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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酒(14)

作者: 行山坡 阅读记录

是谁不睡呢?你身体里的某某,还是耽搁了?耽搁又是因为谁?你也走不出那个阳台,还是因为酒精?

她没问,她只开车了。

已经快到家的时候,车上响起来电的声音,显示屏上的一串号码是研究所的座机,陈若安心里一沉,靠边把车停了下来。

“可能要你回避一下。”她看着宋辞认真道。

宋辞啊了一声,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她当即扶上车门准备下去,被陈若安按住了。

“你不用动,等我一会儿。”

陈若安把车里的蓝牙关上,带着手机下了车。

宋辞隔着暗色的车窗看她在路边讲电话,陈若安背对着她站着,背影一动不动。马路上一直有车辆呼啸而过,鸣笛声也不断,霓虹灯闪烁的繁华城市里,夜色里的陈若安显得那样不起眼。

宋辞不知道她在聊什么,她甚至觉得今晚又要泡汤,陈若安的电话里藏着的机密好像真的重若泰山,宋辞想,那是一条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道路:一个注定在人前闪耀,一个永远隐藏于世俗。

陈若安回来了,放下手机之后说:“没事,找一个U盘。”

“嗯,”宋辞点点头,“你要是忙我还真留不住你。”

“不会,”陈若安故意不看她,“今天来接你是我计划表上的首要。”

宋辞愣了愣,这么直接的话倒确实符合陈若安的性格,和她十九岁那年一样,第一眼看过来时的热烈好像一直伴随着她。

“好。”宋辞靠在座椅上看窗外,看到陈若安在玻璃上的像,看她在方向盘上摩挲的手,很久很久,然后笑起来。

“你的手指很长,陈教授,”她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纯良的笑容,“很好看。”

陈若安的手指有那么一会儿的痉挛,她伸手把宋辞的头转回去:“看看南安的夜景吧,洗涤心灵。”

宋辞止不住地笑她,慢慢地陈若安也只好跟着无奈地笑了,她想说她没见过这种人,刚要说出口又作罢——这句话实在说太多了。

………………

一段不能写

………………

“你现在是谁?”

你变成谁?

“犯花,”宋辞说,“一个,英雄的妓/女。”

“啊……”

“从《金陵十三钗》改编过来。”

陈若安不知道“犯花”是哪两个字,但大概是赵玉墨的化身。她去想赵玉墨,脑海中的身影和宋辞重合的时候,她明白了宋辞身上风尘气的来源。

浓妆艳抹的明媚,肆意放纵的轻佻。

“有打日本人的桥段吗?”她问。

“有,”宋辞也贪恋陈若安发尾的香,太淡了于是只能亲吻着去嗅。半晌,她说,“我们应该继续。”

趁着夜色。

………………

“你中奖了?”母亲问我。

我点点头,我买的奖叫“扣扣群”,中奖号码是490789662,母亲竖起大拇指来。

“真厉害。”她说。

第9章 川流不息

叩开下一世纪的大门;

叩开三头犬;

群居动物,也需要理想;

号角已经吹响!

是生或死、死或生……

四天里红肉诞生了;

酒肉本不臭的,谁都知道;

凌晨时刻留给稚子;

旗手杀死旗手;

八卦图融成灰色;

就溶于黑暗,一切!

柳暗后没有花明;

柳暗后只有另一片柳;

尔后,叩开禁闭的大门;

你我都是门、都是叩门者;

懂事时就拿着工资和刑罚;

得到了,也就失去。

第10章 错位人生

某种程度上,这个家现在像是宋辞的。

她拿那把备用钥匙,每天拖着一身酸痛的肌肉回陈若安的家。

只给了两个月去排练一个完整的舞剧出来,就算是对于系统成熟的南安歌舞团也是一种莫大的挑战。两个导演都忙得连轴转,演员更是不敢松懈。宋辞和李成河两个人作为主角,又是忙中之忙,大多时候在练功房从早晨待到傍晚,学习动作、练习配合,在此之间还会修改音乐,然后牵扯出一连串的改动。

但宋辞并不因此困扰,她唯一在乎的只是自己有没有找到对的感觉,如果能感受到犯花愿意接纳她、走向她,这一天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这不是仅靠拼命练习能做到的,她去读记录那些岁月的文字、去看电影、看纪录片,往往在深夜里刚想清楚又瞬间一团乱麻。

一群妓/女和一群女学生被关押在教堂里,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那段没什么文字记录女性的日子,这群穿着旗袍的女人却替学生们走进了日本人的圈套。

犯花是最明艳的,也是最坚决的那一个。

用夜晚去看,看完了就写,以日记的方式记录那些故事,又或者只是写点感受,写作是最让她觉得自己在走进犯花的方式,于是有一天甚至写到通宵。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阵,姜导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她疲惫但仍炯炯有神的眼神说:“这倒是像她了。”

宋辞开玩笑说:“那我以后天天不睡觉了。”

姜导一问缘由,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一旁的李成河什么也不敢说。

只是陈若安好像比她更忙,或者因为陈若安在院里有宿舍吧,总之宋辞一次没见过她回家。

宋辞发消息说,改天交租金,凌晨三点的时候,陈若安回了两个“笑哭”。

宋辞把练功服和瑜伽垫搬进来的那天,种上了半个水萝卜,就放在卧室的窗台上。

她有时盯着它入眠,肉眼当然看不到植物生长。但被关押的无人的夜晚是无聊的,犯花的窗外有颗柿子树,她的夜晚就这样度过,伴随着外面随时出现的轰炸和尖叫声。

有天犯花看出来柿子变大一圈了,她高兴地请军官听她的歌,那天唱到声带嘶哑,最后被逢春搀回去。

这是编剧说的,宋辞听进心里了。

所以属于她的夜晚也注定寂寞,没有琵琶或者□□,就只剩水萝卜花。

一不小心在窗边睡着的话,第二天定是要腰酸背痛,她又放了个舒服的椅子过去。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水萝卜的苗子长到半米高,那天她晚上在窗边睡去,第二天却在床上醒来了。厨房里放着豆浆油条,外加一个包子。

半个月以来陈若安第一次回家,两个人却完全错过。宋辞嚼着油条想,女人要改变一些想法或许是需要夜晚的刺激的,陈若安再不回来,她恐怕要失去对这条路的探索。

那天晚上只好反复上演,妓/女无情,她有时候甚至想短暂地找别人去。

找谁啊,高潮过后她抽出自己的手,看着卧室里一整墙的画不禁骂了一句,真这么干了就不是人。

她的搭档抽空就坐在练功房里看书,最近是《大国大城》,她某天突然说:“羡慕你啊。”

李成河合上书看着她:“什么?”

“也不对”,宋辞说,“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正经也没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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