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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来的先生(145)+番外

钟越在大学时兼修过琵琶,随身带去了法国。他很聪明,知道怎样获取同行的目光。阿那托尔对他万分喜爱,他紧紧地拥抱这个漂亮的东方青年,左脸右脸来回吻一遍。

“我的孩子,你真是个天使。”

钟越不懂他在说什么,也知道法国人就是这样热情。他腼腆地对阿那托尔笑着,心里茫然地想,为什么每个人对他,都比李念温柔。

拿了天龙奖的那天,李念对他确实非常温柔。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获奖感言连“感谢我的父亲母亲”也无从说起,于是只好诚实地说:“我要谢谢,我的经纪人,李念先生,谢谢,臧援朝导演,谢谢,我的朋友,白杨,和我的助理,毛从鑫,还有,支持我的,粉丝们。”

他没有提金世安,因为怕给白杨惹麻烦。

他的世界如此单调,连感谢的人都可以一言道尽。

白杨和世安无暇也不方便去北京的现场观礼,都在看直播。等钟越和李念回到南京,他们在世安的别墅里给他热热闹闹地庆贺了一番。

回去的路上,李念却说,“不该说那么长的感谢致辞,你就谢谢臧援朝就可以了。怎么还把我放在臧援朝前面。我不是交代过你什么事情先把臧导放在第一位吗?”

钟越没有说话——凭什么?臧援朝对他是有知遇之恩,可那也是李念争取来的。

因为臧援朝名气大,所以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要他胜过自己所有感情?

他在世安家里喝多了,白杨带着几个助理轮流灌他,李念把他送上楼,他把李念拉进门,反手关上门。

“我拿奖了。”钟越说。

李念好笑地看他,“做得很好,以后还会拿更多奖,臧援朝很喜欢你。”

钟越扯开领口的扣子,“是不是,应该,给我奖励。”

“可以,想要什么?”

钟越盯着他,不说话。

李念了然地笑笑,屈膝在他面前跪下去。钟越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感到无比厌恶,他推开李念的头,“不要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

李念很有耐心,声音也十分温柔,钟越拿奖了,如他所愿,所以现在钟越想做什么,他都可以纵容。

钟越还是不说话。

李念看看他,帮他脱掉礼服,“想玩什么play?还是我先伺候你洗个澡?”

钟越忽然翻手按住李念,把他按在桌子上,李念被他猛然制住,口中的烟掉在地上,钟越掐住他的脖子,冷淡地看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这样对你。”

李念抬起眼,眼里毫无感情,既看不到害怕,也看不到失望。

钟越的手慢慢松开,又再度抓紧,他按着李念,向他唇上吻过去,李念想推他,他松开李念的脖子,按住他两只手。

李念用额头死死抵住他的嘴唇,“只有这个不行,怕了你,其他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我真的不行。”

“我会治好你。”钟越说。

而他终究没有再吻下去,他拉起李念,把他扔在床上,他迅速地脱了衣服,而李念躺在那里,随他摆布。

这是场无趣的性事。钟越被酒顶着头,尽情任性地做了个够,过去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各种动作,各种姿势,他全部做了,也不管李念是不是愿意接受。

最后他对李念毫无抵抗的态度感到厌烦,他抓住李念的脸:“主动点。”

李念也就骑在他身上,殷勤地迎合他的一起一落,钟越咬着他胸前两粒凸起的红晕,“叫一下。”

李念也就顺从地叫出声来。

像排练好的戏一样。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李念已经倒在床下面了。

钟越一瞬间什么酒都醒了。他光着身体,把李念扶起来,不知道该去浴室还是先打急救电话。他嘴里不自觉惊慌失措地喊:“念哥,醒醒,念哥,醒醒。”

李念没有昏迷,只是看上去完全虚脱。

“我没事。”李念说,“扶我躺一下。”

钟越小心地抱起他,把他放在床上,李念身上全是做爱的粘液,他又想起来要去拿毛巾。

“不用了,”李念拉住他,“你也躺下吧。”

钟越站着不动。

李念看上去累极了,“我知道你爱干净,明天再洗吧,床单什么都洗了就是。躺下吧。”他不愿意睁眼,只说,“我很冷。”

这句话刺醒了钟越,钟越在他身边躺下,把他抱在怀里。

李念任由他抱着。

他现在连一句“舒服吗”也不想问,他暂时不想激怒钟越,因为他真的没力气了。

钟越抱着他,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喜欢就去做,只要我办得到。”

钟越感到刺心,得奖的喜悦,放荡的快感,都被李念一句话消磨光了。他真想问问李念,说句真心话到底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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