对身后惨叫怒骂充耳不闻。

他来到另一间牢房。

这里比之方才那间脏污血腥的多,十字架上的人依稀能看出个囫囵人样,满身的血迹斑斑,破碎的衣衫和血肉泥泞在一起。

傅沉欢凝眉,平静道:“信国公已经准备好了,还不伺候画押。”

旁边的侍卫应了声,拿出一张白纸黑字的认罪书,抓过谭洪鲜血淋漓的手,往上按去——

“傅沉欢……我便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谭洪一张嘴,一口血沫涌出来,“即便我治下严厉了些……先皇在时都不曾苛责我半句,你不过代行朝政的奴才,竟敢重刑施罪……你无非是想削弱藩王势力、让手中权力更加无穷无匹——以满足你的贪婪与野心……”

傅沉欢恍若未闻,将画了押的认罪书接过,漠然转身向外走。

谭洪气若游丝,睁开半阖的眼,“傅沉欢……你必定……必定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他用力道,“我诅咒你!永坠十八层地狱,连同你心爱的女子也一样永世不得翻身……”

傅沉欢一顿,声线陡然森冷:“拔了他的舌头。”

牢中明灭微光,晃动着忽明忽暗,映得傅沉欢昳丽苍白的面容有几分莫测。

走出诏狱大门,傅沉欢的脸色比进去时更加苍白。

外面的阳光带着灼人的温度,而他就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在明艳日光下格格不入。

他慢慢从怀中取出小木盒,捧在掌心,惨白指尖轻轻摩挲抚过。

天边初升的艳阳光芒耀眼,为这片沉朽的土地洗刷出一抹勃勃生机。

天高云清,山河隽永。

大地焕发鲜活生气,世间万物朝气蓬勃。

唯有他满身暮霭,哀凉萧瑟。

傅沉欢手指顿了顿,又取出一方洁净纯白的绢帕细致小心包裹住木盒,才继续爱怜轻抚。

诺诺……

别怕,很快了。

很快,朝局稳固,众生安乐,这份礼物,大约你会喜欢吧。

而我,也可从此抽身,去你身边保护你,不叫你一个人担惊受怕。

木盒棱角并不锋利,抚摸时却仿佛摸上一柄寒凉刀刃,割在手指,那疼痛却直直落在心尖。

傅沉欢薄唇翕动,片刻后抿紧,直至泛白。

诺诺,沉欢哥哥无能,终究寻不出双全之法。

我洗不干净骨头了。

可是,我愿落十八层地狱,走阿鼻道,渡九泉水。

待见面,求求你,不要厌恶我脏。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评论前五十红包哈~

上一章差点不认识“卡”这个字了,我检讨QAQ

——

第28章 她的声音

傅沉欢踏入皇家校场时, 黎玄景正搭箭挽弓,微阖左眼瞄准靶心。

满张的弓弦骤然绷直,箭矢如流星般直直扎进红心正中,又稳又准, 气势万千。

射完一支, 他从箭筒中再捡出一支。

身后的太监看见摄政王来了, 一扬头正想禀告皇上,傅沉欢似有所察, 微微抬手制止他。

此刻他并未覆住眼睛, 黑白分明的凤眸空荡荡,如平静的潭水般不辨喜怒。他看向黎玄景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侍奉的太监不敢多嘴, 背脊更弯低下头。

黎玄景又一箭射出。

准头极好,直直射入第一支箭的尾羽, 将先头那支箭劈成两半后稳稳钉在靶心中央。

他垂下眼,眸心泛起波澜,眼珠微微向侧面转了转,却并未回头。

他直直正视前方, 目光是少年人独有的锋利, 旋即若无其事的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 信手一抛。

羽箭扬在半空, 黎玄景立即高抬玄弓, 右手连着箭尾弓弦一起抓牢。

箭射出的力道之狠,直直打穿了靶心仍去势不减, 直射到靶子后面草丛里。

黎玄景没有再取箭, 默默站了会。片刻后他回头, 看着身后不远处伫立的男人。

“你看朕的箭术如何?”他冷不丁发问。

他与傅沉欢说话从不带任何称谓, 按理,他应当叫他一声王兄,或者以皇帝之名赐给他一个封号。但傅沉欢从未提及,黎玄景更是浑不在意,就这样模棱两可下去。

傅沉欢眉目淡漠:“同龄中算佼佼者。”

“比之你年少时又如何?”

“不可同论。”

这回答没留一点情面,黎玄景却也不生气,甚至脸上连一丝薄愠也无,甚至哈哈大笑:“你倒坦诚。的确,今年程路才那老东西家的儿子高中武状元,风头无两人人盛赞,可朕瞧他的身手,也不过勉强望一望你当年的项背而已。”

“听闻你十三岁那年便可一箭射穿靶心,而箭势却不见丝毫折损,直直射到校场外那棵树干中心,箭尾仍余震不止。”黎玄景眯了眼睛,一手指向远处围栏后那苍翠挺拔的树干。

他也是十三岁,可他却做不到。无论多少次,终究还是少了些力道。

黎玄景望向傅沉欢,唇角微勾:“这般出神入化的箭术,不知可否教教朕?”

傅沉欢道:“皇上不必学这些。”

“哦……”黎玄景视线向上,望向天空,若有所思想了会儿,嗓音笑吟吟的,“那皇上该学些什么呢——跟着你这位惊才绝艳的老师,想来应当学学你踩着女人尸骨向上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