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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16)

作者: 栖风念 阅读记录

黎诺嘴上不置可否,但其实心中倒还算认同——如果是真喜欢,怎么忍心对对方用计。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患得患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想将一颗颤巍巍的心捧到对方面前。

不过,之前悬着的事情想通了,现在说的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好了,找到傅沉欢的黑化症结就好,这些闲话等任务完成之后再说,我要睡了。”

……

三天后,京城下了初春的第一场雨。

春雨贵如油,这场雨在傍晚时分悄然而至,枯寂一冬的树枝在第二天一早抽出嫩绿的新芽。

此刻,细细雨丝带着沁凉之意,落在地上,反出芬芳与土腥气结合的清新味道。

因为下雨,天色格外暗沉,今日似乎比往常天黑的更早些。

黎诺推开八角窗,望向窗外一道又一道细细的雨线。

烟雨朦胧中,楼阁也变得氤氲模糊,黎诺看了一小会,忽然眉心一皱,倏然坐直身子:“小石,下雨时阴寒气是最重的。”

系统冒出来:“是啊。”

“还‘是啊’,我得赶紧去看看傅沉欢。”黎诺一边说,一边拿了披风撑开伞向外走。

骨头受过伤或者腿脚不好的人,每当阴雨时会格外疼痛,那种滋味是钻心的,更遑论傅沉欢的腿伤——陈年旧伤尚且那般,他新伤未愈,碰上这种阴寒天气可够受的。

不知是不是天气加上心里作用理诺,黎诺匆匆赶至小院时,觉得这里比往常更加萧瑟寒凉。

她收伞推门,快步走进屋。

屋内安静的可怕,黎诺越发觉得不对:傅沉欢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头向一边侧去,她只能看见他凌厉又漂亮的下颌骨线条,上面沾了些湿润的发丝,苍白的毫无生气。

黎诺跨步上前,看清傅沉欢的模样,她心下一沉。

——他整张脸都被冷汗浸湿了,修长的脖颈仿佛水洗一样,发丝凌乱的粘在脸侧,双目紧闭,往日苍白的嘴唇上满是齿痕,几乎被他自己咬烂了,可想而知他曾经过怎样的痛苦隐忍。

“沉欢哥哥?沉欢哥哥?”黎诺伸手拍了拍傅沉欢的肩膀,他气若游丝,微微睁开一线眼睛,目光只警惕过一瞬便又重新涣散。

黎诺看的分明,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傅沉欢身上,又找出之前她送来的细羽绒薄毯,给傅沉欢严严实实盖好。

“沉欢哥哥,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给你煎药。”黎诺动作迅速地将药熬上,后又打湿手帕,一点一点擦去傅沉欢脸上的冷汗。

她知晓傅沉欢的伤已过最危险的时候,今日如此,全是由于剧痛所致。

黎诺向下看了一眼他残缺的左腿——实在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痛苦,能把这个铁骨铮铮的人折磨至此。

正感慨间,忽然见傅沉欢修长的手轻轻抬起,像是探寻一般,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黎诺抬头望向傅沉欢,他的目光依然失焦无神,尽是脆弱的破碎感。

又看回他的手,却不知他是何意,便试探着握住。

下一刻,傅沉欢轻轻合拢手指,将黎诺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仿佛一个小孩子抓到什么东西便安心一般,他缓缓阖上眼睛。

黎诺哑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果然是个小可怜。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不哭不闹的孩子倒更会招人怜。

她任由傅沉欢抓了很久,等药煎好后才放开手,轻轻叫醒他将药喂给他喝。

他的清醒也并非全然醒着,只昏昏沉沉地吞咽,似乎并不认人。喝过药,便又沉沉睡去了。

望着傅沉欢还算宁静的睡颜,黎诺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下时间,对系统说:“算一算,应该差不多了。正赶上今日天气特殊,我也有理由留下来,在这待上一晚。”

“计划可以往下进行了。”

*

一夜过去,风雨收歇。清晨第一缕稀薄的日光照进窗棂,傅沉欢缓缓睁开眼睛。

一瞬间,他便知晓这房间中有人。

倏然掠去目光,正瞧见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姑娘浓密的乌发有些蓬乱,她趴在床边,枕着胳膊睡得正甜。

柔软甜净的小脸压出两道红痕,看上去更加娇憨灵动。只是她挨的有些近,已经快贴在他腰侧。

浅香气息氤氲,屋内平添无尽温柔。

傅沉欢微微动了下身子。

他左腿剧痛犹在,却不似往日那般冰冷,或许是身边多个人的缘故,总觉有一丝丝莫名暖意。

昨日浑浑噩噩,神思混乱不堪,他依稀知晓她来。但却不知,她竟会在此守自己整整一晚。

傅沉欢一时怔然,待回神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抬起,竟落在她发顶上轻轻摩挲。

他立刻抬起手,指尖微僵。

他怎么敢?

傅沉欢眸心几不可察地一颤,他克制着,缓缓缩回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因他受罚

黎诺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酸疼,胳膊被自己压的一阵一阵麻,但倒没觉得多冷。她微微一动,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个东西。

原来是她带给傅沉欢的细羽绒薄毯,昨晚给他盖在身上的。

黎诺心念一动,抬眸看去。

傅沉欢已经靠坐在床头,几缕碎发垂落在挺拔的山根上,更显得他清雅俊逸。

他安静不动时,那双漆黑的眼是极正的凤眸,清冷而昳丽,好看的几可入画。

此刻,这双漂亮的眼正静静望着她,见她醒了,他脸上浮现一个浮光掠影般的浅笑。

黎诺也弯起唇角,乖乖唤他:“沉欢哥哥。”

他很低地嗯一声。

黎诺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喝点水吧,”她手脚麻利地拿了水,一边关心,一边回头看了眼傅沉欢的腿,柔声问道,“你的腿还那么疼吗?”

傅沉欢摇头:“不疼。”

黎诺眼神柔软,低声怜道:“是我问错了,怎么会不疼,我该知道你的,疼也不会说出来。也怪我,昨晚我再早些来就好了,你就能少受些罪了。”

傅沉欢轻声道:“怎能怪你。”

他微微启唇,忽然发觉自己从未好好称呼过她。叫她的名字显然不妥,可是若直接叫她诺诺,却又显得唐突轻浮。按理该称她一声小郡主,但这不仅显得生疏至极,他也不愿这般唤她了。

傅沉欢微顿一瞬,只略过不提,“……你这般待我,实在叫我自惭形秽。”

默了下,他又低声,“你该自己好好保重,怎能在这里守上一夜,以后莫要再这样做了。”

絮絮说了许多,黎诺就当没听到似的,只顾细细打量傅沉欢:“沉欢哥哥,你气色比昨晚看上去好多了,人也有精神啦,”她一边点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此刻天放晴,日光也暖,没昨晚那么阴湿寒冷,腿应该不会那么痛了。”

黎诺说着,将薄毯仔细地盖在傅沉欢腿上,“先盖好,别再着凉。不知过几日还会不会下雨,我回去改进一下方子,给你再添些镇痛药的剂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