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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40)

作者: 栖风念 阅读记录

安王冷笑:“是啊。但本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傅沉欢究竟是不是堕箱奴,没有人比本王最清楚。当初,是本王亲自去挑的人,亲自从箱子里将他提出来,他身上锁骨处的奴印,是本王亲自用烙铁烙掉!只是左腿上的本王没动,这世上,总不能连最后一样证明他卑贱的证据都销毁了,不是吗?”

他上上下下将黎诺扫一遍,不屑笑道:“你曾为他换过伤药,难道你不知?你这谎言又能撑到几时?本王没有什么可心急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真是抱歉,父王要的真相,永远都等不到了。”

“你说什么?”

“我已经把你们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傅沉欢,他只是宽和善良,却并非软弱可欺。当他知道你们欲如此歹毒置他于死地,难道他会等屠刀架在颈上,才奋起反抗吗?”

安王的脸色骤然变了。

“什么时候?!你——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的?”

黎诺平静道:“五日前……七日前……我也记不太清了。”

安王大脑中轰隆一声:彻底完了。

任凭傅沉欢再好的脾性,当他得知一切、得知自己已经被逼上绝路,就是不反也得反了。

很可能……傅沉欢现在已经整编军队向京城杀来了。

安王双拳捏的极紧,因剧烈的恨意,眼珠沁出一层血色。他愤怒大叫,转身一把取过墙上的长鞭,轮开胳膊狠狠一鞭向黎诺抽去。

黎诺从一早就开了防护机制,看到鞭子打来虽然下意识心跳如鼓闭紧双眼,但却没有太多恐惧。

“啪”的一声,姑娘柔弱的身躯一颤,衣衫上陡然显出一道淋漓血色。

虽然不痛,但黎诺明显感到眼皮一沉——伤是实实在在的,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雷霆一鞭。

“啪!”“啪!”“啪!”

鞭子抽打在皮肤上的声音源源不绝,安王打红了眼,每一下都没收力气,黎诺浑身都是黏腻的鲜血,甚至能感觉这个身体的生命力在流失,她越来越疲倦。

黎诺从头到尾一声不吭,被打到奄奄一息也不曾发出一个字的求饶,到让累的气喘吁吁的安王更加愤怒。

“本王倒没看出,你竟是个有骨气的。好哇,”安王一把扔了鞭子,“你不是很心疼傅沉欢吗?把那被畜牲咬成残废的贱奴捧的金尊玉贵,既然你这么疼他,不如也尝尝被青犽撕咬的滋味。”

应斜寒原本一直侧头沉默,听到此话,终于眉目微动:“王爷。”

“王爷稍安勿躁,或许此事并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就算到了最坏田地,傅沉欢发兵京城……”应斜寒看了黎诺一眼,“留她一命,说不准也可拿捏傅沉欢的软肋。”

他本该一言不发,应斜寒双拳握紧。

要知道黎诺死的越惨,傅沉欢的伤痛和恨意就越深,对他们就越有利……可是,看这娇弱柔稚的姑娘受尽酷刑,气若游丝却无怨无悔的隐忍,他竟动了恻隐之心。

安王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她?就凭她?用她能让傅沉欢缴械投降、引颈受戮?应大人也实在太天真了,来人!”

他大喝一声,门外立刻响起铁轮滚动的声音,伴随着野兽粗重的喘.息声。

原来他早有准备,看来这一遭罪是非受不可,应斜寒紧紧抿着唇,向黎诺看去一眼。

她满身鲜血,气息奄奄半阖着眸,根本没有察觉他的目光。

抱歉了,他微微动了下嘴唇,终于逼迫自己转开目光,不再看她。

黎诺眼皮沉重极了,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只隐约看到两只庞然大物的黑影,却看不清具体模样。

随着一声野兽的嚎叫,她能感觉有什么潮热腥臭的东西正向自己扑来——

黎诺闭上眼睛。

结束了。

一切都,终于结束了。

“小石。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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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生不如死

夏朝与北漠交战的战场在藏雪山苍原一带, 短短十几日,郁郁葱葱的山川丘壑几乎血流成河。

北漠王师大败,前锋军在初阑岭被龙州军截杀,伤亡惨重。原本夏朝已是立于不败之地的胜仗, 傅沉欢却又率军追击就地屠俘。

国之贫于师者远输, 加之久战钝兵, 龙州军这一次布兵几乎没留任何余地,速战速决让北漠元气大伤, 北漠的投降书甚至没有机递上去, 整支军队便被绞杀干净。

空气中充满浓烈的血腥气,就连山谷中回荡的风都无法将之消弥。

傅沉欢让将士们原地修整三个时辰,便下令班师回朝。

军营帐。

傅沉欢坐在主帐中为自己的腿换药, 冷白如玉的脸庞上沾着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 俊美中平添几分妖冶。

他手上动作极为麻利,又稳又快,只是少些温和。腿伤剧痛,他始终面无表情, 若不是面色隐隐发白, 好似他无知觉一般。

包扎完毕, 傅沉欢没有即刻穿戴义肢。

怔愣片刻, 他将衣衫轻轻向上拉了一些。

左腿外侧有一道陈年鞭伤, 赫然狰狞,丑陋至极地横亘在肌肤上。

他记得, 这是幼时安王世子狠狠抽他的一顿鞭子, 那鞭子绞了铁丝, 才留下如此深刻的疤痕。

若不细细看, 连自己也从未发现,这旧年伤疤竟将一道烙印一分两半。这几日他已经不再噩梦缠身,对于这被鞭痕分裂的烙印,终于拨开云雾,记得清楚。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他记起了一切。记起自己如何被安王命人从箱子中提出来,记起被四五个粗暴仆役按着灌下一碗药。

从此浑浑噩噩,直到如今。

傅沉欢静静闭上眼。片刻后,他眉头猝然拧紧,薄而优美的唇也慢慢抿起。

仿佛要遮住什么一般,他松手,衣衫倏地滑下,盖住所有残缺。

“诺诺……”他低低地唤。念着这个名字,不知究竟冲淡了他的沉痛,还是更加深惶然苦楚。

但只要念着这两个字,纵使心中甜蜜苦涩翻覆,他总会安慰欢喜些。

傅沉欢怔怔想着:如何是好。

要怎么开口呢?她如何接受得了。她为自己换过药,表现却无异常,是否并不认得这奴印?

傅沉欢静静垂眸,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说的,他绝不欺瞒诺诺任何事。

大抵是此事冲击太大,这两日他每每想起诺诺,心脏总是没来由的刺痛,并伴随着浓重的不安。

“将军,底下的人都整理好了。”校尉霍云朗一掀帐帘,弯腰走进来。

傅沉欢眉眼沉静:“即刻出发。”

他说完,穿戴立在一旁的薄铁义肢。

“将军,但……”霍云朗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霍云朗看着傅沉欢:“将军不再多休整些时日吗?此燃眉之急已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更是容不得半分差池……是否再缓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