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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107)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婉襄倒觉得这也并没什么可惜的,“若四哥当真发上谕令各省统计耄耋之年的老人,大清幅员辽阔,只怕也能得不少结果。”

“更何况他自言善养生,终究也难逃一死。怕也就是个沽名钓誉,借此揽财的老神棍罢了。”

雍正并不以为忤,“朕亦曾听闻终南山有一名为鹿皮仙,或是狗皮仙的修行道士。”

“着陕西总督岳钟琪替朕去寻,回复称此人不过一个疯癫道人,全无道行可言。”

“可见如你所言,此等市井凶顽无赖之辈的确不少,需要细心甄别才是。”

雍正既参禅又修道,七年以来一直生病,即便吃下了那颗特效药,没有过多久,便又病态复萌,如今只不如那时严重而已。

因此格外地想要寻求异人,也是只是给自己寻找一些病愈的希望。

婉襄走到他身旁去,想要安慰他,他的病总有好起来的一日,不必如此着急,他却又开了口。

“前日田文镜倒是又送了一个方士进圆明园,自言擅祝由之术,长于疗病之法。朕令他以按摩之术调治圣躬,倒的确舒服了不少。”

祝由之术……是用符咒来治病。借画符,口诵经咒来治疗病人。

用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这自然是无稽之谈。

“说来此人你也见过,正是去岁因无用而为朕遣出的贾士芳。伊不通卜筮之事,学术粗浅,于岐黄之术倒略有小成。”

贾士芳?

他果然又出现在雍正身边了。

六月时圣躬违和,所有的嫔妃都被皇后接到了圆明园里,其中也有被禁足的齐妃。

“其实那一日朕召见你之后,又见完弘历与诸大臣,心思迷蒙,恍然间睡去,曾见一个手执莲花的素衣仙子飘渺入帷帐之中。”

“那时太医依然对朕之病症束手无策,自朕梦见此女子之后,再醒来时一概头疼脑热之症尽皆消失了。或许这世间真有神仙也说不准。”

没想到自己给他送了这药,反而更令他迷信这些事。

丹药与道士都会祸害他的健康,这算不算是历史的修正机制?

“焉有真神仙,肯向红尘中度世耶?”

婉襄勉强稳住了心神,“若说这道士也精通岐黄之术,四哥又要将太医院一众太医置于何地呢?”

“符箓神鬼皆不过是辅助安慰而已,四哥还是要按时服药,这病方能早早尽根除去。”

雍正明知婉襄对这样的事无有兴趣,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待过完了中秋,朕若空闲些,便陪你一起去蓬莱洲寻一寻敖汉荷花吧。”

作者有话说:

后人有猜测,《红楼梦》中的大观园是以圆明园为原型的。大观园中元春改名之后,李纨居处,也名叫杏花村,不过倒是自“杏帘在望”改换来的。是雅改俗。

第79章 酒醉

婉襄捧着脸, 安静地看着月亮。

月亮在千万里之外,亘古地悬挂照耀着,平等地审视着每一个人。

纵然圆明园中秋夜凉爽, 她也终于忍不住嚷起了热, “热死了,热死了!”

她从雍正怀中挣脱出来, 有些恼怒地望着他,动作太迅捷了些,眼前的男子反而出现了重叠的影子,令她看不清他。

“嘿嘿……我现在有三个四哥了……”

雍正从一旁的小顺子手中接过一件披风, 将它披在了婉襄身上。

“朕知道,朕知道。”

一面哄着她, 像哄着小孩子,“朕知道你热, 秋夜里到底寒冷, 又是在水边……好了好了, 就披一会儿,别生病了。”

这披风雪灰色,兰草纹金“卍”字形纹样, 是婉襄秋日新得,最喜欢的一件。

可着披风不过落在她身上片刻,她便又嘟囔着要推开。

雍正的手尚且没有离开她, 她便伸出双手捧住了雍正的脸, 一脸认真道:“四哥,我真的很热, 你摸摸我的手。”

雍正是头一回见她如此, 忙乱间却仍旧有条不紊地系好了披风的绳结。

“忍一忍, 都近子时了,很快就会凉爽下来了。”

那披风包裹着她,更紧的是他的臂弯,婉襄没有挣脱之法,只好暂时安静下来。

但这并不是结束,“那四哥亲亲我,我就不闹着要把披风脱掉了。”

婉襄为人素来含蓄内敛,何曾同他说过这样的话。

当下雍正立即清咳了一声,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吩咐小顺子。

“去给贵人取一碗醒酒汤来,而后……便不必在这里伺候了,你带着他们都下去。”

小顺子也微红了脸,偷笑着应了声“喳”,而后便挥了挥手,让平湖秋月敞厅之中等候吩咐的宫人一齐无声地退了下去。

雍正与婉襄四目相对,似是要查看她是否真的醉了一般,语气嗔怪。

“宫宴时候朕往你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就是不肯放下杯子。”

婉襄的一张脸红扑扑,月夜下看来格外娇媚,他心中喜爱着她,等不到她回答,便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这玉泉酒,便当真有这样好喝?”

“那可是玉泉酒!”婉襄有些不满地大声抗议着。

这是如今的人们再也喝不到的宫廷御酒。

柳婉襄的酒量并不差,刘婉襄却不成,除却大家共同举杯时不得不饮,酒杯之中的香气总是诱惑着她,哪来还能顾及得上他的眼神。

雍正的语气无奈,“下次朕让酒醋局搬一酒窖的玉泉酒给你,看你能喝多少。”

“自己醉了还不知道,宫宴上朕令小顺子撤了你的酒,你还不肯听,用双手护着酒壶,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

他说了一大段话,婉襄却只听见他说她“醉了”。

她连忙趴在他身上,捂上他的嘴,不许他再说下去,“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我没有醉……”

婉襄像是觉得好玩,用各种语调不停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雍正从她手下挣脱出来,又问她:“你说你没醉,那你倒是说一说,今晚宫宴上都有些什么菜色?”

婉襄循着他给的思路思考,只记得一盘盘红红绿绿,如何也想不起来任意一盘的名字。

她决定继续耍赖,手指拂过他的嘴唇、鼻子、眼睛、耳朵……

“你的嘴唇,你的鼻子、你的眼睛、你的耳朵……”

雍正下一刻便要开口,婉襄再一次迅速地伸出手指抵住了他的唇,语气似蛊惑。

“大逆不道。”

她又添上一句,“我知道四哥要这样说的。”

此刻他们的距离很近,不似团圆之月遥远,他缓慢地、不受控制地凑近了她,直到终于衔住他渴望已久的那片香。

水色无声,月色也无声,落于耳畔之中的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净是玉泉酒的味道。”

他分明不是在她耳际说话,月色清风拂过,令她有了微微麻麻的痒意。酒意似是在这一个吻中传达给了他,她的酒一下子便醒了一半。

“万岁爷,贵人主子,醒酒汤送来了。”

小顺子是不知男女之情的愣头青,他察觉不到婉襄和雍正之间流转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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