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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38)

作者: 栖风念 阅读记录

系统足足有半分钟没说话,最后哭笑不得:“姐姐,你还真是……伤人伤到底啊。好吧,亏我还一直提心吊胆,怕你动情,这回总算是放心了,那你指定的时间是多少年?”

“七年。按照剧情,七年后男主夺回帝位,傅沉欢也快要死了。”

系统卡了个音。它本来想说,你说出了真相,自己是坦然坦率一身轻松,可人家到死都没留下一个美梦,还要带着这样残忍的真相下九泉。

但转念一想,何必呢?说这话也没什么意义:“行,这也没什么,反正咱以后又不可能再回来,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

第二日,黎诺只身一人去了应斜寒的府邸。

应斜寒的身世孤苦,他幼时丧父丧母,一介寒门白衣吃着百家饭长大,以无权无势的孑然之身,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难怪这样的人,对有知遇之恩的公主殿下誓死效忠。

到府门前,正碰上门口一场争执。

一个衣着寒酸的三等侍从,语气不大好地挥赶台阶下的牙人:“你快走吧,我们家大人从来不用这等晦气奴才。”

牙人陪着笑脸,指指身边破烂的板车上面稀稀拉拉七八个箱子,“小兄弟,你看看我这些货全是上等货,都是小箱子。虽然小箱子比大箱子贵了些,可是奴才打小用起来才更顺手,回头往马厩角落一扔,能摆下十几个,又不占地方。”

侍从皱着眉:“堕箱奴你就别往我们这地方送了,也不抬头看看这是什么人家。这些破烂货……”他呸了一声,“都是贱民中的贱民,奴才里的奴才,哪有这么大脸面?就是给我们府上侍奉大人的奴婢舔鞋底都是抬举了,走走走,带上你这车破箱子赶紧走。”

牙人不敢再多说,赶车走了。

路过黎诺身边时,那车上其中一箱子的木板缝隙中,正有一双眼睛麻木地望着外边,猝不及防与黎诺对视。

那眼珠清澈,却也带着死寂的绝望。

不知怎么,黎诺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傅沉欢的场景,他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凛冽清冷,像是从神坛上走下来的画中仙。

她闭了下眼睛,心中低叹。

走进府门,接待的是一位管事。方才那位斥责牙人的侍从只有跪在一旁行礼的资格。

管事自称姓吴,“小郡主是稀客,请到前厅歇息一下,我家大人很快便回。”

似乎看出黎诺有些出神,他了然笑道:“小郡主身份尊贵,想来没见过那等腌臜东西,怕是冲撞了。您有所不知,这奴才也分三六九等。方才那个叫堕箱奴,是最低贱的奴隶,给寻常百姓逗乐用的,稍微富庶些的商贾都不屑沾染,更别说您,定是没见过了。”

这是原书设定,但黎诺是接受人人平等教育的,看了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们栖身的箱子也实在太小了。”

“小郡主真是心善,堕箱奴就是这样的。他们多数没有休息的时候,若是主人家心善,许他们歇上一两个时辰,他们也只能回箱子中,免得脏污了别的地方。”

吴管家笑道:“您不必心疼这些贱奴,那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惹您皱一下眉头都是死罪。”

他将她引到前厅,放了好茶,没过一会儿,应斜寒便进来了。

黎诺对那日的事始终有阴影,就算背后主使是黎姮,她见他也觉心中发寒,即便他找补一般的送了自己那个镯子。

黎诺缓缓摸上手腕,她早已换了新镯子,是傅沉欢送给她的。

“诺诺,你今日……”

“应表哥,我有极要紧的事与你商议,我们可否去你的书房说话?”黎诺懒得与应斜寒寒暄,只想开门见山。

应斜寒是聪明人,立刻看出黎诺思绪,当下也不废话,带她到了书房。

“应表哥,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想求你帮忙,”见应斜寒关好了门,黎诺开口,“你一定知道护城河桥墩下出了一具尸骨的事,我父王昨日连夜进宫,已向皇上禀明,这副骸骨正是当年傅阙将军的独子傅沉欢的。而现在的傅沉欢,乃是他寻找的一位替身。”

应斜寒很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微笑道:“王爷的这个说法,并不让人意外。”或者说,这已经是大多数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是父王欲致沉欢哥哥于死地,他说他找来的这个替身,是一位堕箱奴。”

应斜寒神色一变,半晌若有所思摇头:“安王爷还真是不给傅将军留一点活路啊。堕箱奴地位低贱,还不如稍有头脸的大户人家养的狗金贵。若真做实此等身份,任凭傅将军战功赫赫,也定不会被世人所容。”

黎诺道:“这是诬陷。”

“诬陷?照我看来,这大概不是诬陷,是事实吧。”

应斜寒信手取了纸笔,行云流水地在纸上画下一个图形,“诺诺,清者自清,你这样急,是不是知道什么?堕箱奴的锁骨与左腿皆有奴印。锁骨么……你大概不知,但我听说你曾为傅将军换药,他左腿上的奴印,难道你没看见吗?”

黎诺看着应斜寒举起那纸,倔强咬定,“这是诬陷。”

“好吧,”应斜寒丢开纸,“你说今日来想请我帮忙,那你告诉我这些,我又该如何帮你呢?”

黎诺抿唇,“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对沉欢哥哥是很大的伤害,他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个身份被人们嫌恶,我不会让他们这样折辱他。”

“那我倒不明白,如果此事是真的,”应斜寒似笑非笑,语调轻曼,“我是说假设。假设是真的,你也一点不在乎吗?不在乎他这样低贱的身份。”

黎诺毫不犹豫:“我不在乎。”

应斜寒平静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波澜,他垂下眼睫,将情绪掩饰得很好。

“他们用这样恶毒的计谋,如果什么都不做,就算沉欢哥哥胜战归来,等待他的也不是感激,很有可能是重罪的枷锁。而且我最担心的是,他的龙州军里也有人迂腐不堪,对他倒戈相向。”

应斜寒点头,如果是普通奴隶也罢了,堕箱奴的身份实在太低,自有心高气傲之人无法接受一军统帅是这样的贱奴。

应斜寒微笑道:“但是,以我对傅将军的浅显了解,他对你爱之深重,总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便离开。他若留下了他的心腹保护你,那日后这些留在京城的人了解此秘辛,难免不会有人动摇了心思摒弃忠诚。对于傅将军来说,依旧是个麻烦。”

黎诺道:“所以我将沉欢哥哥留下的人骗走了。”

“你将他们都支走了?”应斜寒直起身,惊讶地看了黎诺一会儿,慢慢靠回椅背,“你这样做,倒将他保护的好。难道你就没想过让那些人带你一起走?”

黎诺目光极其认真:“我不能走。我走了,谁帮沉欢哥哥解决这恶毒的冷箭?我是安王的女儿,只有我亲自出面,才最令人信服。”

应斜寒盯着她看了很久,他是极聪明的人,黎诺只说开头,他便几乎将她的整个想法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