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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72)

作者: 素笔执火 阅读记录

‘是,殿下还说了,会帮我找到嬷嬷,’她长叹一口气,看了看外头,庭院里正有几只羽毛艳丽的鸟儿下树歇脚,‘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他觉得自己捅的篓子越发大了,又拿捏不敢該如何安抚。

‘可不是嘛,殿下说了,一定会帮我找到嬷嬷的,很快就会团聚的。’她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满是憧憬。

“殿下对你真的很好,”他心中的失落是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后面的话,却只有自己听得到,“也一定会团聚的。”

‘羡慕?’她挨过来小半个脑袋,齐腰的长发轻扫过他的臂膀,柔柔的,痒痒的。

他一时哑言,把目光投向别处。

‘不必羡慕,旁人有的,你也有。’俏俏揪揪他的袖子,捉回他的目光,‘顾溪桥,我会对你好的。’

要是再不争气些,眼泪就该留下来了,明明她只是用笨拙的手势,却仿佛听到了内心深处的肺腑之言。

作者有话说:

……

第41章

这二人像老友一般对坐着,天南地北地聊了许久,直到顾溪桥身子困倦,昏睡过去,直到外头来传饭,俏俏才发现安乐还没有回来。

掐算着时辰,即便是路上耽搁了一会,也该回来了。

她生怕吵醒顾溪桥,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在庭院里徘徊许久,哪里能安乐的身影。

正找着,从雨廊下走来一位发髻高挽,身着粗布大衣的婆子,瞧见俏俏,先是行礼,“婶夫人让夫人过去一趟,夫人请吧……”

听语气由不得别人拒绝,俏俏也是多留了个心眼,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的间隙,‘是有什么事么?’

那婆子也听闻她的来历,如今得见,本以为是个伶牙俐齿的,不曾想是个哑巴,心中少不得嗤笑一番,脸上却平静地出奇,“回夫人,老婆子也只是过来传个话,并不知道是何事,还望夫人见谅。”

安乐没回来,她并不想去,更不知道姜氏此刻找她到底又有什么吩咐。可就算再急,哪里能急得过等安乐回来,便想着让这婆子先去回话。

不曾想这婆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等俏俏说什么,撒开腿就往回走,硕大的身影一时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俏俏无奈,只得紧步上前,追了又追。眼看就要追到了,那老婆子却突然奋起脚步,有意叫俏俏追不上自己。

连续几回,俏俏也看出她的有意而为,自己再追的话,约莫要一直到姜氏的院里。不会开口说话,就无法从身后叫住那婆子。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先前季恒的良苦用心,不会说话,摆明了是要吃一些哑巴亏的,可自己非但不领情,还冲着他发了好一通的火。

想到这里,俏俏的脸上有些滚烫。只是也不能见婆子这般欺负,想到这里,俏俏也顾不及这许多,从路旁捡起快小石子,照着那老婆子的后腰处,飞砸了过去。

那婆子惊呼一声,险些摔倒,回过头了看着她,敢怒不敢言。俏俏顶着气呼呼的双颊,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离姜氏的院子近了,俏俏似乎听到一丝轻微的动静,或者说是安乐的声音,正在极力辩解些什么。

她顾不得那婆子的狰狞面孔,快走几步,来到窗下,往里头一瞧,那跪在地上的可不就是安乐吗?

靖安王府出来的姑娘,哪里能受这样的委屈?俏俏二话不说,更顾不得里头的姜氏,横冲直撞进屋,当下就把安乐扶了起来。

姜氏一愣,并未多言,一旁的知秋按耐不住了,紧看了俏俏一眼,小声,“婶夫人。”

“俏俏来得正好,”姜氏不论在何时,又或者遇见的什么样的事,永远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慈祥模样,“先前听闻,府上有人私通外男,顾家家规严明,我私以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今日却让我失望了。”

“两情相愿本就不是易事,你若心里有人,又何必嫁给溪桥?”

一旁的知秋把信笺往桌案上一放,盛气凌人。可不就是,自己写得那封么?

“姜夫人出身名门,事情未查明真相之前,听取旁人的只言片语,便给我家姑娘下定论,岂不荒唐。若子虚乌有,夫人又该如何挽回颜面,给我家姑娘一个交代?”这信,安乐并不曾细看,更不知晓顾溪桥的举动,只因信中并未提及不耻之事,便是行的正坐的端。

信已安然到驿站,谁曾想又被人给捞了回来,自己倒没什么,只恐连累了殿下和姑娘,落得一个不清不楚的骂名。

俏俏狠力地咽了咽喉咙,试图发出点什么,好让解释更快些。却还是徒劳无功。

她有些心虚,怕信中所言,被小题大做。既然有人捞了这信回来,必然不单单只对信中所写感兴趣。

“安乐姑娘护主心切,我能理解。但事关重大,怕这后果你承受不起。”

‘信,是我写的。’她想着,比划着,該如何解释清楚这一切,解开误会。但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除去季恒,安乐和顾溪桥,在场的人,对她的手势似乎只是一知半解。

姜氏则捧着茶碗,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信是奴婢所写,写给靖安王的,奴婢见闻顾公子身体抱恙,上京医官皆束手无策,便想到了军医。军医行走军营,见过许多疑难杂症,救活过许许多多濒临死亡的将士,所以才想着找他出面帮忙。”

“安乐姑娘是以为婶夫人不曾在这上头煞费苦心么?再说了,区区军医哪里比得过宫中的御医。”知秋问。

“军医比不得寻常的医官,看知秋姑娘十指纤细的模样,定然也不曾去过军营。既然没去过,又怎会知道?我少时曾军营渡日,虽不敢妄言,但也见过一二,”安乐恭敬道,“姜夫人,想必也很清楚,这些大夫开的药对顾公子的病情到底有没有立竿见影的疗效?若没有,为何不试一试?只不过奴婢人微言轻,靖安王到底愿不愿意想帮,奴婢就不知道了。”

“至于奴婢有没有撒谎,把信拆开瞧一瞧不就真相大白了?”

眼看顾溪桥的身子每况愈下,姜氏心里哪能不担忧?只不过没写在明面上,听安乐如此一说,心中早已动摇。至于信,自己还真没看过一眼。不过私通外男是死罪,大魏律法严明,王子与庶民同罪,她再胆大,也不敢拿脑袋开玩笑。

“婶夫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知秋把信举起来,在安乐面前晃了晃,“安乐姑娘,我是见过你字迹的,大婚那日,和这上头的字迹可丝毫不一样。”

安乐本就不想搭理她,只是无意中瞟到一眼,便认出那并不是自家姑娘所写,以为她是想栽赃嫁祸,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拿。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里头到底写了什么,拆开不就真相大白。”知秋的语气是满满都是挑衅,而听闻过季恒和俏俏传闻的姜氏,同样也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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