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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67)

作者: 素笔执火 阅读记录

“……”顾溪桥脸颊一烫,尴尬地干咽几口下肚。

‘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她全然没有意识到顾溪桥想做什么,从前也有听到过男子酒后会乱性,会对女子动手动脚,但像他这样乖乖坐着的,也是罕见。

“酒壮……人胆,你听过没有?”他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出口,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连舌头也开始打结了。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和窒息。

俏俏点点头,静静地看着他,‘听过。所以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他本就滴酒不沾,更没想过平日里父亲如饮茶一般的酒,性子如此之烈。一口气灌了三壶下肚,头痛欲裂不说,嘴皮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平日里的知书达礼通通见了鬼,“做夫妻……夫妻之间該做的事。”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双脚如同踩在云朵上,根本受不住力。他只是说,却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哪?哪种事?’不曾细想,脱口而出。

尚在昏昏沉沉中的顾溪桥,被她这么一问给惊醒了,说起话来越发结巴了,心跳飞快,“还、还能是、是什么事……”

他也只是听过,就连书籍也不曾见过。无非是借了些酒胆,才敢胡言乱语,哪里真想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抓狂地锤了锤脑袋,头疼得要命。

看着他磕磕巴巴的样子,俏俏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心一颤,莫名有些哆嗦。

‘书。成亲那日,喜娘塞了一本书给我,说是日后必定中用。我这就去拿来,咱们一起研讨研讨?’说完,也不等顾溪桥说什么,立马起身翻箱倒柜去找。

‘找到了!’她开心地把手中的书卷一举,‘就是这个。’

如此举动,把顾溪桥吓得整个人都往后仰,手背刚刚碰到书卷,像是被雷击中一般,飞快地撒了出去,“拿走。我不看……”

心跳得越发快了,就连呼吸也有费劲。顾溪桥不敢细看那本被丢落在地的书,更不敢直视眼前人的目光,掉了头,磕磕碰碰地走了。

“姑娘没事吧?”安乐后脚便冲了进来,看着一脸茫然的俏俏,微微有些惊诧,“没事就好。顾公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或者……”

终究是不放心,以为是顾溪桥未能得逞,这才夺门而出。

俏俏摇摇头,指了指地上的书,‘一本锦囊妙计而已,他为何如此慌张?’

安乐惊得脸色又白又青,急忙把手从地上捡了起来,解释道,“男子醉酒本就神志不清,哪里又能分辨出什么?不过,姑娘下回千万别让他进屋了,再好的男子,只要喝了二三两酒全然就换了个脾性,还是避而远之的比较好。”

刚说着,外头院子里就传来一阵闷响,宅院里的几个丫头婆子听到声响后,纷纷跑上前去,看到一头栽到在花丛中的顾溪桥连忙惊呼,“公子这是怎么了?”

“老爷走之前才有过叮嘱,不许公子沾半点酒,你们几个耳朵都聋了吗?”有上了年纪的婆子,见了这副情形,少不得训斥一番,连忙用手扑打灰尘,“还不快端水来。”

“姑娘……”安乐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瞧一瞧的时候,俏俏早已先她一步去了。

“夫人来得正好,”张婆子见她出来,忙笑眼盈盈地把顾溪桥往她跟前一推,“烦请夫人搭把手……”

俏俏记得白日里姜氏的教诲,亦不愿叫旁人嚼了舌根,不说二话便伸出手去。顾溪桥这一摔倒清醒了不少,脚步往旁一站,脸颊上的艳红却是分毫未减,“不用,你先回房。我要去见叔母。”

“怕是早就歇下了,公子明日去罢?”那张婆子边劝边朝俏俏使脸色,示意把人先拽回去。

俏俏伸出的手,只空抓了半只衣袖,很快又滑了出去。

“自然是紧要的事,”顾溪桥醉意微醺,看到了俏俏眼里的一丝犹豫,心里莫名有些空空,“都别拦着。”

俏俏自知拦不住,也没有多劝什么,只是又默默地折返。

“夫人且慢,给公子留扇门罢……”许是得了姜氏的交代,那张婆子见她回屋,连忙追了上来,语气倒是温和,“我一会儿叫人送碗醒酒汤,劳累夫人千万记得给公子喝下。”

明面上是这么说,俏俏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深意,并不多言,只是默默地回到榻前,收拾着鸳鸯锦被。

和季恒疏远,似乎是从这一刻真正开始的。

只是,等到天快明,一旁的安乐熬不过早已昏昏欲睡的时候,顾溪桥也没能回来。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晨风掠过树梢的声响。俏俏呆呆地望着烛台,时不时打几个哈欠,眼皮子厚重地快要合上。

“姑娘别等了,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安乐很是心疼地看着眼前人,若早知道这般,倒不如不嫁的好。

等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俏俏也没有多说什么,听话地把被子一拢,沉沉睡去。

安乐心里头多少还有有些不放心,待俏俏一睡觉,她便起身往顾溪桥的书房去了。

往常灯火通明的书房,如今只有一束微光,在风中微微颤动,哪里还能瞧见顾溪桥的身影?

安乐觉得奇怪,便有接着往外走,走到一半,却听到不远处有两个丫头正在交头接耳,看模样一脸愁容。她们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平旦尤为清晰。

她没有偷听的陋习,但在听到公子二字,还是没能忍住,挺住了脚步。

“公子这都跪了一晚上了,姜夫人的气也该消了吧?不如,等会子你去探探口风?”其中一个身着绿衣的丫鬟脸上写满了担忧。

与其同行的黄衫女子如同惊弓之鸟,慌忙摆手拒绝,“不不不,我可不敢。公子这回犯的错,倘若老爷在,怕是罚得更凶呢!”

“说来也是,”绿衣丫鬟拍了拍心口,似乎在回想着方才姜夫人勃然大怒的场景,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回确实是公子做得太过份了。才成亲多久,放着闭月羞花的夫人不要,却要纳妾?!”

“可不要对男人抱有任何幻想,别看平日里公子对咱们和和气气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没眼看!男人果真是这世上最晦气的东西!我要是姜夫人,恨不能打死他,”黄衫女子恨恨地打抱不平,“以后咱们也得离远一点。”

安乐气得七窍生烟,可理智告诉她必须冷静。俏俏被这厚实的脚步声惊醒,又看着她气呼呼地备好了文房四宝,想着应该是出事了,顿时睡意全无。

“姑娘,奴婢要给殿下写信,”安乐气得连笔也握不稳,咬牙切齿道,“姑娘可知道,那顾溪桥人面兽心,奴婢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是奴婢眼瞎了!”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她怨气难消的模样,俏俏也有些不知所措。安乐的脾性她是知道的,能让她如此生气的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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