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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害怕我爱你(出书版)(49)

作者: 沈南乔 阅读记录

像是为了撇清关系,她故意把那个盒子放在茶几上:“不就是玫瑰冰激凌嘛,你们谁都可以吃啊。”

刚才那个女孩听了,马上拿起一个放在嘴边逗她:“那我们就真的吃了?某人等会不要哭呀!吃了,吃了,真吃了哦!”

陶陶飞了她一个白眼:“爱吃不吃。”说罢,她返身拉着辜徐行,“我们出去,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从他们三人间擦身而过,屋里有几个青年吹着口哨瞎起哄:“干什么啊?深情拥吻也不用背着人啊!当着我们面来吧,我们不介意被刺激!”

王兴华尴尬地站在原地,目光闪烁了几下,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明显有些挂不住。良久,他阴着脸去沙发角落拿起那捧玫瑰,狠狠地砸在茶几上,二话不说地带着他的人走了。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几个女孩子惊魂未定地问:“什么状况啊?”

“明摆着的啊,刚才那男的在追陶陶,现在见到真命天子,知道没法儿比,自动让路了。”一个青年阴阳怪气地说。

等屋子里气氛安定了些,这群人的目光才落去门口泥胎木塑般的两人身上。

辜江宁吸了口气,平静地拍了拍宁以沫,带着她走到茶几前坐下。

见再无异状,那群人的兴趣点又被那盒玫瑰冰激凌吸引住了。

“哎,你们说能吃吗?”刚才那个女孩明显对这盒手工冰激凌挂了心,眼巴巴地看着问。

“能吧?陶陶不是叫咱吃了吗?再说,大冬天的,她哪里吃得完这么多?我先来一个。”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率先抓了一个丢进嘴里,表情丰富地嚼了半天,艰难地咽了下去:“白瞎这么好看,一点不好吃,冷得心都凉了,玫瑰花是苦的,嚼着还特渣。”

其他人见她喝了头汤,都不甘落伍地抓一个放进嘴里,结果再没人吃第二个。众人说笑了一阵,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玩骰子,斗酒的斗酒,玩得热火朝天。

而另一边的宁以沫和辜江宁,却犹如坐在一个寒冷的隔音玻璃罩里。

宁以沫附近坐着的两个女孩一边等着歌一边八卦:“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在各种嘈杂的声音里,宁以沫伸手从盒子里拿了一块玫瑰冰激凌放进嘴里。那味道如旁人所言,苦涩冰冷,难以下咽。她反复嚼着,终于咽下,又去取第二块。

她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着,表情麻木,动作机械。

辜江宁匪夷所思地看了宁以沫好几眼,直到那两个女孩也注意到了她的反常。

盒子里剩下的冰激凌已经被她吃去了大半,她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辜江宁实在看不下眼,抓住宁以沫拿冰块的手:“别吃了!”

宁以沫面无表情地抽回手,继续抓着吃。

辜江宁冷冷盯着她,胸口大力起伏着。眼见她一块块拼命地塞着,他终于发了火,一把将那个盒子拂到地上:“我叫你别吃了!”

宁以沫没有理他,兀自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那几块捡起来,逐一放进嘴里。

辜江宁一把将她从地上揪起来,看着她冻得发青的嘴唇,强忍了好久才没破口大骂。

两人僵持了好久,辜江宁才疲惫地松开她。

宁以沫也不理他,直愣愣地往门外走去。

深秋的夜空很高,稀稀朗朗地缀着几颗星子。

宁以沫绷着脸看墨黑的夜空,干冷的夜风吹在身上,一刀刀地割着她的皮肤。

她一步步地向前走着,胃里的东西开始发胀,她的喉咙像又被什么死死卡着,小腹传来刀搅一般的剧痛。

“宁以沫,你站住!”身后传来辜江宁冷厉的声音。

她顿了一下,咬着唇继续往前走。

辜江宁快步冲到她面前,将她死死按住。

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好像所有内脏都紧缩成了一团。

她缓缓蹲下身,强忍着恶心,掩着嘴不让自己吐。

辜江宁借路灯光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心骤然一缩,他五味杂陈地蹲下,抚着她的肩:“以沫,听话,把那些东西全吐了。”

宁以沫死死捂着嘴,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

“听话,吐了,不就是几朵花吗?不代表什么的。”

宁以沫发出幼兽挣扎般的“呜呜”声,却不是在哭。

辜江宁只得起身,一动不动地在她面前站着,眼神忧悒地垂注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以沫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吃力地起身,失魂落魄般地朝前走去。

辜江宁一眼就看见她身后洇开了一大片血迹。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快步追上她,狠狠地捏着她的肩膀,低声吼道:“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生理期,还吃那么多冰!你不知道后果吗?”

一滴眼泪“吧嗒”一声从她干涸的眼眶里落下,她是疯了,她就是想疯一次,因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够让她像这样发疯了。

第25章 不要丢下我(1)

接下来的冬去春来,对闭塞视听的宁以沫来说,既无失落,也无期待,就那样倏忽间流转而过了。

盛春再来时,她偶尔也会像去年那样凭栏眺望,只是一切都是不咸不淡的,花开得不咸不淡,她活得不咸不淡,她身旁的人也亦然。

那天以后,辜徐行和陶陶并未如她所想般在一起,辜江宁也没有从陶陶身边淡出,一切照旧,他们还是保持着那种微妙的三角关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宁以沫是看不懂他们了,她也不想看。

那年三月,辜振捷的调令下来,他先一步去北京就职。

徐曼则留在聿城,一面陪辜徐行迎接高考,一面准备举家迁去北京的事宜。

家里的东西分批次地往北京运送,贵重值钱的已先一步送走,而那些不值钱的零碎自然是能丢就丢。

等到四月里的时候,该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了,甚至连辜徐行收藏的所有航模都送去了北京,只有宁以沫房间里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动。

哪里又会有人关心她的东西重不重要呢?

一种苦涩的不安从宁以沫心底滋生出来,她有一种预感,也许有什么格局就要被打破了。

随着她的不安日益以增,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是年五月,随着首例甲流病患被报道,一场肆虐全中国的甲流气势汹汹地袭来。

那段时间,整个一中里都弥漫着84消毒水的味道,课桌上、垃圾桶里到处可见甲流预防知识传单。学生们都人心惶惶的,无心学习,有些胆子小的学生甚至要求家长向学校请长假。

然而,受影响最大的自然是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的高三学生,他们既要抵抗高考临近的压力,又要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袭来的病魔前忐忑度日。

生活和出行的巨大不便波及了每个人,由于北京是重灾区,徐曼不得不停下搬家工作,并且日夜担心在北京的辜振捷。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那年的高考来得不声不响,甚至有些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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