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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成神日(41)

作者: 付一钱 阅读记录

黄濑闻声回头,见是迹部,摇摇头:“找他做什么?”

迹部记得这人是帝光的,和白村同剧组。

“他答应出演舞台剧马上就要开幕。”

“电影下个月入秋上映,他就要成明星了还演学校舞台剧,演的啥?”

“公主的侍女。”

“临阵脱逃了呗。”黄濑笑不可遏,决心待会儿一定要去看,“要我我不干。”

没时间多说,迹部继续去找人。

黄濑鞋带开了,顺手把手机递给旁边灰崎,蹲身系鞋带。

“你经纪人发了几十条消息催你去试镜,这么着急,”屏幕上的消息映入灰崎眼底,“肯定是个很好的机会。”

“是很好。”

“那你还跟我在这逛大街?”

“我要学好会跟你玩?”

“哇,好伤人。”

“总比你和你朋友一唱一和套我话强。”

“呃……”黄濑表现得对什么都兴致高昂,灰崎随他东游西逛。

他们默不作声地走了十来分钟,灰崎忽然用胳膊肘拐了黄濑一个趔趄。

“干嘛?”黄濑不爽。

“走。”

“走什么?”

“去试镜。”

“不去。”

灰崎看了眼小摊上的表,往冰帝大门去。

“我骑车送你,走吧。”

看着他在前面走,黄濑跟在后面,隐隐有种得胜感,心里又一阵被落下似的难过。

他迟早会长到无理取闹不会让人觉得可爱的时候,那时候再不学好,又有谁会来一胳膊肘把他拐回正轨?

迹部一路遇见诸多熟人,立海大的,青学的,没人见到白村。

天将黑了,四下亮起彩灯,整个校园从早到现在一直热闹着,班级和社团开的各式小摊,游逛着的年轻学生,天气冷得不像夏天,而他们带来的热力不断升腾,夏天正在其中。

学生会筹办的本次学园祭大获成功,迹部却事不关己。从剧本会开始,安卡就以他的身份顺手代办了相关事务。

教学楼后有片漂亮的香樟林,幽暗僻静得仿佛与教学楼另一面成两个世界,日前的大雪使得香樟掉光了叶子半死不活,不过清香犹存,今天闻起来有点奇怪。

迹部循着气味儿,在一棵树上找到了白村。奇怪的是越靠近越闻不到了,只余香樟木的清香,让人不禁怀疑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味道。

他在光秃的高枝上坐着,仰头眺望某处,一身黑衣几乎与树干融为一体。

“你哪去了?”

“社团有事。”

白村回答,仿佛迹部能找到他十分自然。

“怎么了?”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断掉的肋骨扎出来了……不,那是中午,已经痊愈了。可那种受伤的感觉重新出现了。不该痛的。

“没事。”

“那你快点去剧场,我也该把身体给安卡了。”

与原剧目相同的三幕剧,压缩了男女主相识、暧昧和试探的第一幕,把篇幅重头放在戏剧冲突更大的迎亲一幕,着重展现期间人物各自的挣扎。

特里听从了侍卫的规劝,不见伊尔,伊尔觉得自己的情感、心灵和人格受到了背叛,身为公主的尊严受到了践踏,坚持要见他讨个说法。与君主未来的王后避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特里对她唇中即将吐出的决绝话语感到畏惧和痛心,意欲逃避,故而不见。

侍女不忍公主受此煎熬,从侍卫那偷来国王赏赐给他的爱情魔药……当初第一次彩排到这,演国王近卫的向日发现了盲点。

魔药是国王赐的,魔药的存在是侍卫主动透漏给侍女的,让人不禁猜测这整件事都是国王的套,为的就是让战功赫赫的特里犯错。

“特里不仅一无所知,最后怀着对君主的愧疚死于近卫剑下,公主更加郁愤,”涉谷接口玩笑道,“特里什么都不想,总受摆布,伊尔又想的太多,一直在生气。所以这又是个「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故事。”

第34章 舞台落幕

白村勉强把自己塞进缀满荷叶边的戏服,厚重假发挡了大半张脸,举着道具火把上台,追光打在脚边,他抬高声线独白道:

“从远古时代人们就从未停止对火的迷恋,爱情正是暴烈的火,席卷一切,把投身其中的人焚烧殆尽。然而爱情分明是世界上最被高估的情感,就其实质而言简直是荒谬,因为它源于人们内在的混乱。”

再次请求会见,再次遭拒,不同的是这次她偷了魔药,下在送往特里房间的酒中,也下在公主的安神茶里。

“究竟是什么东西使人们闭上眼睛,失去自我感觉,沉入数小时的时间空洞之中,然后醒过来,找回与从前相同的自我,重新接起那生命之绳?”

公主喝了茶沉沉睡着。

“公主啊,望你的爱人同你一样幸福,荆棘将为你们燕尔生出豆蔻,流溢着蜜露。”

接下来是涉谷和安卡的主场,白村回到后台待命,布景道具之间有缝隙,能看到他们极佳的表现。

剧情并不好演。原作是爱情的萌发、彷徨和忧患,热情赞颂了纯挚的爱情,改编则在其中加入了阴谋和怀疑的杂质,最后男女主虽然对彼此完全敞开自己的灵魂,但已失去热情,乃至灰心,经历了爱情的残酷和令人失望的一面,注定将以十分尴尬的姿态面对死别。

“在痛苦中诞生,在疾病中长大,在腐朽中死去,人者,无非是其不幸之总和而已,你以为有朝一日不幸会感到厌倦,可是到那时,时间又变成了你的不幸。”

负了致命伤的特里凭剑而立。

“活着就是看过去如奔向大海的水流,视将来如裹尸布,而命运,它将把我带往何处……是否会收纳我那尸体的冷灰?”

“是的,我正在死去,但求你想念,我的生命不过是一口气。”

伊尔泪流满面的向特里持剑的伸出手,出乎意料的是,本该就此倒下的迹部蓦地转身,走向舞台深处:

“我的生命,不过是黑暗中的一瞬间,是这巨大世界的微小偶然……”

涉谷愣住,剧本上没有这句台词。

他倒下后就该是她的离场独白,接着落幕。

“是从空间和时间上流过的一粒尘埃,同亿万的尘埃一样,悬浮在死局与困境交织的现实之网上。”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没了戏剧的腔调,但没有人出离这出戏剧。

“我们从形成便依靠另一具躯体供养、献祭,一出生就是某人的孩子,成长过程中又成了某人的友人、生徒、伴侣、长辈,不断建立复杂的关系,把自己层层束缚住,生欲、爱欲、食欲……”

涉谷悄然退场,安抚其他工作人员,说这是他们偷偷排演的惊喜。

白村隔着树丛背景与他面对面,他的面孔浸在黑暗中,周身有种异常平静的氛围,一如毁灭性灾难前的死寂。

“最终身体是牢笼,思想也是;发光的灵魂会受制于尘土的外壳,他人的凝视会改变你的眼光。成长过程中形成的主观经验,给思想都套上了伦理、责任、普世价值的枷锁,自由——纯粹的自由,简直成了开天辟地的神一般飘渺难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