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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剑修不讲武德/藏琢(107)

“找人?!”

显然,这个答案又叫诸位听众大开眼界。

祁红药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你去不同的女子内阁找人?”她言辞犀利,饱含讥讽,“你这找的是什么人啊?梦中情人么?”

她说出这四个字,叫凤襄的眸光急剧的扑闪了一瞬。

红衣男人恣睢轻狂惯了,看人的眼神总是懒懒的,带着疏离与不屑,却在一刻,瞳孔深处凝聚了一份非比寻常的光与彩,将他浓密的眼睫沾染,汇聚成了厚重迷迭的情愫,又啸入不见底的暗渊。

他是鲜少表现的如此郑重坚定,反倒让祁红药略感意外。

那一刻祁红药都差点儿以为,自己真的猜中了些什么。

凤襄轻扯唇瓣,歪头道:“随你信不信,我就是去找人的,那个人去过云南幕府,去过佘山灵宫,也去过江南大大小小的烟雨巷子,我追寻他的踪迹,见他见过的人,自是一步不落,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倒是稀罕的紧,宋鲤与祁红药面面相觑,皆是迷惑不解。

一旁的秦云盏则照着师云琢耳畔小声逼逼,“什么样的人会连着去这些地方啊?”

“云南幕府的将军千金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佘山灵宫的冉淑圣女有波斯血统,金发碧眼,亦是艳名卓绝,至于江南的乐坊花坊就更不用提了,旖旎温柔乡聚集处。”师云琢说。

“他找的这人尽挑有美女的地方去,那十之八九也是个淫/贼啊!”秦云盏道。

师云琢不语,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凤襄。

与凤襄开诚布公的说了这么多,宋鲤先前的怨怼之情已经消了大半,倒不至于一味的指责凤襄如何,只古怪道:“冒昧的问一句,凤襄,你找的这个人是谁?”

凤襄竟摇了摇头。

“不好说。”

“叫什么名字?”

“不清楚。”

“是男是女呢?”

“说实话,这我也不知道。”凤襄发出了一声自嘲似的笑。

“连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宋鲤略略错愕:“那你要如何找?”

凤襄的目光低垂,眼底有温和的光芒掠过,若孤鸿翩跹。

他轻声道:“我自有我的线索,这一段属我私事,我可以选择不讲。”

“那你若只是寻人,又怎会与那些女子生出这许多的红尘纠葛?”祁红药追问道。

“祁掌教,没怎么走过江湖吧?”凤襄侃侃而谈,“到底是打听消息,太不走心的话,谁又会与我交心,告诉我真话实话呢?其实我都是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去的,我陪她们把酒言欢,赏花弄月,打牌玩骰,很热情很有诚意的。”

“这点我承认,凤襄哥确实很擅长交朋友,十分懂得投人所好。”秦云盏说:“我一个男的被他下毒都甘之如饴,对他好感至斯,就更别提女人了,他就是男女通吃的那种类型。”

“但当你发现对方给不出你想要的讯息时,你会及时止损,停止与对方打交道,干脆利落的斩断尘缘,然后逃之夭夭。”师云琢说:“这点我说的对也不对?”

凤襄眯了眯眼,莞尔道:“知我者,云琢也,我要走的地方太多,尘缘厚重会拖慢我的脚步。”

“故而她们为你伤心,虽然并非是那种意义上的被骗身骗心,实质上......也的确是被你利用了情感。”师云琢沉静道:“你走之后,她们的怨怼之情一传十十传百,蔚然成风,就形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小凤凰啊小凤凰,造孽啊你!”苏九重直拍大腿,“你可知中原人最是讲究礼教,也注重‘名誉’二字,你这么作,不啻于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我年少时在苗疆长大,受到的文化熏陶与你们中原当真不同,苗疆人奔放,讲究及时行乐,欢喜就在一块儿,有事就各奔天涯,我承认,刚来中原时是很不习惯。”凤襄耸了耸肩。

“你屡进女子内闺,孤男寡女共处,风花雪月却不越雷池?”祁红药淡然道:“凤襄,你当真是柳下惠在世吗?我很难相信。”

“那我只能恨一恨为何男子没有守宫砂了。”凤襄听得直捋袖子,“不然我非得给你们自证一下。”顿了顿他道:“不过我现在彻底知晓中原女子唐突不得,宋鲤,我向你道歉。”

他这话不带任何偏激的情绪,沉稳,平静,且发自本心。

宋鲤张了张嘴。

这一刻,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像是装满了情绪的容器猛然间被倒扣过来,诸般滋味没上心头,让她的鼻子发酸,心口发热。

“你做什么要与我道歉。”她轻声嘟囔着,指尖无措的摩挲着那桐花小锤,“分明是你在访惠镇救了我一命,我该与你道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