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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不回的旧时光(4)

“不用。”男子嗓音很有磁性,很安静。他抬眸看了一眼门牌号,喉结颤动,但语气却是淡淡的:“我到了。”

……

与此同时,顾城刚从阁楼上走下来,餐盘里放着早已凉却的午餐,阿笙未动分毫。

“姑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顾流沙无心再看电视,跟着顾城一同走进厨房,稚嫩的眉眼间尽是隐忧。

顾城背对着顾流沙,似乎在缓和自己的情绪:“她会吃的,晚餐……她必须吃。”

就算她不吃,他也会强行逼她吃下去。

是他疏忽了。西雅图走进三月后,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迹象发展,沈雅度过了危险期,身体正在一日日恢复康健;就连阿笙也日渐好起来,虽然很多时候不怎么说话,但举止言谈却和正常人相差无几。但她两日前却发病了。

那天中午,顾城正在做饭,阿笙见阳光好,就把沈雅的床褥抱到院子里暴晒。

她在沈雅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报纸,男女绯闻主角:陆子初和卡尔。

报道写的太露骨,也太暧mei,阿笙看的专注,顾城发现的太晚,等他从阿笙手里抢过报纸时,阿笙已经看完了整篇报道。

顾城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阿笙却开口说话了。她看着顾城,嘴角笑了:“饭什么时候好?饿了。”

清浅的言语,虽然一如往昔,但阿笙平静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受伤。

顾城进厨房准备午餐,却分心留意着阿笙,但眨眼间功夫,再抬眸却发现阿笙不见了。

中午街道,烈阳炙烤着大地。

第12章 彼岸花,他是陆子初

黄昏时分,夕阳笼罩在阁楼里,锈迹斑斑的窗户被岁月刻画出沧桑的痕迹,窗户四周隐隐透着青霉色。

阿笙坐在椅子上,她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一整天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面色苍白,眼神呆滞。

壁橱衣镜里映照出她的身影,她无声看着,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时候,阿笙晚上调皮不睡觉,母亲沈雅就会凶巴巴的骗她说:“**树下有鬼。”

西雅图院子里也有一棵**树,搬到这里后,有将近大半年时间里,阿笙每天晚上都要站在窗前等鬼。如果等到了,阿笙想让他她帮她回到过去。她想看看,那五年,她是怎么疯癫度日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变故,才能让她痛不欲生长达五年之久。

在这世上,有一种失去,它的名字叫:五年。

记忆如此,感情更是如此。

阿笙不是没想过,6年音讯全无,也许她早已被陆子初遗忘在旧时光里,转而爱上了别人。

如果是这样,也是……很好的。

两个人不能一起不幸,总要有一人获取幸福才不枉相爱一场,如果不是她,那就只能是他。

虽然阿笙口口声声说陆子初会来接她,但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陆子初是不会来了。

阿笙做了一场梦,一场偶尔清醒自欺欺人的美梦,梦里面盛开着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花红似火,烫的眼眶发热。

小时候,有人告诉阿笙,彼岸花是无情花,寓意分离,回忆悲伤。

佛曰: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彼此想念,却不得见,独自行走彼岸路。

此花开的艳丽,却浸染了一世离别。阿笙不喜。

夕阳偏移,地板上被拉长的阴影一寸寸迫近阿笙,阿笙手指微微颤动,漆黑的眸子,宛如一场**的梦境,深不见底。

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永远都无法忘记,哪怕终其一生也无法再靠近彼此。

第13章 顾家客厅,他要见阿笙

顾流沙不曾见过陆子初,却比任何人都期待陆子初的到来。他的出现,意味着阿笙终将结束灾难,灵魂得以放逐,自由乘风。

在此之前,受阿笙所托,她在一本陈旧的刑法学课本里,找到了一张照片:陆子初和阿笙的合影照。

照片中,陆子初和阿笙都还很年轻。男子俊雅帅气,嘴角笑容**潋滟,柔软和暖,罂粟容颜可谓倾国倾城;女子容貌并不惊艳,但笑颜如花,如水纯净,直抵人心。

现如今,阿笙清醒的时候无悲无喜,麻木的虚耗着青春;陆子初眼神淡漠寡情,好比午后花草,垂着头,满腹心事,沧桑满怀。

“对,我是陆子初。”

简单一句话,却让顾流沙险些失控哭出来。她为阿笙感到高兴,大半年辛苦邮寄信件,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音,一时间百感交集。

原来,有一种快乐是从内心最深处绽放而出,因为喜悦太满,险些溢出来。

“你终于来了,姑姑等了你6年,都快等绝望了。”顾流沙在笑,但眼泪却沉潜在她的酒窝里,转瞬滑落。

“是我的错。”陆子初近前,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手势温情,眼眶亦是潮湿一片。

……

顾家客厅,时间仿佛冻结了。

四目相对,姿态定格,气氛剑拔弩张。

陆子初眸色沉郁,顾城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顾城没想到,时隔六年后,陆子初竟然会为了阿笙跨国而来。适才看到他,恍若隔世,一度以为犹在睡梦中。

气氛沉窒,顾流沙意识到顾城的愤怒,内心急促不安,上前解围:“爸爸,让姑姑见一见陆叔叔吧!她等了那么多年……”

顾城目光太过冷戾,以至于顾流沙未出口的话语悉数吞到了肚子里,

“简,你能自己在房间里呆一会儿吗?”顾城语气阴霾,话语生硬。

第14章 天涯咫尺,他是她的幻觉

众所周知,陆子初是天之骄子。哪怕是此刻,他也能很好的控制情绪,做到镇定如斯。

登梯而上,便可和阿笙近在咫尺。

顾城在前面带路,走的很慢,背部线条僵硬紧绷,陆子初也好不到哪儿去。

外套在上楼前被陆子初搁置在了客厅里,如今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如此精英装扮,倒像是随时都能坐下来跟人商讨地皮开发案,精准的评断出房产商业价值。

陆子初外表淡定从容,并不代表他内心深处真的就无波无澜。

越往上走,陆子初就越发行走艰难。

一颗心,绷得紧紧的,仿佛有巨石压在心头,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急于见到阿笙,却又紧张迟疑,惧怕难安。盘旋楼梯,步伐声如雷似鼓,陆子初的表情由复杂到痛苦,当阁楼近在眼前,他竟全身出了一层冷汗,站在外面只剩下颤抖和害怕。

他担心过去的阿笙早已死在时光里,担心他会看到一个木然呆滞的阿笙……

一门之隔,陆子初盼望奇迹出现,但顾城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门。

陆子初抬眸,心中火苗瞬间熄灭,心如刀绞,有液体转瞬间模糊了双眼。

阿笙蜷缩在窗前摇椅里,背对着门口,穿着陈旧泛黄的白色睡裙,漆黑浓郁的长发披散在瘦削的肩头,身影被夕阳拖拽出一条暗影。

他和她,相隔五米,为了这一眼,却寻觅错过了太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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