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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107)

作者: 长白不白 阅读记录

他低头沉思片刻,在徐三河的心提得越来越高之时,才抬起脸,别有深意地慢慢道:“想不到徐都统竟然如此深藏不露。此计虽有风险,但未尝不可一试。”

徐三河的心脏又重重落回原位,砸得他立时瘫软下来,如蒙大赦。

陆川延施施然起身,对着徐三河做了个请的手势:“左右今夜无事,徐都统不若与本王好好商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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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转眼之间,便到了当朝天子的十八岁诞辰。

陆川延虽然人不在皇宫,但该做的一样也没少做,乾清宫中照旧如铁桶一般稳固。在他远远的督促下,宫人尽心尽力地筹备好了一切寿宴事宜。

谢朝诞辰那天,恰是晴朗夏日,太液池波浪晴碧如麟,新莲初绽,蓬勃而富有生命力的绿意将皇城笼罩。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陆川延落座于熟悉的位置,身边摆一盏酒,旁观着这歌舞升平的场面。

犹记得自己重生的那天晚上,也同样是在一场宫宴上,只是当时的自己活得毫不耐烦,满心想死。

只是时过境迁,短短半年,自己的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是因为谢朝而变吗?

陆川延这阵子,一直在刻意控制自己不去想小狼崽子。但不可否认,每当他独自批阅奏折,独自吃饭,独自就寝时,思念便会丝丝缕缕地缠附上来,并不留痕,却又无孔不入,时刻提醒着陆川延,他在想念谢朝。

算了算时间,已经有月余没见过对方了。

虽然陆川延不再陪着谢朝入睡,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崽子日日失眠。陆川延离开乾清宫的第二日,花费千金寻来的神医便进了乾清宫。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听宫中暗卫所说,谢朝的失眠之症已然痊愈。

所以即使身边没有自己作陪,小狼崽子照旧能活得很好。

陆川延不想承认,他想到这句话时的心情并不美妙,反而隐隐发沉。

正在走神之际,耳边一声尖锐的太监报唱:“皇上到——”

谢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困了,睡觉!大家晚安!

第48章 被迫昏睡的摄政王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由远及近, 在视线中逐渐清晰。

百官齐齐离座参拜:“参见陛下——”

陆川延早已免了跪礼,只是站起身,抱拳行礼。借着这个机会, 他将谢朝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确定对方是全须全尾,没有趁自己不在偷偷受伤。

一月不见,小皇帝似乎又与记忆中的模样有了偏差。

他的轮廓变得越发深邃成熟, 长眉入鬓,眼角上挑, 好一副昳丽风流的皮囊。只是墨蓝色的眼瞳含冰凝霜, 天子威仪渐成。

谢朝若有所感,目光虚虚掠过百官, 与陆川延对视一瞬。

很快,他复又错开眼, 语气淡淡:“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百官这才落座。

陆川延也收回视线坐下,和谢朝仍然是遥遥相望的位置。

他的面色平常至极,右丞坐在他的身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不动声色。

寿宴因为皇帝的到来,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百官现在对皇帝的态度很是复杂,除了右丞一党看穿了陆川延的真正目的, 其他官员都只认为摄政王已与皇帝决裂,不日便要取而代之, 是以完全不敢靠近皇帝,唯恐被摄政王注意到。

只是心中滋味如何, 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宴至一半, 文武百官依次起身, 向皇帝献上寿礼。按着官职大小不一,寿礼规格也不尽相同,如意、书画、金银制品琳琅满目,络绎不绝,如流水般向着谢朝涌去。

谢朝却始终神色淡漠,没什么高兴的表现,偶尔颔首示意,看起来很是敷衍。

看起来他不像是寿星,倒像是个代为收礼的。

终于,轮到了摄政王献礼。

众目睽睽之下,陆川延唇边带笑,施施然站起身,朝着远处的谢朝走去。

他手边空无一物,闲庭信步,不像是去送礼,倒像是去找茬的。

好几个官员下意识地闭目,不忍卒视。谢朝身后的小太监看着越来越近的摄政王,有些紧张,只有谢朝目光不动,始终定定地锁在陆川延身上。

离得近了,陆川延微微皱眉,看着谢朝眼中不甚明显的红血丝。

不是说可以睡得很好吗?

他面上只笑问:“陛下猜猜微臣今日,会送何礼?”

看看,摄政王竟然还公然逗弄皇帝!大不敬,实在是大不敬!

谢朝冷声道:“朕猜不到。”

陆川延轻轻碰了碰谢朝垂落额前的十二冕旒,动作嚣张冒犯至极。在身后小太监倒抽冷气的声音里,他解下腰间虎符,放于谢朝面前。

满宴鸦雀无声,文武百官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眼珠子一个比一个凸,直勾勾地看着被放于谢朝面前的虎符,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摄政王,摄政王将兵权交予陛下了?!

谢朝像是也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叔这是何意?”

陆川延字字重若千钧,将满朝文武砸了个眼冒金星:“微臣当年应先帝遗诏,辅佐陛下三年。如今三年已到,微臣将手中兵权爵位一应交还,唯愿乞骸骨,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

摄政王今年顶多二十有六,哪里来的“老”?他不是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将皇帝取而代之吗?怎么会在今日突然要告老还乡呢!

百官茫然不知所措,完全未曾预料到有今日发展。更有之前站错了队,将皇帝当作摆设的官员满头大汗,在心中疯狂思索对策。

谢朝却很快反应过来,眼角眉梢情不自禁地泛上喜色,看起来很想立刻便答应。

只是他多少也比之前沉得住气,犹豫片刻,假惺惺地劝说:“王叔当真心意已定?兹事体大,王叔又护国有功,威望甚高,不如我们改日再慢慢商议,何必如此突然。”

只是虽然这么说,目光却频频看向那虎符,神色中垂涎之意明显。

四周的百官这才反应过来,还可以劝说摄政王更改主意,于是立刻哗啦啦跪了一片,高呼兹事体大,摄政王万万不可轻易做决定。

只是陆川延毫不动摇,言辞之中尽显坚定之意。谢朝又假模假样地挽留两句,见陆川延没有松口的意思,才只能“勉强”答应了,拿起虎符,收入囊中。

虎符一交,陆川延便卸下了最大的责任,彻底成了一个闲人。没了官身,继续留在寿宴上自然多有不妥,于是陆川延不再多停留,而是要当场离席。

他轻飘飘地朝着谢朝抱拳行礼,转身欲走。临走时,视线不经意地朝着右丞的方向看去。

陈路脸上的表情是与其他官员如出一辙的惋惜,只是陆川延心中清楚,他心中指不定如何高兴松快,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这时,异变陡生。

陆川延尚未走到宫门处,突然,远处有喊打喊杀之声传来,连地面都在隐隐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