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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106)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在六宫妃嫔眼中, 这一次婉襄是又复了宠。

为讨好雍正, 也探听虚实,难免要来绾春轩中走动。

婉襄本不想如从前一般搬到九州清晏中实际居住,实在不胜其烦, 便只好同雍正一起在搬到了万字房。

万字房是一处“卍”字形的建筑,汉白玉为基底,建于水中, 风景独特秀丽。

雍正赞它“冬燠夏暖, 四季咸宜。”因此很喜欢在这里居住。

雍正和乾隆两父子实在有很大的区别,雍正万事都讲究实用, 在建筑的取名上也大多如是。

譬如“九州清晏”, “勤政亲贤”这般的殿宇名, 都是期待能够巩固清朝的统治。

又如“桃花坞”、“杏花村”、“万字房”,这是因地制宜。

乾隆则万事都讲求美观诗意,将桃花坞的名字改为“武陵春色”,借桃花源典故;杏花村为“杏花春馆”,万字房为“万方安和。”

“没有烦恼通常是写不了好诗的,否则怎么说‘为赋新词强说愁’?”

“皇帝的痛苦不能为万人所呼应,往往也就写不出什么好诗了。”

婉襄背对着雍正整理花草,又忍不住轻轻偷笑了片刻。

雍正见婉襄不回应,又忍不住要撩拨她,“从前不见你摆弄花草,秋日里怎么想起来。”

实则秋日之时圆明园也有许多花朵盛放,木樨最是清香四溢,木芙蓉娇媚婀娜,秋海棠嫣然窈窕,更是分不清菊花有多少名种。

“昨日去天然图画探望皇后娘娘,又恰好遇见宁嫔也在。”

“她们正挑了许多新鲜花草插瓶,宁嫔好好地给我和娘娘说了一通插花之道。我也觉得有意思,因此今日自己来试一试。”

婉襄拣出一支颜色近品红的木芙蓉,在那只她刚刚修补好的胭脂水莲口瓶旁比了比。

她歪着脑袋看了片刻,雍正忽而道:“颜色太相近了不好,譬如插红梅,总是用白色的梅瓶,白雪红梅,互相映衬方才好看。”

婉襄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便又迅速收回目光,忙碌于他的奏折。

“皇后是满人,闺阁之中的这些玩趣,晚沐最是懂得,白日在园中嬉游赏玩,可以多问问她的主意。”

“晚沐”,是宁嫔的闺名。这个词出现在很多汉家诗词里。

婉襄又拿起一支木樨,胭脂水色太过艳丽了,同木樨这样淡雅的花朵并不相符。不若还是试试同色渐变的插花方式。

雍正实则闲不住,他是个极擅长一心二用的人。

“这些花草实则也平常,你没有去过草原上,塞外有许多奇珍异草,你恐怕都没有见过。”

雍正不似康熙、乾隆,一般喜欢去塞外巡幸,她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了。

“蒋扬孙曾绘过一副《塞外花卉图卷》,朕六月时将海望擢升为内务府总管,他正愁没地方献殷勤,正好让他将这幅图找出来给你。”

这幅图婉襄其实在故宫博物院见过,并不写实,只是以折枝花卉的形式铺陈表达。

一共有六十六种各色花卉,墨色浓淡相宜,位置错落有致,这其实是她很喜欢的一幅图。

说起花卉绘制,婉襄又想起来一个人。

“从前听说五年时有一名进士,名邹一桂,极擅长绘花卉,更因此而遍植百花,用以观察其形态。”

“若能看一看他绘的图便好了。”

邹一桂其人,科举屡试不第,至雍正五年方得二甲进士头名,自此官运亨通。

乾隆时期成《百花卷》进上,乾隆颇为欣赏,为其题百绝句。

如今的故宫博物院只珍藏了部分他的画作,若她能搜集齐,也算是大功德一件。

雍正默认这个人名婉襄是从怡亲王处听来,略点了点头,也就算是答应了。

“皇考在世时夏日常去避暑山庄,避暑山庄中有许多自各处移植来的花草。”

“其中有自塞北移植来的敖汉荷花,花皆重楼,千瓣攒簇,色至鲜艳,晚开亦晚谢。”

“圆明园中赏荷花,观稼轩最好。却鲜有人知朕命人分藕移植了一些敖汉荷花在蓬莱洲附近。”

“或者闲时去蓬莱洲,还能看见未谢的敖汉荷花。”

上一次去蓬莱洲是三月里,后来他们连夏日也一起错过了。

他又想起了什么,“恰好皇考在时,蒋扬孙还做了一幅《瓶莲图》所绘的便是敖汉荷花,朕令海望一同找出来给你。”

婉襄一句话都没说,片刻之间便得了两幅珍品图画。

“怪道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往皇帝身边挤。指缝里漏下点荣华富贵来,也足够寻常人享用一生了。”

雍正把一本奏章放在一旁,故意地弄出了些声响来,“朕送两幅画给你,你不说谢朕,倒说这些酸话。”

婉襄忍着笑,一下子有些失去了耐心,将所有的木芙蓉都插到了莲口瓶中。

虽然凌乱无序了些,可耐不住芙蓉花天生丽质,其实也是美的。

雍正抬头望了一眼,似乎是觉得这瓶花惨不忍睹,又怕说话惹的婉襄不快,便轻咳了一声,同婉襄说起了另外的事。

“从前十三弟在时,常同朕谈起白家疃一带居民深念皇恩,忠厚良善。十三弟薨逝之后,此地居民自发建祠致祭,舆情恳切。”

“白家疃当地耕地稀少,朕打算赐入官田土使其耕种,并将数村地丁百世钱粮一概蠲免,使祠宇香火永续,乡民均沐皇恩。”

仍然是为怡贤亲王之事,他总是惦念着他的。

婉襄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她只是提醒雍正。

“怡贤亲王在生之时常常提及白家疃居民,白家疃居民又这般爱戴怡亲王,两方互为惦念。”

“如此这般,倒也算是各得其所。只是四哥也要小心,谨防有贪官污吏仿造此事,借着怡亲王之事要求朝廷加恩。”

若是这样的话,便有负于怡贤亲王声名,与雍正的恩典了。

“你所虑有理。”雍正在案几上翻找了片刻,找到了一本奏章。

“六月有日食之事,山西巡抚罗石麟便曾奏称,日食之时,太原浓云密雨,及云散雨霁之时,日已复圆,未见亏蚀,因此奏表题贺。”

“真有意思。”

古人以日食为不祥,君王也要下诏自省。

日食的时候太原下了雨,因此没见到太阳,这算得是什么可以庆贺的事。

这个罗石麟怕不是脑筋出了问题,到雍正这里讨骂。

婉襄望了一眼他今日案几上堆积如小山的奏章,若都是这样的事,他未免也太辛苦了。

雍正的思维跳跃很快,“朕三月时连发几道上谕,让心腹之人为朕求修炼之士与内外科好医生,陆陆续续也有了些结果。”

婉襄侧耳倾听。

“四川巡抚宪德奏称,四川成都府仁寿县有一老者,名为龚伦,年届九旬。擅养生之道,强健如青年人。”

“八十六岁犹有庶出子,精通岐黄之术,于乡邻之中美称为神人。只可惜他业已身故,其子亦并未继承其养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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