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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50)

作者: 栖风念 阅读记录

黎诺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猛地升腾起来,心跳不受控制紧张加速:“遇到贵人,哪位贵人?”

“是夏朝的辅国摄政王,傅沉欢傅王爷。”

雪溪见黎诺怔然,以为她心中害怕摄政王气势,“不必惶恐,你只正常行礼。摄政王虽声名可怖,但并非无聊之人,不会理会我们的。”

纵使心中再紧张,黎诺也被如此新奇的形容听的呆了一呆。

她知道原书中傅沉欢的风评如何,有人说他手段残忍,狠辣冷戾,更糟些的评价就是六亲不认阳间人屠等等。

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谈起傅沉欢,却是“不无聊”这种说法。

听这意思,仿佛是傅沉欢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或事分去哪怕一个眼神,仿佛他只是一具没有情绪的行尸走肉。

这样的不无聊,换个角度想,竟有些可怜的意味。

黎诺不愿意再想下去,将头垂的非常低。

片刻后,傅沉欢的车驾从路的尽头缓缓过来。黎诺的角度只看见沉重厚实的车轮,缓慢的碾压过地面。

她恍惚地想:傅沉欢,他现在不骑马了么?

以前他虽然心性温和从容,但骨子里却骄傲,不愿示弱,即便腿伤未愈,行走时将断肢磨损的鲜血淋漓,也不肯坐一坐马车。

她有些出神地看那车轮缓慢转动,在她眼前一格一格走过。

盛夏晚风忽起,少女发丝轻扬,清甜气息散在风里,马车的车帘也轻轻浮动。

“停。”

陡然间,一道低哑沉着的声音自马车中响起。

那声线不复往日清湛悦耳,只不过一个音节,都让人觉得无端疲惫而沉重。

黎诺看着堪堪停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车轮,更不敢抬头,指尖渐渐发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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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白日美梦

马车忽然停在路边, 雪溪眼中微有错愕,却并未慌乱。

身为北漠之人,绝不会不知晓傅沉欢的名号。当年傅阙老将军坐镇北疆,他的军队就是铁血铸成、难以跨越的一道关门。

他的独子, 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赫赫威名, 无情狠辣,别说镇的北漠不敢跨越雷池, 甚至现下连反抗之心也绝迹了。

如若不然, 他也不会被遣送至此。

可他了解的傅沉欢,除了权倾朝野,手段残忍之外, 还有一点特殊之处。

他嗜杀,却不滥杀。

世人多被其雷厉手段所蔽, 觉得他杀人如麻,嗜好血腥。但他观之,却认为傅沉欢与其他位高权重、将杀人视做乐趣的大臣不同,他杀过的每一个人, 总有由头。

没道理毫无征兆为难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雪溪等了一会儿, 拱手道:“王爷可有何吩咐?”

无人应答。

霍云朗打马上前, 目光平淡地从雪溪脸上囫囵掠过, 大略扫了眼他身后的人, 包括黎诺,旋即敛眸轻扯缰绳, 停在马车旁。

他不是萧冲, 如若此刻萧冲在场, 只怕早已变了脸色。他从前多是战场上伴于傅沉欢左右, 直到那年后,才渐渐接手萧冲的职务。

“王爷?”霍云朗低声询问。

不远处,黎诺悄悄攥紧手指,手心满是汗湿潮意,滑的有些握不住。

因为紧张,也因为一些复杂的她说不上来的情绪,她更觉头疼的嗡嗡作响,现下只是勉强站立。

天知道——她多想立刻转头逃跑,她和傅沉欢只有一帘之隔,如若他掀起车帘,如若他走下马车……

怎么办?

她完全没有任何面对傅沉欢的准备。

甚至连一个囫囵的谎言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一个被自己伤到这种程度的人,她又该用什么完美谎言,再继续骗他呢?

黎诺无不沮丧的想,也许她真的不够专业。

场面静悄悄的,甚至有种越来越静、让人不由得下意识放轻呼吸的错觉,连风都偃息许久,安静的闷热渐渐蔓延。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马车上,等着里面的人再传指示。

傅沉欢叫停马车,却迟迟未再发出任何言语。

方才那阵风轻的似一个幻觉,也像是一场恍然的梦,给他一些不切实际的、荒唐的幻想。

他长睫低垂,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

是上苍见他实在卑贱可怜,给他短暂的垂怜么?方才车帘轻扬那一瞬间,他恍惚感觉空气中有点点清甜气息。

日夜思念,辗转反侧,却再也求不得的气息。

幽香如缕,直直往他回忆中钻。勾得他骤然难过,许多情绪一起挤压在心脏,几乎令他瞬间喘不上气来。

傅沉欢始终闭着双眼,平复许久,才勉强压下心底陡然升起的苦涩痛楚。

苍白薄唇颤抖几瞬后,神思一点点清醒过来,身上的杀戾之气越来越重。

这些年,有不少心思叵测之人将主意打到他的诺诺身上——有意无意送到他面前的女子,容颜像她,声音像她,心性像她,无所不用其极,以替身之名来恶心他。

他放在心尖的瑰宝,却成了别人衡量分量的筹码。

傅沉欢眉宇阴鸷,手上轻轻抚着小木盒,仿佛在温柔安抚什么人一般。

开口语气却漠然至极:“车旁女子,杀。”

***

御书房。

黎玄景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手里捧了本书,正垂眸研读。

十三岁的少年唇红齿白,眉眼精致。本是沉稳乖巧的面相,神情中却始终笼罩些许阴沉。

他穿着一身有些不符合年龄、老气横秋的皇袍,单手支在龙椅扶手上,袖口向下翻卷,露出少年人清瘦的手腕。

坐姿慵懒,仪态并不端正。不像一国之君,倒像不知忧愁的少年郎。

内侍进来报应斜寒到了,黎玄景抬了抬头随意丢开书,嗯了一声。

应斜寒很快进来,他穿了一身正红色官服,面如冠玉,姿容矜贵。

他行了礼,目光落在黎玄景丢到桌角的书上。

黎玄景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这书有什么不妥吗?”

应斜寒道:“回陛下,并无不妥。这本书讲仁政学说,您读来大有益处。”

“是么。这是傅沉欢要朕看的书,”黎玄景将书捡起来,随意翻了几页,似乎觉得有什么好笑之处,轻轻勾起唇角,“这本书上说,一国统治者应当实行以德行仁的王道,反对以力假仁的霸道。批判重法尚刑,主张教化。满篇酸儒,朕读来很是无趣。”

应斜寒凝眉:“陛下……”

“摄政王在外面,推行□□,手段狠辣残忍,却将朕拘在宫里读这些迂腐仁德。”他浑不在意的点了点书面,抬眼看应斜寒,忽然摸着下巴道,“你是否也觉得,朕这个皇帝做的实在可笑窝囊,仰人鼻息?毕竟朕做上这位子,也是摄政王拱手让的。”

他笑吟吟的,拍了拍椅子扶手。

应斜寒道:“微臣不敢,也并不这么认为。”

黎玄景好半天没说话。

终于,他合上书站起,背负着手:“你来找朕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