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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雨(28)

作者: 苏他 阅读记录

距离唐夕抽风已经三天,他今天从热搜看到她开工,总归是好消息,别再围着男人转了。

放下手机,又来了消息,打开看到朋友发来梁麦的结婚邀请函。照片上的梁麦也很贵呢。

看呆数秒,他锁屏手机,放下,咬住吸管,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咖啡。

梁麦在私募圈名声不小,不怪她一身贵气。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她很优秀,还有背景。

以前他被称为“寒门贵子”时,还不觉得人与人之间差距那么大,后来他身边都是国外Top学校PhD,见识、背景,无一拿不出手,哪怕他们也随和,健谈又礼貌,他却始终觉得被凝视。

说起来还得感谢游风成天发疯,把精英二代的格调往下拉了不少,他这些年才能活得从容。

当然可能游风不是缺乏那种钱权赋予的压迫感,只是对他不会。必然不会,那个狗日的眼长在头顶,成天让他当牛做马!秘书也烦,天天给他发这种美照臭显摆!

这世界缺帅哥吗?

越想越生气,他给游风弹了个电话过去。

游风刚醒,声音低八度:“喂。”

沈佑听得更上火:“你睁开你那俩眼看看谁打给你的,不要夹了!”

游风挂了。

“喂喂?”沈佑“嘿”一声,又打过去:“你还要在休斯敦待几天啊?还去不去旧金山?‘初夏’你就丢给我了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游风起床了,声调恢复了一些,疲惫却更明显了:“下周二。”

“‘初夏’是你力排众议做的项目,自己不做算怎么回事?”

“能源的事弄完,我就有空了。”

“你最好真有空。”沈佑给他添堵:“还有个事儿啊,唐夕加了夏灯微信。”

游风第二次挂断。

他把朋友圈删了以后,夏灯把他拉黑了,他现在听不得任何人说谁加了夏灯微信。

他还去问“百合”有没有空,百合没回。

那他不是觉得朋友圈太随便了?谁在朋友圈解决八年的事?

而且他以前发消息,她经常第二天才回,解释“当时在忙”,现在住在朋友圈了?

本来就只睡了仨小时,沈佑又找事,他现在感觉牙有点疼。

洗漱完,秘书已经把早餐布好,他坐在桌前,拿起叉子却不开动,低头操作手机——注册了一个新微信。

他很直接,也没跟她一样装模作样,直接把微信名设置成WQXD。

输入她的微信号,显示用户不存在……

他抬头问:“什么情况下会显示用户不存在?”

秘书回答:“不允许您添加的时候。”

“……”

游风不信,研究一番发现设置不允许通过微信号添加会这样。他又试了手机号,也不行。

但他气消了。

上次文哥告诉他,岛上有人把手机递给夏灯,想加她微信。

他俩那次上完床,他就解锁她手机,把她微信新添加的人删掉了,但他没动设置。

今日他加不上,足以说明她后面自己设置了不允许被添加。

是怕他不开心吗这位嘴硬的夏老师?

突然间牙不疼了,朝外看一眼,阳光也明媚。

*

夏灯在涂州、北京往返了两次,才跟王萝予约上饭。王萝予已经结婚,一边看孩子一边做翻译,时间不好安排。夏灯迁就她,约在她家附近,让她来选餐厅。还是夏灯先到了——她说孩子在闹,可能要晚点到。夏灯专门腾出一下午,让她不用急。

等待期间,小姨打来电话,夏灯扯动唇角接通道:“小姨。”

小姨上来便问:“微信怎么回事?怎么搜不到你了?”

“我刚盼得我妈忙起来,顾不上给我找男人,你顶替上了。”

“我肯定比你妈眼光好,而且绝对先调查好。你快把权限打开,给他们加。工作累了想放松,打开列表一滑,多快乐。”

“多不卫生。”

“你小姨能给你找不干净健康的吗?”

王萝予到了。

夏灯正好挂电话:“小姨我还有事,你自己留着滑。”

王萝予有些局促,眼睛也一直不敢看夏灯,双手放在膝盖,始终没拿上桌。

夏灯打招呼:“你好,希望没打扰到你。”

王萝予摇头,声音有点小:“觉得打扰就不会答应过来了。”

“先点菜吧。”夏灯把菜单递给她。

她刚翻开第一页,便有一个手指蜷缩的动作,还没翻到第二页,已经把菜单合上,推回给夏灯:“我都可以。”

夏灯也没再翻开,只是问:“你有忌口的吗?”

“没有。”

夏灯随即对服务员说:“就你家的招牌菜吧。”

服务员离开,王萝予才说:“我没来过这家。”

“我也第一次来,菜单上的菜都是第一次见。”

王萝予终于把双手拿到桌沿:“你找我是问照片的事?”

“嗯。”

王萝予好奇:“那是你啊,你没一点印象了?”

夏灯解释:“我对于特别难过的记忆会在每次想起之初就换别的来想,或者找事做。所以很久以前又不太好的事,我印象都很淡。”

王萝予知道:“我之前翻过一本书,作者是维京人,也是用这个方式保护他的精神世界的。”

旋即她把知道的告与夏灯:“高一大会之后孙越川组局……”

孙越川。

夏灯突然耳鸣,周围一切镜像颠倒。

她记得。

*

十三年前,夏灯高一。

入学第一天,高中校门口人流如潮,司机把夏灯送到校门口对面的街边,她穿过人行道,进入学校。

校门内大道两侧,站着一群叼着棒棒糖打闹的男生,在夏灯独自经过时弄出很大动静。

其中就有孙越川,但夏灯并不认识。

确定班级后便是军训,要去老校区,夏灯本不想去,余焰女士也跟班主任说明她贫血的情况。但第二天这件事却在家长群里被人匿名提到,话里话外抵制特殊化。

夏灯只好前去,想着跟教官说明贫血的情况也是一样。

军训期间,孙越川开始对夏灯展开追求,方式不限于给她买水、买巧克力,给她送小风扇、冰贴。她走在路上,要被球砸到,他也突然拉她到身后,扭头骂大街。

夏灯不胜其烦,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找教官。

没两天他开始造谣,说夏灯喜欢他。

夏灯当时是到播音室拿着喇叭拆穿他谎言的。

这一澄清,为她换来后面半个月被孤立排挤、被言语暴力的处境——因为当时孙越川在高一新生里拉起了“一派势力”。

夏灯本来也不爱说话、交友,很多辱骂不知源头在哪,也懒得一一把那些人找出来分辩。结果就是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清高”“暗骚”“装”,还有尖锐的嘲笑。

半个月后,军训结束,所有人离开老校区回归学校,这场闹剧还没结束。彼时夏灯已被校园暴力了二十天整。

她承受能力很强,而且他们荒废自己,是他们的损失,对她没什么实际伤害,便一直没花费时间采取措施。顶多是那些话听在耳朵有点不舒服。也只有话难听了,没人敢动手,毕竟皆知她家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