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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108)

作者: 长白不白 阅读记录

他面色一变,这时,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从宫门外冲进来,直接扑到陆川延脚下。

小太监慌得面色苍白,抬头看见最为可靠的摄政王,原本六神无主的心魂骤然归位,一把抱住摄政王的大腿,声音凄切地大喊:“大事不好!有人,有人率兵打进来,逼宫谋反啊!”

此言一出,群臣大哗,有的人情绪激动之间带落杯盘,一片狼籍脆响。

虽然性命攸关,陆川延却仍然冷静:“看清是哪路兵马了吗?”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道:“奴才、奴才看见,扯的是宣武营的旗子!”

宣武营?有武官立刻联想到:“莫不是徐都统!”

“好哇,我当真是看错了他!那家伙浓眉大眼的,怎么能干出逼宫谋反的事来!”

只是好端端的,徐都统怎么会突然选在今日起兵?再说皇宫向来有摄政王重兵把守,又如何能被人轻易攻进来。

有想得多些的下意识一惊:莫非是摄政王贼喊捉贼?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就立刻被掐灭在脑中。摄政王今日就要告老还乡了,那虎符都已经交到了皇帝手中,他有什么理由再逼宫谋反。何况摄政王本就手握大权,要是想拿皇帝这个位置,办法多的是,又为何要选逼宫这个最吃力不讨好的方式。

只是这场逼宫,怎么看都透露着古怪。

陆川延面色沉凝,沉思片刻,出声道:“许是禁林军中出了叛贼,意欲将谋反的帽子扣到本王头上。”

原来如此。脑筋活络的官员顿时反应过来,那幕后之人应当是买通禁林军,想把摄政王栽赃陷害成逼宫之事的主谋,却万万没料到摄政王恰巧会在今日交还虎符,告老还乡。

宫门外早已准备妥当的部下不了解殿内发生了什么,只是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行事,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反而帮陆川延洗清了嫌疑。

好阴险的手段!若不是摄政王恰好在今日交还兵符,这口黑锅当真是辩无可辩!

只是现在又该如何是好?在场官员大多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被牵连死了可怎么办!

“诸位莫慌。”陆川延的声音沉着,极具安抚性,“暂且不要擅自移动。徐都统虽有谋逆之心,想来不会滥杀无辜,诸位见机行事,假意顺从便好。”

“只是鄙人手中已无兵权,恐怕无法调动禁林军了。”

他的话很有几分道理,官员们慢慢镇定下来,听到最后一句,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高位上的皇帝。

谢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强自镇定的右丞,面上却是惊慌一片,做足了懦弱皇帝的姿态。他手忙脚乱地将虎符取出来,慌张道:“王叔,朕暂且将虎符重新交予你,你,你快去将徐都统擒住!”

皇帝与摄政王这么一对比,当真是高下立见。

许多老臣无奈叹息,暗暗摇头,眼下的少年天子还难当大任,摄政王却去意已决……

陆川延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的,略一犹豫,便重新接过虎符,语气郑重:“臣遵旨。”

语罢,他便大步转身,匆匆出了太和宫。

这恐怕是在场官员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柱香时间,有那胆小的,恐怕连遗遗言都已经想好了。

一炷香之后,宫外喊打喊杀之声渐消,太和宫的殿门轰然洞开。

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逆光走进来,毫发无伤,百官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殿门外一地狼藉,到处都是残盔弃甲。陆川延衣摆染血,连额间都溅上了几滴干涸血迹。他却毫不在意,将手中拎着的死狗一样的人往前一扔,于是狼狈不堪的徐三河便踉跄倒地。

陆川延环视群臣,身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肃杀之气,目光所及之处,群臣纷纷避让,不敢与其对视。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抛至谢朝面前,正是刚刚拿走的虎符,淡淡道:“微臣幸不辱命。”

官员们的心终于彻底放回肚子里,中有一人厉声喝道:“徐都统,陛下同摄政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你可知刘家家主的下场!”

徐三河勉强支起半身,“呵呵”笑了,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嘶声道:“我大逆不道?比我更大逆不道的是他摄政王!不然仅凭我宣武营将士,如何能突破禁林军的阻拦,带兵长驱直入宫中?自然是摄政王与我里应外合!”

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死路一条,他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得飞快:“摄政王不愿再被皇帝压一头,便拿捏着我的身家性命,逼我助他造反,自己登基称帝!其罪当诛啊!”

徐三河本以为此言一出,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但没料到说完这句话之后,文武百官看向自己的脸色显得极为古怪,似乎带着隐隐的怜悯。

怎会如此?

徐三河脸色一变,就见另一个摄政王一派的臣子站起身来,厉声喝道:“你可知一炷香之前,王爷他刚刚告老还乡,又怎会与你里应外合,多此一举?”

“分明是你意图栽赃陷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此话一出,徐三河震惊至极,直接僵在了地上,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看着他的反应,百官哪里还会猜不到真相如何,群情激愤地对着他破口大骂。

徐三河像是计划落空,慌得眼珠乱转,下意识地看向了远处的人影。

陆川延和其他官员自然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跟着看向同一方向——也就是右丞所坐的位置。

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的陈路心中不详预感陡升,在心中暗骂一声:这匹夫为何要看自己?他明明对逼宫之事毫不知情,这是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徐都统这是栽赃陷害王爷不成,便想将老夫拉下水么?”

徐三河一个哆嗦,本能地低下了头。

只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像极了被威胁着改口,百官的神色更加微妙,自发离右丞远了些。陈路的脸色也更难看了,哪里还不清楚,自己是被人黄雀在后了一遭。

陆川延面色不变,心中饶有兴味地想:想不到徐三河看起来五大三粗,演起戏来倒真有几分厉害。

事已至此,一切尽在不言中。陆川延命人将徐三河压去慎刑司,接着便朝着右丞的方向慢慢走去,站定后,歉意道:“右丞,恐怕须得罪了。”

陈路已经恢复了镇定,自知越描越黑,于是叹息一声,朝着陆川延深深作揖:“多说无益,老夫愿被关入慎刑司受审,只愿王爷还老夫一个清白之身。”

他本就是知天命的年纪,头发花白,肩背佝偻,在挺拔高大的陆川延面前显得额外瑟缩渺小,落在其他人眼中,便情不自禁地多了几分同情,之前的怀疑也消散几分。

只可惜陆川延重生一遭,早已看穿了老狐狸的本质,知道他绝不值得怜悯这种情绪。

陈路主动提出进慎刑司,不惧搜查,也只是因为他自负到了极点,笃信陆川延不可能发现他的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