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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316)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又抱婉襄的脖颈,在婉襄肩上望着跟在后面的福晋们笑,“额娘也讨人喜欢,大嫂嫂也讨人喜欢,二嫂嫂也讨人喜欢。”

大嫂嫂是小富察氏,二嫂嫂是西林觉罗氏。

她们都是好脾性的良善之人,难怪嘉祥会喜欢她们。

小孩其实很聪明,似吴扎库氏这般尖酸刻薄之人,嘉祥便从不唤她为嫂子,简直避之而不及。

也可见嘉祥在怡亲王府之中的确过得很开心。

怡贤亲王薨逝之后不久,这一处王府便被雍正下令改建成贤良寺,而后这一代怡亲王一家便搬到了王府新址。

今日这一趟,除了探望嘉祥,其实也像是领导来视察工程建筑情况,让原主人陪同,雍正定然是要好好在这里转一转的。

本来以为事出匆忙,许多建筑的功能也改变,想来许多事都没法安排得体,但兆佳福晋还是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方坐下来便有侍女上了茶,井然有序地摆好了点心果子,只西林觉罗氏身边的侍女为她端茶时不小心洒了些,为她轻斥了一句。

“自从圆明园中曲水流觞回来,你就像丢了魂似的。因为贪睡,出园子的时候也没有跟着我,到最后还是宫中的太监将你送回来的。”

那侍女看着年纪不大,被西林觉罗氏这般斥责,一张脸涨的通红。

婉襄不想注意她使得她越加羞恼,见这茶恰是安化天尖,想起昨夜和雍正的对话,婉襄又不自觉地笑了笑。

兆佳福晋也不去管西林觉罗氏,见婉襄如此,也笑道:“娘娘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

嘉祥坐在婉襄怀里,伸出手去拿了一颗樱桃。她吃樱桃总是要捏着樱桃的柄,一点一点地啃,有时果汁就会顺着下巴一直流到衣襟里。

婉襄两只手都占着,小富察氏立刻便拿出了手帕来,为嘉祥将下巴上漏下的果汁耐心地擦干净了。

婉襄一面向小富察氏道谢,一面向兆佳福晋道:“从前虽多在王府东路活动,但入宫之后总是思念旧居,连带着也回忆着王府里的诸般好处。”

王府分为东、中、西三路,中路是一举办一些正式活动所用的建筑,东路是厨房、库房以及下人们活动生活的区域。

“故地重游,虽则王府已经改头换面,但见大殿落成,福晋一家又和睦,自然也为福晋高兴。”

小富察氏为嘉祥擦去了果汁,嘉祥就望着她笑,伸出一只手摇来晃去,逗引着小富察氏同她一起玩。

和前些年相比,小富察氏眼中已经不再满含悲伤了,嘉祥笑起来眼睛总是弯成月牙,她也学着她的样子笑弯了眉眼。

兆佳福晋望着她们两人,不觉感慨,“小公主同蒲尔别倒很合得来,白日午后我精力不济,要睡一会儿,便总是蒲尔别陪着她。”

“小公主好学,恰好我房中有一本永喜留下来的《声律启蒙》,蒲尔别便教小公主念,小公主听一遍就能记住了。”

永喜是雍正九年十二月时夭折的,如今已经过去两三年了。

但骤然一听见这名字,小富察氏和西林觉罗氏眼中都有一闪而逝的悲伤。

婉襄察言观色,忙向嘉祥道:“嘉祥会背《声律启蒙》中的内容么,可以背给额娘听么?”

嘉祥只能察觉到大人明晃晃的高兴,还察觉不到这样隐晦的悲伤,也有心要向婉襄显摆。

声音清脆,“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绿绮;霜华满鬓,羞看百炼青铜。”

《声律启蒙》是古代的儿童启蒙读物,可以帮助孩童学习作诗对句,掌握声韵格律,似嘉祥方才背的,便是十分工整的对子。

但光会背还不够,需得领会其中的意思,才能真正有所收获。

婉襄便问嘉祥,“嘉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她是准备好了要为嘉祥解释的,但她点了点头,“梁帝是南北朝时的梁武帝,信仰佛教,每日都在同泰寺中为百姓祈福。”

“大臣们觉得这样不行,就用银钱把皇帝的身体赎回来。”

嘉祥不能很灵活地用手指摆数字,伸出手掌,用左手把右手的大拇指按下去,摇着头数了一下,确定是“四”。

“额娘,大臣们一共赎了四次哦。”

小富察氏一直微笑着看着嘉祥,她得到了鼓励,“汉皇指的是西汉的开国皇帝刘邦,在未央宫中摆酒,担心功臣韩信谋反,所以将他杀掉。”

《声律启蒙》只讲究对仗工整,内容上倒并不要求互相映衬。

“尘虑萦心……是指一个人很烦恼,连卓文君的绿绮琴都不想再弹。霜华满鬓,是指一个人老了。”

嘉祥说到这里,从婉襄怀中跃下去,跑到一旁去垫着脚尖拿起铜镜,“额娘,青铜是铜镜!”

她这样聪明乖巧,婉襄的一颗心简直都要化了,将她重新抱在膝上。

那面铜镜之中便同时倒映出婉襄和嘉祥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她又笑起来,伸出肥肥短短的手指去触碰铜镜之中的婉襄,遮住了她的眼睛。

“额娘看不见啦!”

“额娘看不见了,嘉祥可以再偷吃一颗樱桃。”

偷吃的刺激感让嘉祥更自得其乐,满屋子都是她的笑声。

众人都跟着开心了一会儿,兆佳福晋又关切,“上一次乌苏侧福晋说那名女子不在宴席之上,后来画了画像,可有在宫中寻找了么?”

这件事是婉襄的心病,“让画师画了几次,乌苏侧福晋都说不大相像,如今还在画呢。”

已经又加派了人手。

这时候没有相机,无论是西洋画还是工笔画都不大写实。便是有人在跟前也没法画得相似,更何况仅仅依凭言语描述。

兆佳福晋便安慰婉襄,“小公主在王府之中过得很快活,平日虽然也要念叨皇阿玛和额娘,但并不会吵闹。”

“娘娘若是放心的话,让小公主多在府中住一段时日也好,这件事总归要有一个结果。”

兆佳福晋是好意,但婉襄如何舍得嘉祥,只能含混过去,“等到五月之后再说吧,也不知嘉祥能在这里呆多久。”

先时是新鲜感,若是当真不想额娘和阿玛,也未免太白眼狼了。

默了片刻,西林觉罗氏便道:“进了四月,皇家便似乎是有些流年不利。先是小公主出了意外,而后和亲王府里章佳侧福晋的儿子也就夭折了。”

“夭折前几日我还去和亲王府探望过章佳氏,那时候还觉得她的儿子白白胖胖十分健壮,当真是意想不到。”

在婉襄能够查到的史料之中,并没有这个孩子的死因。

先天不足,吴扎库氏谋害,照顾不周……都是有可能的。

也许这个朝代婴儿夭折实在是一件太常见的事,以至于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没有名字,也都不值得在史书上记下一笔。

这是让人沉默的话题,小富察氏又道:“新生的喜悦可以冲淡旧的,六月吴扎库福晋临产,到时和亲王府想必就又喜气洋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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