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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56)

作者: 花裀 阅读记录

闻瑎又变回那种温温和和的表情,说出来的话让陈毛生无语了好一阵子:“陈巡检,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做了很多功课,想着到底要先请教谁最好。刚才在大堂上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亲切,所以就下意识出口让你留下陪我聊聊了。”

闻瑎又东问西问了一些问题,直到问到陈毛生哑口无言,但是这些琐碎又详细的问题又让陈毛生模糊了自己刚才的判断。

两人的谈话不过一刻钟就结束了。

陈毛生几乎是在谈话结束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击着他。这位闻大人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新手上路,所有东西都想问个清楚。

真是受够了,他怎么感觉新来的县令是个傻子,刨根问底,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乌龟的屁股——规定。他又不是制定法律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闻瑎注视着陈毛生的背影,干了十年的巡检,连大齐律都不慎清楚吗。

陈毛生走出县衙大门的瞬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晦气地啐了一口,新春第一天,老子不仅没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还得又像一条狗一样屁颠颠地满怀感恩地被别人使唤来事换去。

离开宜新衙署后,他没有回家,而是毫不迟疑地直奔向陈家大宅。

此时太阳已经比殷君馥赶路时更炙热明亮了,阳光射到身上有股暖意,他抖了抖肩上的积雪。

他刚才所占位置的上方有一处枝丫不堪重压突然弯了腰,殷君馥不想发出太大动静,便没有躲开,这一团雪不偏不倚恰好把他砸了满怀。

闻瑎踱步来到县衙内院,这里就是她以后的住处了。

她正要推开房门,忽而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该出来了吧,其他人都走了。”

殷君馥有些狼狈地拍掉衣服上的雪花,脸上罕见地带上了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羞涩,他轻抿了一下嘴,耳尖有些发红,不过几乎是瞬间就被面无表情的神色取代了。

两个人隔着一道廊道对望,一瞬,殷君馥便移开了视线:“我以为你没看见我。”

或许是考虑到县令的家眷和仆从的居住问题,县衙的内院虽然不是非常大,但比闻瑎在京城居住过了的官舍和原来的小院还是大上非常多的,住上十几个人不成问题。

两人走进屋内,闻瑎合上门,开了一点小窗,点燃了暖炉内的木炭,屋内逐渐暖和起来。

闻瑎似乎有些顾忌隔墙有耳,声音很轻:“快坐下吧。”

殷君馥发现了这点,眼眸微闪,染上了些许笑意道:“这附近没有其他人。”

闻瑎看着眼前已称不上少年的人,莞尔一笑。

日光从西窗进来,因着镂空细花的油纸木窗,照进屋内时被筛成了斑驳的淡黄色暖光,到身上成了淡淡的、不规则的光晕。

陈家大宅。

陈毛生在路上可不敢慢慢悠悠地走过去,等他跑到陈家时,呼吸急促,正大口喘着粗气,他扶着腰,对门仆道:“陈毛生求见,麻烦通报一声。”

此刻,刚到巳时(早上九点)。

陈向坤正在用小刀割开刚呈到他书桌上的一封火漆封密信。

他的双手腕骨清瘦有力,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若不是有一道刺眼的伤疤,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双完美无缺的手。

信封被拆开了,陈向坤扫了几眼,眼皮跳了一下,眉毛轻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古怪又复杂的情绪,寒芒闪动。过了几秒,他站起来把信纸扔到了火炉内,火焰舔舐着薄薄的纸张,片刻这信便化作灰烬了。

陈毛生敲响了书房的门,进来汇报,他将见到闻瑎的所有行为都一一描述,不过由于陈毛生本身对闻瑎的主观臆断。即使是照实叙说,但他却自然将闻瑎叙述成了一个初出茅庐、啥都不懂的黄毛小儿。反倒是最后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才加上了闻瑎是去年的新科探花这句话。

陈向坤原本低垂的眼一抬,饶有兴致道:“你说,这位新县令是探花郎?”

陈毛生肯定地点了点头。

陈向坤躺到摇椅上,双臂自然垂在两侧,那这新县令可就有意思了。他啧了一声,深邃的眼底闪过淡淡的嫌弃,突然开口:“下次别带那么多个人情绪。”

这句话平平淡淡,却让陈毛生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闻瑎几日前便与曹鹃荷告别,有些歉意地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曹鹃荷却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发誓不会将闻瑎的事说出去。

闻瑎看着她那双眼,几乎没有犹豫就相信了曹鹃荷说的话。

太兴二年,大年初四。

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带了一些烟火气。

素金顶戴,换上五蟒四爪蟒袍的官服,闻瑎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衣冠,正式上任。

作者有话说:

正式上任啦,宜新县等着被女鹅除尘涤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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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比心,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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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天前,县衙。

内院的主屋空间很大,分为内外两个房间,中间用一个圆形雕花门洞连接。这间房的布置很朴素,但该有的一点也没少。

虽然看着不显,但这案几椅凳却都是红木制成。

暖炉内的炭火已经烧得很旺了,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蹦跳声。

殷君馥嘴唇抿了一下:“你刚才直接找陈毛生,会不会有些打草惊蛇。”

闻瑎轻轻摇了摇头:“不论何种情况,敌在明,我在暗。即使我不单独问他,他们也不会轻易地放下警惕。若事实真如你所说,那这背后的人也不会被我刻意装出来的表象所蒙蔽。”

闻瑎对着殷君馥眨了眨眼,尾音上扬:“当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只管往前冲的傻角色,其实也不错不是吗?”

殷君馥的表情愣了下,才缓缓地开口,“也对,大齐这么多年,没有一甲被外放的先例。你即使什么也不做,只要探花的名头传出来,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一定会想来试探你。”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但你可能会遇到危险,要不要我留在这里护着你。”毕竟你看起来有些羸弱,也没有武艺傍身。殷君馥看了闻瑎一眼,他怕伤了闻瑎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意思却已经很明了。

“不用了,我有其他计划。”闻瑎摇了摇头。

殷君馥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突然看到闻瑎笑了一下,眸光微闪,有些狡黠。

闻瑎站起来俯身到殷君馥耳侧,轻轻说了几句话。两人的发丝在空中相交了一瞬,片刻就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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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峰山上的那些贼匪们也不都是傻子,即使是收保护费抢东西,也不会一个月的时间内连抢两次。所以,年一过,人们也逐渐回来了,毕竟他们也要谋生。

大年初四,不只是宜新衙署大大小小的官员要开始上班,街上的普通商贾百姓也开始出来走动了。

曹鹃荷的小客栈即使是年三十这一天也没有关过。

她的这家曹家小馆挨着一家早点铺子,是一个四十多岁叫谷铁树的鳏夫开的,他初四的早上也从乡下农村老家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