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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235)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兰牙迭见母亲这般表演,坐在婉襄怀中忍不住鼓起掌来,婉襄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实在足以令人赞叹。

“富察福晋当真是多才多艺,既懂得贤明道理,又懂得这些玩物,就连滑冰一道的技艺都如此高超,本宫实在自叹弗如。”

婉襄回头望去,从梅花树下走来的是许久不见的宁嫔。

并不需要婉襄允许,她已经坐在富察氏方才所坐的位置上,向着兰牙迭伸出手,“小格格,让宁娘娘也看看你,真是可爱。”

兰牙迭实则十分怕生,平日并没有如何见过宁嫔,此时严重盛满了害怕。

婉襄便抱着兰牙迭微微转过了身子,让她的目光不再能看见宁嫔,低声地哄了她片刻。

“宁嫔娘娘恕罪,嫔妾此时抱着小格格,恐怕不能给您行礼了。”

“无妨,便是你如今身子沉重,本宫也不能让你给本宫行礼。”

互相牵制,并不代表在言语上便也维持和平。

宁嫔特意点名了婉襄身孕之事,她简直觉得自己又坠入了夏日里,身上发着热,却有一条冰凉的毒蛇缠上来,冷惧之意令她十分不适。

可是她不能自曝其短,“嫔妾记得从前宁嫔娘娘体虚畏寒,天寒地冻,原来宁嫔娘娘也这样有心思出来走动。”

“体虚畏寒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的药灌下去,本宫的病早已经好了。”

宁嫔今日穿着一件黄色水仙蝴蝶纹妆花缎制成的棉袍,袖口、领口等处都有毛绒装饰,看起来毛茸茸,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戴着的是一只寻常钿子,中间一只银镀金嵌宝如意方胜,两侧又加了些翡翠装饰。

但宁嫔的脸色仍然不太好看,即便精心装饰了,也掩饰不去眼下青紫病容。

婉襄后来又私下问过刘裕铎,这一次的□□对宁嫔的身体损伤其实很严重,历史上的宁嫔早逝,或许就是因为这一次中毒。

让婉襄更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宁嫔自己下的毒。

可又能是谁呢?

“宿疾痊愈是好事,嫔妾恭喜娘娘了。”

宁嫔低头笑了笑,“旧疾倒是痊愈了,从前病着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和精力都不大够用,如今身体康健了,反而觉得长日无聊,终日无所用心,混着日子罢了。”

即便宁嫔的禁足解除,协理六宫之权也没有再交到她手里,在这紫禁城里,这样的一个嫔,一个贵人,一个常在,其实都是一样的。

这话也让婉襄警惕,“其实娘娘的阿玛仍然在外为官,将来积攒功劳加官晋爵,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娘娘在后宫之中熬着资历,也总有一日能为妃,为贵妃。万岁爷千秋万岁,不必太过着急。”

“便如你如今只是个贵人,往后也可以为嫔为妃一般么,刘贵人?”

作者有话说:

圣诞快乐,阳了是真难受,之前看的地狱笑话成真了

第176章 惊骇

婉襄与宁嫔对视了片刻, “一切尽在帝心,宁嫔娘娘与我都不过是万岁爷的奴才,如何来替万岁爷操这样的心呢?”

被婉襄这样顶撞了一句, 宁嫔竟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只低下头去,毫不在意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手炉。

“其实本宫今日到御花园里来, 倒也不是刻意来找你的。只是见此处热闹,所以才信步过来,所以才遇见你。”

“不过自雍正七年冬日开始,这宫中的热闹, 的确也都关乎于你。本宫记得雍正七年,与如今差不多时候, 也是在澄瑞亭中,是你和那常在揭发齐妃顶桥拘魂之事的吧?”

这件事上婉襄与那常在曾和谋算计, 宁嫔骤然提起, 婉襄不觉越加警惕起来。

“那一夜嫔妾是跟着万岁爷到这边来赏梅花的, 谁都没有预料到居然会牵扯出这样的事。”

宁嫔仍旧微笑,“这世间巧合之事当真是颇多,自此之后宫中凡有大事小事, 皆与你有关,也不知万岁爷怎么就一点都不怀疑你。”

婉襄哄着兰牙迭看她手里的那枝梅花,不动声色地用一只手捂了兰牙迭的耳朵。

她虽然幼小, 但并不是完全听不明白大人们说的话, 更何况这些污言秽语,不听也罢。

“没做过的事, 即便怀疑, 也不会找到任何可以治罪的痕迹。而做过的坏事, 此时没有得到惩罚,也不代表以后不会。”

婉襄侧脸面对着宁嫔,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其实事已至此,本宫与你都不必强作对彼此友好,但也不必私底下相处仍然剑拔弩张。整座紫禁城里最知晓彼此的就是你我,大可以坦诚一些。”

而婉襄是觉得连这样的相处也毫无必要的,她正欲下逐客令,宁嫔就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吕留良之案,你日日都在万岁爷身旁,应当有听说吧?”

是雍正一朝牵连最广的文字狱。

未及婉襄回答,她继续说下去,“吕留良和他的儿子吕葆中都已经死去多年了,万岁爷还是恨他们,将他们的尸首从棺材之中翻出来斩辱,戮尸枭示。”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吕留良都已经死了快五十年了,也不知翻出来的尸骨该变成什么样子了。”

宁嫔说着这些话,就像是说故事一样抑扬顿挫,有平仄起伏,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她的思路走。

想象到那个画面,婉襄心口忽而涌上来一阵恶心之感,死死地忍住了。

宁嫔又继续说下去,“吕家人,男丁十六岁以上者皆斩首,十六岁以下者连同妻妾、姐妹俱都给予功臣之家为奴……”

“啧啧,无事时嫌弃女子头发长见识短,有事时便同年少读书的男子一般待遇。可是入了功臣之家为奴,女子和男子的处境便更有不同,万般皆是命。”

“至于与吕留良相关人等,或斩监候,或流徙两千里,或革除功名……一生的心血也是付之东流了。”

宁嫔根本就不是真心为那些鸣不平,或者感慨他们的际遇。

她无非是要婉襄想象,要婉襄战战兢兢,要婉襄知道伴君如伴虎,有一天天子一怒,百万伏尸之中也有她一个。

可是这怎么可能。

她了解宁嫔,而宁嫔从来也不了解她和雍正,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信赖。

更不知道历史。

婉襄很快就缓过来了,“嫔妾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既然万岁爷如此判决,此人便定然犯下了大逆之罪。”

“万岁爷到底没有要吕留良族中女子的性命,相比于前代君王已经算是宽仁,娘娘难道不知道方孝孺诛十族之事?”

婉襄捂住了兰牙迭的耳朵,她好奇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但婉襄根本不给宁嫔插话的机会,“明成祖朱棣篡位,要方孝儒为其草拟继位诏书,方孝孺坚执不从,明成祖便要诛他九族。”

“方孝孺有气节,答曰:‘便诛十族又如何?’此一句便引火上身。”

“明成祖恨其嘴硬,撕裂了他的嘴角,而后搜罗方孝孺九族,更在九族之外搜罗他的学生充作十族,当着方孝孺的面一个个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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