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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8)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是不用打什么嘴炮的,“那图,传本宫口谕,承乾宫安贵人言语不敬,以下犯上,着禁足于延禧宫中三月,不许人探视。”

此言一出,纵然熹妃并没有允许安贵人站起来,她却猛然朝着熹妃走去。

“皇后娘娘身体尚未大安,这后宫之中果然就任由猴子称起大王了,承乾宫主位乃是裕嫔,又同永寿宫的熹妃又什么关系?”

婉襄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小顺子请来的人是熹妃,而不是苏培盛了。

名义上苏培盛毕竟只是奴才,他是很难制住安贵人这样不讲道理的疯子的。

周遭的火光映入熹妃眼中,即便安贵人这般无礼,她也并没有同她生气,只是冷然道:“那图,还不把安贵人带下去?再传本宫口谕,裕嫔约束宫中嫔妃不利,同样禁足一月。”

这不仅仅是殃及池鱼,而是要她们鹬蚌相争。

裕嫔因安贵人而获罪,又是一宫主位,往后安贵人在承乾宫中的日子也越发要不得安生了。

这些都是居上位者御下的手段,婉襄此时只是宫女,即便是看明白了,同她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知道的,熹妃也并不是当真怜惜她和桃叶。

果不其然,安贵人被带走之后,熹妃仍旧没有要踏进下房的意思,只是语气冷淡地对婉襄和桃叶道:“都起来吧。今夜虽是无妄之灾,也应当从中吸取教训。”

这话说的,很像是从前文物修复组的领队,回回让他们对着一堆早就被盗墓贼损坏的文物反省,“吸取教训”。

她们又能吸取什么教训呢?

婉襄搀扶着桃叶站起来,向熹妃道了谢。人微言轻,连谢意也是微不足道的。

熹妃很快就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个仍旧捧着木盘和那些碎瓷的小顺子。

他帮着婉襄把青砖地上所有的碎片都清理干净了,留下来的只有桌上的那一些。

桃叶只是泪流不止,不肯同婉襄说些什么。她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了,一回头却发现小顺子仍然站在院门口,朝着她浅浅笑了笑,满是无奈。

“现在姐姐知道为什么奴才的师傅这样瞧不上安贵人了吧?”

他从婉襄的目光里看见了了然,而后指了指房中桌上的那些碎瓷片。

“姐姐应当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千万小心谨慎。修补所需要的金粉,奴才明日就送过来。还有姐姐膝盖上的伤,也要好生处理,以免贵人心疼。”

婉襄点了点头,多少也有些共患难的感慨。目送着小顺子离开,重新折返回到屋子里。

桃叶正在休息,她没有点灯,只有月光流转在桌上那数百年前留下的瓷器之上。

婉襄朝着它走过去,伸出手指抚过其中一片碎瓷。璃藻堂后的桂花落在上面,随着秋风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第6章 惜物

“婉襄姐姐,你在做什么?”

婉襄正坐于窗前调和修复这只龙泉窑青釉所需的漆糊,闻言便笑着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床榻之上刚刚醒来的桃叶。

“你醒了?”

昨夜桃叶虽然在眼泪之中睡着了,可也一直都在说梦话,在梦中呼救,睡得很不安稳。

初初醒来之时,婉襄并不想让她立刻回忆起昨夜的痛苦。

于是她站起来,在铜盆之中净了手,而后从一旁的柜子之中取出了一碟豆腐皮包子。

“饿不饿?快去洗漱一番,特意为你留的包子。”

这是早起小顺子给她送东西过来的时候顺便带来的,普通宫女的早膳并没有这样好。

桃叶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低处,望着青砖地,一下子想起来昨夜的事,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婉襄姐姐……”

婉襄知道桃叶定然是回想起了昨夜被安贵人惩罚的事,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着她走过去,在床榻边沿坐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先别想那么多,姐姐特意为你留的包子,不想尝一尝么?”

桃叶和婉襄不一样,她是贫苦的旗人出身,连那些正经包衣都不如,是被卖进宫来当差的。

现代的穷人日子都十分不好过,更何况是清代的,所以桃叶当然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平日最馋嘴,婉襄当她是妹妹,总把熹妃偶尔赏下的东西都留给她。

但此刻的桃叶也仍旧对婉襄手中那两个包子没有什么兴趣,她只是用力地抱紧了婉襄的腰,整个人都埋进她怀里,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掩藏起来。

“婉襄姐姐……婉襄姐姐……”

婉襄心中又是一软,将那碟包子放在了一旁,伸出手轻轻拍着桃叶纤瘦的背。

若是逃避不过,不如便将事情说出来,兴许能得纾解之法,“同姐姐说一说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这句话说完,桃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更激烈,婉襄的衣襟都被桃叶的泪水濡湿了,但她仍旧是不开口。

婉襄这具身体的原主是有几分傲气的,进宫成为宫人的第二天就因被人讥笑了几句有些想不开,差点就投了井。

是桃叶发觉了,将她硬生生拖回到了下房里的。

从前的桃叶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她一点一点开解着原主,让她接受了眼前的命运,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平凡宫女,盼望着二十五岁出宫的那一天的。

能把这样的桃叶逼成今天这副模样……

婉襄一下子发了狠,“桃叶,你总要告诉姐姐安贵人究竟做了什么事,往后咱们才能想法子报复。”

桃叶在婉襄怀中缓缓地抬起了头来,一滴垂在她长睫上的眼泪落下去,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句,“报复?”

婉襄同她坚定地点了点头,目光炯炯,“是,报复。我们做宫女,劳累辛苦本是应当的,烦闷气恼也能受得,却绝不能无缘无故受羞辱。”

桃叶在她的话语之中愣了愣,伸出手抹去了眼眶中将落未落的泪,松开了抱着婉襄的手。

“姐姐被苏公公带走之后,云英仍旧跪在下房外的宫道上。先时有个小太监看着她,后来就放她走了。”

桃叶哭得有些久了,在说话时难免又生了泪,但她死命忍住了。

“昨日本就是云英她先挑衅的,我也没想太多,晚上不该我上值,便在自己房中休息。可入夜之后没过多久……没过多久云英她就又来了。”

婉襄明明白白地在桃叶眼中看见了恐惧之色。

“她是和安贵人一起来的,非说是下午在姐姐这里丢了东西,逼着我到姐姐房中来替她找。”

“这本就是个借口,不存在的东西当然是找不到的,云英就口口声声说我是贼,上手来扒我的衣服要搜我的身。”

说到这里的时候,桃叶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领口,抵挡着那双早不存在的手。

“云英口中还不干不净,说姐姐和太监不清楚,我想必也是。她说我们是馋男人了,要将我……要将我扒光了衣服扔到宫道上去叫路过的太监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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