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月上重火同人]穿越成为重雪芝(260)

作者: 有节是秋筠 阅读记录

冯小妹看着温柔腼腆,斜靠在床头上,衣衫半旧,面带愁绪,举动间虽然很是配合,却从头到尾沉默着一言不发。殷赐请她伸出手来,先诊了脉,随即眉心一皱,看向林晓棠道:“你也来诊诊看。”

林晓棠忙伸指按下,脉弦而细沉无力,分明是虚症,又有冯大嫂在一旁喋喋不休,道是小妹老是唉声叹息,郁郁不乐,又不爱饮食,常抱怨说是肋下疼,害的丈夫老觉得是她亏待了小姑子。

要她说,这就是闲的,扔到地里干上一天的农活儿,保准啥事儿都没有了。

以这个脉象与症状来判断,分明便是肝郁脾虚,失于疏泄的缘故,只需吃上一剂逍遥散,或是柴胡舒肝散便好,可病人居然出现了偏瘫症状,实在让人迷惑不解。林晓棠搞不明白,只转头看向了师父。

殷赐到底有经验的多,略想了想,他示意林晓棠附耳过来,小声嘱咐了几句,然后便跟着冯家人出去了,只留下林晓棠一人挨坐在病人的身边。

冯小妹依旧一言不发,只盯着窗外一动也不动,整个人透着一种莫名的绝望,似乎丧失了求救的能力一般。林晓棠看的堵心,暗自深叹了一口气,试探着想要去拉她的手。

她并不躲闪,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随意她做什么,都依旧一言不发。林晓棠也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略想了想,便开始随意闲聊,比如,问她闲暇时爱做些什么;

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和头饰;平日里可有空闲,能不能邀她一起出去玩,等等。不管她回不回答,想到了什么便问什么。

林晓棠搜肠刮肚,直说得嘴巴一阵发干,正在一筹莫展,忽听冯小妹低声道:“我要死了。”她心中一喜,忙放缓了声音,柔声问道:“小妹,你方才在说什么?我没听见。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她这会儿正包着头巾,一副乡下的姑娘打扮,除了一张小脸莹白,与这些乡下妇人们并无二致。是以,冯小妹并不觉得排斥,闻言便重复了一遍:“我要死了。”

林晓棠悄悄凑的她近些,包住了冯小妹冰冷的一双手,柔声道:“为什么这么说呀?能和我说说原因吗?我保证,一定不告诉别人,好不好?”

冯小妹低垂着眉眼不做声,就在林晓棠以为,她不会回答时,一个低微的蚊子一般的声音道:“他晚上...还会来,他会害死我的,...他摸到了...我的腿,然后...我就动不了了。”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会来”“害死”的话,神色渐渐迷乱了起来。

林晓棠不觉间想歪了,强压住心底的怒火,继续柔声道:“你说的他,他是谁?”若被她逮到那个畜生,保准要将他碎尸万段。她正在心底发狠,却听冯小妹低声道:“他...是鬼。”

“鬼?”林晓棠大为震惊,待缓过神来又道:“是不是你没有看清楚?还是不敢说?小妹别怕,有你林姐姐在呢,你只管说出那人是谁,林姐姐帮你把他打跑,保管他再也不敢来找你。”

“不是人,是鬼。”冯小妹轻轻的摇头,“我没有骗你。...昨天晚上,他从门缝里穿过来了,冷冰冰的,摸到了我的腿上,然后...我就动不了了。他说了,他以后还会来的,我很快就要死了。”

“...”林晓棠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幸好不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上前轻抱住了冯小妹,安慰道:“小妹,你知道我师父的名声吗?他叫殷赐,江湖上都称他为药王。

这世上,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死的。”说着,松手放开了她,只微微的笑了笑。

冯小妹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她,半响低下头来不做声。林晓棠也不介意,只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师父那边看看。等会儿就回来。”说完,见冯小妹默不作声,便自己起身离开了。

林晓棠找到殷赐时,他正坐在堂屋里饮茶,一见她进来不由挑起了眉头。冯大嫂已避到内间去了,冯老大见她过来,也忙寻了个借口出去了,林晓棠见左右无人,忙小声将冯小妹的情况说了,又问道:“师父,这病还从未见过,我们应该要怎么治?”

殷赐眉头紧皱,端茶细细饮了一口,半响道:“先不急。”说毕,便不肯再开口。过了一会儿,冯老大约摸着时间够了,便又转了回来,想要问问他妹妹到底得了什么病。

殷赐轻描淡写糊弄了几句,话锋一转,便问起了秋后的守成。冯老大虽然不解,但是自来信任他惯了的,便恭敬着一一回答了,二人越说越投机,渐渐从秋收粮食的种类,说到了昔年秋日家中的热闹景象。冯老大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回忆起旧日往事时,都忍不住红了眼框。

“...那时候奶还健在,在家里带着小四做饭,到饭点了就送到地头。我和爹一起打场,娘带着二弟三弟,一边收割,一边用板车运送过来。...明明身子都康健,一倒下却起不来了,一个跟着一个,就没有一年不挂白的。...族叔们都说,是家里破了运道,...”

一回忆起家人,饶是冯老大百八十斤的壮汉,都忍不住哭起了鼻子。殷赐也是唏嘘不已,“...老人家多半有些见识,说的话也未必就不对。你们家这连着去了三个,说不定还真是破了运道...”

冯老大本就信任他,闻言更是急了,“那怎么办?您老人家一向最有见识,您说说,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殷赐听了,略沉吟了片刻,道:“你既这般信得过我,我不帮着出个主意也不好。这样吧,我有个打小的好友,是个四方云游的老道长,前几日才来看过我,说是在谷中住上几日,明日一早便离开。我这就吩咐徒儿过去请他,让他帮着做个法事驱驱邪,你看如何?”

冯老大闻言,自然是感激不尽,随即却又犯难,“老先生,您那位朋友,不知要布施多少?若是要财货,我怕是得先赊上一阵子了。”

殷赐大手一挥,“他一个出家人,要什么财货。这不是秋日才刚收了粮食?你只管做上一二十个窝窝头,等他明日一早离开时带上便是了。”

他们就这么说定了,林晓棠在旁边看的直傻眼,却见殷赐转头看向她,吩咐道:“乖徒儿,快去谷中将那位道长请来。记得,要好生伺候着,不要得罪了他。去吧。”

林晓棠含糊着应了,磨磨蹭蹭的向月上谷中赶去,好半天才想明白了殷赐的意思。她认命的从箱底扒拉出一套道士的衣冠来,齐齐整整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再回到冯家时,已经是仙风道骨的道士一位了,只见他头带混元冠,身着紫云袍,袍上还绣着各种灵芝仙草,中间补子上还有仙鹤在踏云飞舞。

头上乌发盘髻梳在冠内,颌下长髯飘然荡在襟前,神色间一派庄严肃然,面色上却似鸡子脱壳,端的是一句话:鹤发童颜。

那道人神色淡淡,来了后也不多话,只看向殷赐道:“叫我来所谓何事?”殷赐忙起身将家中详情细细说了一遍,冯老大则跟在身后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