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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男配(114)

“那三叔怎么知道止血生肌符?”

程三叔再次苦笑:“哪里是我懂得,是先祖当年的三子惋惜先祖惊才绝艳,不忍他那些辉煌就此湮没,专门把先祖救人事迹记载下来,那里面就详细提到了一些符法名称和功效。”

“那本书呢?”程微扫一眼符法集录,好奇地问。

程三叔嘴角似笑非笑,落在程微眼里,不无嘲讽:“那本书供在了祠堂里,供子孙阅览。不过这么些年下来,恐怕鲜少有人翻阅。”

“三叔,我能看看吗?”程微指指集录。

程三叔颔首:“看吧,轻一点就是。”

程微笑了笑,取出帕子拭了手,才拿起最上面的书册翻看起来。

程三叔就一直出神看着程微,待她放下书册,立刻追问:“微儿,看得懂么?”

程微点头:“大半是懂的。”

程三叔一把抓住程微手腕,罕见的失态:“当真?”

程微犹豫着要不要点头。

在程三叔忐忑期冀目光下。程微摇头:“不是大半。”

程三叔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程微笑盈盈道:“三叔,其实我都能看懂。”

一通百通,她这些日子跟着阿慧学习符医理论,还掌握了数个符箓,对这些符箓的笔画走向,乃至蕴含意义都是一目了然的。

当然,能看懂并不代表能画出来。能画出来。并不代表符法生效,这些就不必细说了。

程微只是想,她想快速获得旁人认可太艰难。而留给她的时间又不多,那么,一味低调藏拙是不行的,她需要有长辈在关键时刻站在她身后。比如母亲,比如三叔。

不然。大姐姐或者其他长辈有什么事,她拿着符水,恐怕旁人还会拦着不让喝。

程微不由庆幸年前的昏迷让她与北冥真人有了交集,而符医最讲究天赋。她只要咬定了被北冥真人一杯符水点化,旁人就算质疑,也寻不出破绽来。

而那些质疑。她相信,终究会随着她将来越来越多的出手救人。而淡化的。

程三叔神色怔然,喃喃道:“真会有人因一杯符水而做到通玄吗?”

看了一眼面前的侄女,不过十四岁,却气定神闲,自信非常,感慨中带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黯然:“果然,符医是最讲究天赋的。”

他热爱医术,而符医作为医术另一个分支,还是家学渊源,又怎么会不关注。

这套集录他翻阅了不下百遍,永远是云里雾里,曾有一段时间他与玄清观一位道长走得颇近,把一页画符拓下向他请教,却发现那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死了心。

玄清观传承千百年尚且如此,何况他们家就没有过传承的呢?

“微儿。”程三叔神情郑重起来,“这套集录,三叔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爱惜。”

“三叔,您把它给我?”

发现侄女有些紧张,想想她的年龄,程三叔微微一笑,拍了拍程微的肩膀:“微儿,程氏一族,如今只有你能看懂这书,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三叔只望你能好好保管,潜心学习,将来争取把咱们程家符法传承下去,不至于让祖宗的心血,就这么永无天日的埋没着。”

程微心想,那位先祖当年没有把符法传承下来,说不定是不在乎心血被埋没的。他都不在乎,她其实更无发扬光大的兴趣了。

可是在程三叔殷切目光下,程微还是点了头:“我会努力的。三叔,以后还要您帮我。”

程三叔似是懂了程微的意思,笑道:“小丫头,心思还挺深的。你放心,将来有人质疑,三叔会帮你的,咱们程家,本来就是符医传家。”

程微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有三叔这一句话,哪怕将来北冥真人问上门来,她都不怕了。

不过……北冥真人那般大人物,是不屑于和她一个小丫头较真的吧?

程微放下包袱,心情不错,制出止痛符,带着欢颜回了伯府。

程澈翌日下场,天未亮就要离开家门,前去熟悉考场。

韩氏等人一起为他送行。

“大伯、大伯娘,父亲、母亲,三叔、三婶,你们都回去吧,二月春寒,莫受凉。”

几位长辈该叮嘱的都已经叮嘱过了,遂点点头:“澈儿,你也莫要耽误了,快些去吧。”

程澈笑着点头,走到程微面前,抬手揉揉她的额发:“微微,怎么不说话。”

程微觉得自己简直比二哥还要紧张,可是不敢流露半分,遂绽放了一个笑容:“现在不用说,我相信二哥定会高中的。等二哥考完,就陪我下棋吧。”

程澈嘴角动了动,很想告诉妹妹,陪她下棋其实比考试还可怕,到底没忍心,把她额头揉乱,转身走了。

程微回去睡了回笼觉,等起了床,请安后,惯例去了济生堂。

不知是会试举行的缘故还是如何,医馆并无多少病人上门。

程微心悬程澈考试,无心多呆,干脆带着欢颜去了百味斋,要一碗羊肉羹慢慢吃,心道等过了二哥考试,就请赵晴空来此小聚,止表哥的事还是要提醒一下,哪怕赵姐姐最终还是要嫁过去,心里也好有个数,不像她当傻子这些年。

程微百无聊赖拿汤匙拨弄着羊肉羹,忽听楼下一阵喧哗议论,零散传来“春闱”、“举子”等字眼。

程微心下一动,派了欢颜下去打听,不多时欢颜回来,道:“姑娘,是有个举子,被查出来鞋垫夹层里放了经书摘要,结果取消了入场资格。那举子在考场门口碰壁自尽了,现在好些人都赶过去看热闹呢。”

第117章 再遇南安王

叮当一声,汤匙落入碗中,发出清脆响声,羊肉羹溅出来,有几滴落在程微手上。

她脸色铁青站起来,连手背上的汤汁都顾不得拂去,举步就往外走。

欢颜就是这一点好,见程微忽然往外走,并不多问,忙跟了上去。

“姑娘,你们还没给钱呢——”百味斋伙计气喘吁吁在后面追。

程微停下脚步,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如二月清晨的露珠,滚落在人手心,一片冰凉:“欢颜,给他!”

欢颜把碎银子塞给伙计,上前扶着程微:“姑娘,咱们去哪里?”

“去贡院!”

百味斋属于上等酒馆,价格不菲,招待的都是富贵人士,自然坐落在达官显贵云集之处,离考生们春闱所在贡院相距不远。

程微脚步匆匆,随着拥挤的人群涌向贡院所在,然后愣在那里,心底寒意汩汩往外冒,绵绵不绝,很快把她整个人都冻僵了。

几个衙差正把那碰壁自尽的举子往木板上抬,许是因为人已经死透了,就格外的沉,抬到一半没抓稳,尸首一下子摔回去了,这么一颠,一口血就从那人口里喷了出来,惹来围观人群一阵惊呼声。

程微捂着嘴,手不停地抖。

隔着帽帷轻纱她看不大分明,抬手把轻纱掀起一角,死死咬着唇看那自尽举子。

她终于把那举子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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